想到昨晚的事情,她的臉飛快的紅了,轉身就要背對著百裏永夜。但是兩個人一床被子,她這一翻身,被子中間立刻就露出了巨大的縫隙。
百裏永夜的眼睛一亮,雲悠悠直覺的後背涼颼颼的,等到反應過來的手,百裏永夜已經貼了上來,伸手直接抱住了她的要,沙啞的聲音帶著按捺的情緒在他的耳畔響了起來:“醒了啊。”
雲悠悠一聽到他這個聲音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伸手就去推他:“今天還要去給兩個爹請安呢,快點更衣吧。”說著逃也似的就要往床下跑。
誰知道百裏永夜一伸手,就把她又勾進了懷裏,臉上帶著促狹的笑意:“他們才不在乎今天請不請安呢,他們在乎的是什麽時候抱孫子!”說著不等雲悠悠反應,直接就進行著昨天沒有盡興的事情,雲悠悠心中歎息,看來今天這是下不了床了……
宗瑋棋等人在門外等著鬧洞房呢,但是一上手推門就知道百裏永夜幹了什麽,頓時哄堂大笑著,識趣的都退了下去。
宗瑋棋剛一出來,就看到雲舒檀正笑眯眯的看著他。宗瑋棋走了過去,衝著他的肩膀就來了一拳:“你這日子過得不錯啊,兒子都有了,什麽時候會說話了,得叫我幹爹啊。”
“那必須的。”雲舒檀勾著宗瑋棋的肩膀扯著他就來到了花園裏,宗瑋棋一看他這個架勢微微皺眉:“你要拐我去幹什麽?”
“瞧你那樣,都是自己人,你那點心思,當兄弟的還能不知道。”雲舒檀伸手撞了撞宗瑋棋。
宗瑋棋不由的無語,總覺得雲舒檀這自從結婚當爹之後,整個人都變的有些八婆了啊。
看著宗瑋棋一幅悶悶不樂的樣子,雲舒檀也不逗他了,猛然停住了腳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行了,不逗你了,瞧你朝思暮想的人不就在那裏嗎?”
宗瑋棋剛想要罵他兩句,抬頭就看到一個黑漆漆的身影正從另一邊往花園的湖心亭中走了過去,他一愣,雲舒檀直接推了他一把:“去吧。”說完識相的轉身就走了。
無勾剛一站定就看到有些發愣的宗瑋棋就站在不遠處,那麽傻乎乎的看著自己,他眼中不由的一亮,立刻就走了過去。
宗瑋棋看到無勾走了過來瞬間就恢複了正常,大步的走了過去,衝著他笑了笑:“差不多兩年不見了,怎麽樣啊。”
無勾聽到他問話,板正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意,要是謁金門那些屬下看到現在的無勾,一定會驚呼天要下紅雨了,否則一直以鐵血冷清著稱的副門主怎麽會笑,而且還笑的這麽溫和。
“謁金門的事情現在還是在建立初期,所以很多事情還是比較麻煩,要經常下去走走。”無勾回答的一絲不苟。
宗瑋棋撇了撇嘴,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呆子。”
無勾皺眉:“什麽?”
“沒什麽。”宗瑋棋擺了擺手,看著現在板正的無勾,心裏忽然覺得有些憋屈的煩悶。當初烏夜城剛剛恢複,他知道傅清照是缺人手的,所以一心要幫著傅清照,也沒有想太多,就跟著傅清照回去了。剛開始還好,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每天忙的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但是看到百姓臉上的笑容
他心中會覺得歡愉。
可是當一切都穩定下來之後,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無事可做了,每天都在墨守成規的活著,好似完全變成了他爹期望的樣子,卻與自己曾經的希冀背道而馳。
宗振海跟他說這就是成長,是每個人都會經曆的。但是他的內心是反抗的,他覺得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而傅清照顯然是明白他的想法的,所以此番讓他前來參加婚禮。傅清照給了他絕對的自由,他想要幹什麽去哪裏都可以,隻要他高興。
現在想想傅清照那張老實的臉,他還覺得有些抱歉。打小就說好了要當他的軍督,自己這當了不到兩年就想要落跑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啊。
但是他注定不是那麽將就的人。如今看到無勾,想到他們曾經的種種,就會覺得也許能跟無勾像以前一樣相處,一樣的笑鬧。
但是無勾現在這一板一眼的簡直比以前還要呆板,這麽久不見了,自己倒是挺想他的,他這倒好,一句話都沒有,問什麽說什麽簡直就像是匯報情況,一點誠意都沒有,自己果然是有些自作多情啊。
本來不爽的心情頓時更加的不爽了,他索性轉身就走,邊走還不忘衝著無勾擺手:“我還有事先走了。”走吧走吧,如今成家的成家,立業的立業,都跟以前不一樣了,自己傻乎乎的一個人在意著,還活在過去有個毛線意思。不如就這樣海闊天空吧,沒準過兩年想通了,就老實的回烏夜城當傅清照的軍督了
。
無勾一看到宗瑋棋這就要走,一下子就著急起來,連忙就衝了過去,一伸手就扯住了宗瑋棋的胳膊。宗瑋棋先是一愣,隨即詫異的轉頭看著他:“怎麽了?”
這一轉頭就看到剛才還刻板的無勾的臉上充滿了局促和不安,完全就是跟以前被自己捉弄的時候的一模一樣。熟悉的感覺好像突然就回來了,讓他不由眼中就升起了一抹促狹:“怎麽了?”“別走。”無勾心裏著急,生怕宗瑋棋真就這麽走了。剛才宗瑋棋那個樣子簡直就像是沒人要的小狗一樣,打算浪跡天涯的感覺太明顯了,讓他沒有來的就有些慌張,心裏那麽多話,最終隻有這兩個字能蹦
出來。
宗瑋棋揚了揚眉毛,戲謔的看著無勾:“你讓我別走,我就不走了啊?你覺得我是那麽聽話的人嗎?”
無勾聽到宗瑋棋這樣戲謔的話語,剛才那股憂傷的感覺卻已經沒有了,這才放下心來看著宗瑋棋:“公子跟我說了,說你最近不想呆在烏夜城了,所以我想……”
“你想什麽?”宗瑋棋眨巴著眼睛看著無勾,還以為無勾開竅了,原來是聽了百裏永夜的話啊,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無勾看到宗瑋棋眼中驀然閃過的失落,不知道怎麽的心中就憋了一股勁兒,豁然抬頭認真的看著宗瑋棋。
宗瑋棋被他這陣勢有點嚇到了,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你要幹什麽?”
無勾卻猛然將兩隻手放在了宗瑋棋的肩膀上:“我喜歡跟你一起行事的感覺,這兩年來,沒有你在我非常的不習慣,所以,所以我希望你以後依舊能跟我一起行事。”
“什麽?”宗瑋棋險些以為自己幻聽了,大睜著眼睛看著無勾,這真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呆子嗎?
無勾看到宗瑋棋這樣,不由的咬了咬牙:“我這兩年挺想你的,所以,所以請你跟我一起共事。”宗瑋棋驚愕的半張著嘴看著無勾:“你,你……”
“你不用擔心,我跟公子已經說過了,你要是來謁金門的話,我們是平級,以前咱們怎相處,日後也是怎麽……”無勾知道宗瑋棋不喜歡束縛,連忙開口。
“不是!”宗瑋棋打斷他的話,看著無勾:“你之前說了什麽?”無勾一愣,隨即想到了自己剛才好像大概可能是說了想念宗瑋棋的話吧。整個人頓時臉色一黑,他可是男子漢大丈夫,思念兄弟是正常,但是這麽直接說想是不是有點太詭異了,宗瑋棋這是抓著把柄想要
取笑自己吧。
想到這裏,他果斷的放開宗瑋棋的肩膀,轉身就走。
宗瑋棋一下子就樂了,顛顛的就蹦到了他的身前:“別走啊,問你話呢。”
無勾不說,宗瑋棋再接再厲:“我剛才好像聽到某人說想我了。”
無勾依舊不語。
宗瑋棋忽然扯著嗓子帶花園裏大喊了起來:“呆子剛才竟然說想我了啊啊啊啊啊……”
無勾頓時臉色一窘,伸手就捂住了宗瑋棋,咬牙切齒的瞪著宗瑋棋:“牙尖嘴利的猴子……”
宗瑋棋看著他這個樣子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了起來,嘛,隻要有無勾在,日子一定不會無聊了吧。
“詐屍了?”
“快跑啊!”
“四丫你瞎胡說八道什麽?”
小女孩兒哭著道:“我沒有胡說,我看到大姐動了!”
“動了?那不是詐屍是啥?”
“天啦,大家快跑!”
“別慌,我去看看。”
……
小女兒孩兒驚慌的跑出去之後,陸早便知道自己沒辦法安靜的躺在床上了,她剛坐起身,就看到一個穿著破襖的黑瘦男人拿著扁擔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個一臉戒備的人。
黑瘦男人試探性的喊了一聲:“早丫頭?”
這人是原主的大伯陸大富,大房一家還算是和善人,但因為原主娘霸道潑辣的關係,兩家人的關係鬧得很僵,平日沒什麽往來,不過長輩之間的矛盾也隻存在於長輩之間,私下裏大伯和大伯娘偶爾會接濟一下被餓很了的原主,所以今日得知原主吃了毒草要死的消息之後便匆忙趕了過來,然後就有了院子裏的那一幕。
陸早輕輕點了點頭,啞著嗓子喊了一聲大伯。
這是好了?陸大富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旁看熱鬧的人便嚷出了聲:“陸家大丫頭沒詐屍,她是活了!”
“活了?起死回生了?”
“什麽活了?分明是沒死呢!”
“吃了白苦草咋還能活?”
“肯定是被她娘給氣活了!”
“早丫頭你沒事啦?”大伯娘張翠花擠了進來,見陸早好好的坐在床邊上,頓時鬆了一口氣,但嘴上卻不留情:“死丫頭你幹啥吃那毒草,真是活膩了?幸好沒事,要不然有你哭的!”
陸早看著刀子嘴豆腐心的大伯娘,有些感動,可憐的原主短短十幾年的生命裏,唯一的一些溫暖就是眼前的大房一家人給她的了,但大房家的日子也艱難,能幫上忙的也不多。
陸早點了點頭,輕輕喊了一聲大伯娘。
見陸早沒事,張翠花也算是鬆了口氣,抹了抹眼眶,“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原主親娘馬三娘從外間衝了進來,甩手給了陸早一個巴掌,“死丫頭,你竟敢尋死!差點害得老娘的銀子飛了!我可告訴你,你給老娘老老實實地待著,等明日就給老娘嫁過去,好好伺候劉老爺,哄著劉老爺多給我們家送些銀子,知道了嗎?”
陸早捂著被打的臉,冷眼看著馬三娘,口中鐵秀味兒逐漸濃鬱。
馬三娘被陸早的眼神看得火冒三丈,伸出兩根又粗又短的手指頭往陸早的眼睛戳,“死丫頭你還敢瞪老娘?信不信老娘戳瞎你的眼睛。”
張翠花眼疾手快的攔住馬三娘,“馬三娘你還有沒有良心了?大丫頭才醒過來,你又要打她?打死了人有得你哭的!”
“我呸,她是我生出來的,我想打就打,關你屁事!張翠芳你分明就是嫉妒我劉家出得起五兩銀子的聘禮。”馬三娘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五兩銀子?”擠在院子裏看熱鬧的村民們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鹿山村地勢偏遠,土地也不肥沃,家中地裏一年產出也不過一二兩銀錢,不吃不喝也要三四年才能存夠五兩銀子。而且村裏下聘禮頂天了也就一兩銀,其餘都是幾百文罷了,所以大家聽說劉家願給五兩銀子的聘禮,頓時很是羨慕。
“要是劉家能看上我家丫頭,別說五兩的聘禮,就是三兩我們家願意。”
“就是啊,二兩也行。馬三娘你給我們家丫頭也找一個這麽大方的主兒呀。”
馬三娘怨恨的瞪了張翠花一眼,要不是話趕話,她能把五兩聘禮的事情說出去?
張翠花自然也知五兩銀子是多大的數目,可劉家是什麽人家?哪有親娘推女兒入火坑的:“我嫉妒你?我是看不慣你那麽作踐大丫頭!劉家是什麽人家你還不知道?你那麽狠毒,也不怕以後下地獄!”
“那又怎樣?她是我肚子裏爬出來的,老娘養了她十幾年,吃了老娘那麽多糧食,讓她給老娘賺點銀子怎麽了?”反正大家都知道了,馬三娘也不怕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賴皮樣兒,“張翠花你憑什麽不同意,你要是不願意她嫁出去,那你給老娘五兩銀子,我把她賣到你們家去。”
張翠花臉色一變,她雖然看不慣馬三娘的作態,可家裏日子也過得艱難,平日偶爾幫襯一下也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