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們以前跟言子息的關係並不好,隻看他如今的氣勢也並不是個好相與的,如果他卸磨殺驢,以他和四姐的能
力,他們就算是想要翻身也不可能啊!
而且父皇既然要找的是血脈不同的言子息,那麽一旦言子息的身份曝光了,那麽他們對父皇的威脅是不是就不存在了,這樣是不是又是一條生路呢?
言子君仿佛一眼就洞穿了言子書他們的想法,麵上依舊是和煦的笑容:“勸你們早點對父皇斷了念想吧。”
“你知道什麽?”言子卿豁然抬頭看著言子君,言子息也微微詫異的看下個言子君。
“你們以為暴民就真的是暴民嗎?”言子君看著他們,目光中是少見的冰冷。
她此言一出,雲悠悠一下子就抓住了百裏永夜的手:“怎麽會這麽可怕!”
百裏永夜的目光也寒了幾分:“他不要自己的妻兒,不要自己的百姓,他到底想幹什麽!”
所有人的心中隻覺得寒風一陣陣的刮過,百裏永夜和雲悠悠或許不知道,但是暴民對他們,乃至對整個南歌來說,那都是噩夢一樣的存在。
血流成河的街道,隔三差五就被機括撕碎了的屍體,如今想起依舊帶著一股濃重的腐臭,讓人光是想想都覺得胃中抽搐。
言子書有些不願相信的看著言子君:“你確定暴民是父皇操控的?”
“自然。”言子君目光坦然的看著言子書,掐斷了言子書最後的一線生機。言子卿隻覺得自己就渾身微微有些戰栗,好像回到了當初母妃被殺死的那個現場,所有的恐懼讓人憋悶的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隻能瑟瑟的發抖。許久,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意:“我們到底是小瞧了
父皇啊!”
言子息一直沒有說話,他內心的震動不亞於其他人,但是他如今更加清楚自己的使命和肩負的責任,所以他看向言子書和言子卿:“你們的選擇是什麽?”
誰知道他此話剛一出口,姤神忽然就大叫了一聲:“有人縱火!”“什麽!”眾人聞言先是一怔,隨即幾乎是立刻就衝著宗祠的門口衝去,但是等到他們一衝過去,隻見之前守在宗祠門口的那些人形機括早就不知所蹤了,而門口不過一個火把大小的火堆,他們不由的呆了
片刻,這小火一時半會兒可燒不死他們,想到這裏,言子卿就走過去,正想把那火把踢遠一點,誰知道言子息猛然拉著他就朝後退去,與此同時,眾人幾乎是默認著都朝後迅速退去。
言子書的腿腳不便,一下子落在了後麵,姤神直接衝過去,將他扛在肩上,就衝著言子君喊了起來:“快開後門!”
言子君連忙打開後門,這門剛開,就聽到宗祠的正門口砰的一聲炸裂的聲響,一股巨大的衝擊就朝著他們湧來。
好在後門已經開,他們躲進去之後,正好躲過那爆炸的衝擊。幾人稍作休息後,卻沒有一個人在往後門深處走。
雲悠悠看著百裏永夜:“這宗祠的前麵肯定已經被炸成廢墟了,這後門隻怕要更加的小心了。”
百裏永夜點了點頭,這後麵肯定也有埋伏,隨即看向言子息他們:“不如直接衝出去!”
雖然前麵被炸了,但是廢墟之中方便躲藏,而且這已經算是暴露了,後麵之外的埋伏誰知道是什麽,所以選擇前進比較有利。眾人都不是泛泛之輩,點頭就朝著後門外走去,但是門推了好幾下,卻根本就推不動,眾人的臉色一沉,忽然明白過來,剛才的爆炸不是要取他們性命,而是為了封住他們的前路,讓他們隻能往後門走,
足見這後門埋伏頗深。
“我們集體用力,推開它就是了。”言子卿看向眾人,伸手就去推那扇門,但是門根本文絲未動,可見外麵坍塌的東西還不少,這就是十個人也推不動啊!“起開,起開,讓我來!”一直沒有怎麽說話的姤神忽然走了過來,一把推開了言子卿。言子卿臉色頓時有些不好,不管怎麽說,姤神看起來就是個十五左右的小姑娘,還瘦了吧唧的,他這一個大漢都推不
開,她這細胳膊細腿的就能行?簡直是天方夜譚。
隻見姤神先是伸出她纖細的胳膊在那門上推了兩推,那門絲毫未動,言子卿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股嘲笑的神情,但是姤神看都不看他,忽然向後退了幾步,隨即猛然一個助跑,朝著那門就踹了上去。
眾人被他的舉動驚呆了,全部不可思議的看著她。隻見她一腳之後,那被踹上去的門沒有絲毫的反應,言子卿不由的冷笑了一聲:“天真!”
“真天真!”姤神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點了點頭,那一張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是眼中的笑意卻是滿滿的。
言子卿不由的一愣,忽然轟的一聲悶響,隻見以姤神剛才踹到的地方為圓心,一圈圈的裂痕如水波一般蕩漾開來,哢嚓哢嚓碎裂的聲響此起彼伏。眾人不由的一愣,就見姤神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伸出一根指頭,對著那碎裂的圓心輕輕一戳,頓時嘩啦啦的一陣聲響,一個大洞一下子就冒了出來,這大洞直接通向宗祠的出口處,眾人眼見如此,全部
目瞪口呆的看向姤神。
姤神瀟灑的甩了甩頭發,剛要開口,忽然彎下身子劇烈的咳嗽起來,眾人一愣,雲悠悠連忙走過去要扶她,結果剛一過去,就忍不住捂住了鼻子,灰塵太大了。
姤神艱難的抬頭看著雲悠悠:“裝逼有風險,裝時需謹慎。”她這麽一說,雲悠悠眼中的笑意立刻就滿溢了出來,百裏永夜和言子息直接笑出聲來。姤神率先爬了出去,眾人魚貫而出,看著頭頂明晃晃的太陽,言子卿和言子書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姤神得意的
拍了拍言子卿的肩膀:“小天真,服氣了嗎?”
她這麽一說,言子卿的臉迅速的黑了起來,他二話不說,轉身就走。見他走了,言子書也不好多留,轉身要走,言子息卻叫住了他:“我知道六哥一心隻想保命,若我們此計功成,我必保六哥。”
言子書看著他冷冷的揚起了嘴角:“希望如此吧。”說著一瘸一拐的就走了。
言子息聞言不由揚起了嘴角,言子書這是同意站隊了啊,而言子卿不日應該也會同意,因為他們真的都別無選擇了。想到別無選擇,他轉頭看向了言子君,言子君依舊是那種和煦的笑容:“回府我還有事情要與你商量。”
言子息看向了百裏永夜和雲悠悠,百裏永夜笑了笑:“在下和悠悠就不去了。”
言子君點了點頭:“百裏大人向來識趣。”說完目光卻是看向了姤神,姤神看到她,竟然主動的走了過去,直接扯住了她的胳膊:“走吧,走吧,去看看你那個冷冰冰的家。”
她此言一出,言子君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什麽都知道?”
“我有記憶功能的,你說什麽我都記得的。”姤神衝著言子君眨了眨眼睛,言子君的目光一滯,剛想要開口,姤神卻調皮的將她往外拉:“我知道,我知道,我是不會告訴別人的,快點走吧。”
說著不由分說就拉走了言子君,言子息衝著百裏永夜和雲悠悠拱了拱手,立刻就跟了上去。
雲悠悠回頭看著之前還好端端的宗祠,此刻卻是一片的狼藉不由的唏噓:“南歌的皇帝還真狠心,祖宗的供奉之處都不放過。不過他真是鐵了心的要幹掉自己所有的孩子啊。”
百裏永夜拉著她走著走著不由的就笑了:“你真以為這是皇帝幹的?”
他這麽一說,雲悠悠豁然住了步伐,眼眸閃了閃,低聲看著他:“是長公主!”百裏永夜但笑不語,拉著她徑自往前走。雲悠悠任由百裏永夜牽著,心中卻不由的真的佩服起言子君來。言子君當真是人物了,她必然是料定了言子書和言子卿會來,甚至,說不定他們前方宗祠的消息就
是言子君故意放出去的,就等著言子卿和言子書來跳坑。
她料定了言子書和言子卿在失去皇位機會的情況下,在展現了言子息擁有姤神這個事實之後,直接借著所有人對皇帝的忌憚,設了這麽一個局。隻怕剛才就算姤神不出手,她也有辦法帶著大家出去……
想到這裏,雲悠悠抬頭看向百裏永夜,陽光正好,從百裏永夜的側臉上打過,落下了片刻的印象,她心中不由的笑了,管她什麽陰謀詭計,就算自己沒有洞悉,百裏永夜也會發現的吧。
想到這裏,心裏莫名的多了一層安全感,抽出了百裏永夜緊握的手,百裏永夜微微一愣,低頭看她,卻見她伸手親熱的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滿眼都是璀璨的笑意。
“怎麽了?”看到她這般親熱,百裏永夜不由的笑了,伸出另一隻手,將她散落下來的碎發勾在了她的腦後。
雲悠悠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抱著百裏永夜的胳膊就往前走去,隻希望這一路都能如此安然幸福。回到王府之後,早就等候多時的宗瑋棋和無勾一下子就迎了出來。宗瑋棋直接跑到了雲悠悠的麵前:“可算是回來了,差點擔心死我們。說外麵的暴民又作亂了,邱管家還專門來提醒我們,讓我們可不要亂
走呢。”宗瑋棋劈裏啪啦倒豆子一樣把話全說了,無勾想要說話又不高興跟宗瑋棋搶,最後隻得幹瞪著眼,等他嚷嚷完了,發現自己想說的也被他說完了,幹巴巴的張著嘴看著百裏永夜,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
雲悠悠看著不由的好笑,總覺得宗瑋棋是在欺負無勾一樣,也不知道她和百裏永夜不在的這段時間,他們都是怎麽過的。
百裏永夜衝著無勾點了點頭:“沒事,進去說。”幾個人坐定之後,雲悠悠大略的將事情講了一下,宗瑋棋和無勾不由的一陣唏噓:“這長公主真的是心思詭譎啊,一般人很難想到這麽多彎彎繞。”宗瑋棋感慨著,無勾也點了點頭:“有這樣的心智,她若想
要直接奪取南歌也未嚐不可,但是她願意直接這樣拱手相讓,倒是令人刮目相看啊。”雲悠悠點了點頭,她最佩服的也就是言子君這一點,她不是貪戀權利之人,她的所作所為,看起來令人聞風喪膽,追究到本質上,也不過是為了活命罷了。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言子書和言
子卿隻是在周旋,而她則是要真正的爆發。
百裏永夜點了點頭:“她能做到這個地步,的確讓人敬重。”沒過多久,就聽到言子息回來的動靜,百裏永夜起身,雲悠悠也想跟過去,但是想想有自己在的話,百裏永夜和言子息恐怕有些不方便,畢竟這裏還是古代,就算百裏永夜現在可以有事情就跟自己商量了
,言子息卻未必適應。思及此,她還是坐了下來,百裏永夜見她如此,不由的笑了笑:“有情況我會告訴你的。”
雲悠悠眼中滿是笑意的點了點頭,自從蘇幕的事情之後,百裏永夜越來越會替自己著想了,她心中不由的有些小甜蜜,這算不算自己教的好呢?嘿嘿,果然白馬王子是需要養成的。
百裏永夜見她眼中的笑意有些小得意,不由的啞然失笑,這次分別之後,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雲悠悠對自己似乎更加的主動了,果然是小別勝新婚啊。
百裏永夜進入言子息的房中,言子息剛換完衣服,遣退了下人之後,百裏永夜笑了笑,看著兀自理衣服的言子息:“長公主的思謀無雙,想來已經幫你想好了接下去要走的路了吧。”
他這麽一說,言子息點了點頭:“四姐會先借著暴民的事情削弱六哥和九哥的實力。”
百裏永夜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暴民的事情倒是被她用的淋漓盡致。”
言子息點了點頭,百裏永夜忽然眼中一寒,豁然轉頭,就看到一個鮮紅的身影正站在門口,一雙紅寶石一般的眸子,眨巴著看著他們,不是姤神還能有誰?
百裏永夜笑了笑,掃了一眼言子息:“你這以後難不成要天天帶著她,形影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