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了兩步,忽然心中一緊,猛然俯身,身形一轉,一根鋼針就擦著她的腦袋衝了出去。
她飛速的轉身,就看到一個渾身纏的都露出一雙眼睛的黑衣人目光冰冷的看著她。
無勾在外麵查探了一會兒,並沒有查到什麽有用的消息,到了青墨的家門口,想到時間還早,不如再去另一邊看看,立刻就朝著另一邊展了身形。
但是他沒走幾步,就感覺到前方有動靜,身形一閃,一下子藏在了一處房梁上,他剛藏好,就看到雲悠悠的身形輕盈的飄了過來,他心中一緊,雲悠悠怎麽會在這裏?
正想著就看到兩根鋼針直接就衝著雲悠悠的後心而來,他心中一緊,起身就要衝出去,忽然看到雲悠悠輕盈的轉著身形避過,隨即落在了地上,竟然也不跑了,而是直接看著那個黑衣人。
那黑衣人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看到她站在原地,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似乎是防備著雲悠悠有什麽準備,但是手上卻沒有絲毫遲疑。
雲悠悠想到他剛才用的那些古怪玩意,連忙伸出手:“等一下,等一下。”
那黑衣人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但是看到雲悠悠的腰間的時候,稍微遲疑了一下,最終暫時放下了自己的手,目光冰冷的看著雲悠悠好像在看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麽臨終遺言。
無勾在房頂上看到雲悠悠如此,心中一緊,難道雲悠悠有什麽特殊手段,可以製服這刺客?
雲悠悠見此心中一鬆,看著那人:“咱們有話好商量,司寇年給你多少銀子買我的命,我翻倍!”雲悠悠連忙伸出五個手指頭:“這樣行不行?”
無勾和那黑衣人頓時就愣住了,無勾怎麽也沒有想到,雲悠悠這樣不怕死的喊停此刻的出手,就是為了談價錢!
那黑衣人愣了一愣,雲悠悠立刻又伸出另一隻手:“這樣夠不夠?”無勾看到這裏不由的搖了搖頭,那黑衣人見此,手立刻又摸到了腰間一個機括一樣的玩意,伸手就要摁,雲悠悠連忙擺手:“咱有話好好說啊,您這有什麽要求和條件都可以提啊,買賣不成仁義在不是?有
話就要好好說,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多不好啊,您說是吧。這位大哥,看您眼睛有神,應該是大哥吧,咱這麽僵持著著也不是個事,您看……”
雲悠悠絮絮叨叨的一大堆,無勾頓時明白過來,雲悠悠這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估計事出突然,她隻是本能的閃避,知道沒有力敵的可能,所以故意先拖延時間,趁機想著逃跑的手段。
能在這種突然情況下,將敵人拖延住,不得不說雲悠悠確實是有勇有謀的,而且看樣子,她剛才是一路用水上飄飄過來的,應該是有些盤算的,畢竟這裏距離青墨的府上已經不遠了。
但是她的功夫實在是差了些,根本就不是這殺手的對手,而且殺手也不傻,估計已經有所覺察,就要下殺手了。
想到這裏他微微的皺眉,雲悠悠自身還是太過弱小了。
雲悠悠話還沒說完,那黑衣人已經不願再等,忽然朝著她急衝而來,同時手上已經扣動機括,頓時三根鋼針和黑衣人一起朝著她衝了過來。
“有話好說啊!”雲悠悠嘴上說著,腳下在黑衣人衝過來的瞬間,水上飄就已經運轉了起來。
但是她能避得過鋼針這種死物,卻躲不過黑衣人強勢的殺招,明晃晃的軟劍不知何時已經握在了黑衣人的手上,朝著她的脖子砍了過來,無異於雙重攻擊,就好像她一個人對著兩個人一樣!雲悠悠心中一緊,已經感覺到那冰冷的寒光就要貼上自己的脖子了,忽然“叮”的一聲,格擋的聲音猛然響了起來,雲悠悠幾乎是頭也不回的又衝出去一段時間才驀然的轉過頭來,就見無勾手中長刀在握,已經跟那黑衣人對上了。
那黑衣人顯然不是無勾的對手,沒幾下就被無勾掛了彩,轉身就逃,無勾心知今日放過他,日後不知道他會引來多少人,當即轉頭看向雲悠悠:“雲大小姐先回去,我隨後就來。”說著就追了上去。
雲悠悠聞言一刻都不敢多呆,直接就衝著青墨府中狂奔而去。她剛到門口,就見夜梟正好從裏麵出來,看到他這副樣子,夜梟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雲大小姐,你這是?”
“沒事,沒事。”雲悠悠氣喘籲籲的擺著手,夜梟眸光閃了閃並沒有說話,隻是迎了雲悠悠進門。
沒過一會兒無勾就回來了,雲悠悠連忙迎了上去:“怎麽樣?”
“服毒自盡了。”無勾想到剛才的事情臉色有些陰沉:“這看起來不像是刺客,倒像是死士。”
“死士!”雲悠悠一愣:“司寇年才回南歌多久,不會這麽快就養了死士吧?而且死士應該是會不顧一切的刺殺,不會給我任何喘息的機會吧?”
“這就要看他身後有什麽勢力了。至於他為何停頓這就不得而知了,但是看他的情況,非常像死士。”無勾沉聲。
雲悠悠想了想看著無勾:“你今天查到了什麽?”
無勾搖了搖頭:“隻知道這黑市之中魚龍混雜,進來之後想要出去是難上加難。”
“既然他們叫黑市,我又聽說有什麽拍賣會,那麽到時候肯定有交易買賣,而這些買賣不可能隻在黑市裏完成,總要有一個銷路的,應該是有人可以出去的吧?”
無勾聞言皺了皺眉頭:“話雖如此,但是這種事情一般都是藏著掖著的,想要打探起來,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雲悠悠想想也是,無勾想到她剛才的情況,臉色就有些板正的看著雲悠悠:“不是說好了,雲大小姐呆在這裏的嗎?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向公子交代?”剛才他要是一念之差沒有去看看,雲悠悠隻
怕此刻已經命喪黃泉了!
雲悠悠聞言幹笑了兩聲,癱著一張臉看著無勾:“我也是擔心嘛,而且我打聽出來蒼梧的身份了。”
“蒼梧是皇子的事情我們之前不就已經知道了嗎?”無勾看著雲悠悠:“相對於這些消息,我更看重的是雲大小姐你的安全。”
雲悠悠想了想,還是看著無勾:“我還打聽到了南歌一些朝局的分布和皇子多是薄命,我想這些消息對我們日後總是有些用處的。”雲悠悠這麽一說無勾想到自己剛才的態度可能有些不太好了。以前都是跟著公子做事情,公子說什麽他隻管去做就好了,如今陡然換了個人,他一時有些焦躁了。想到這裏,他很快的穩定了自己的心神,
看向雲悠悠:“剛才是我失言,還請雲大小姐不要見怪。”
雲悠悠見他認錯,心情好了一分,擺了擺手:“沒關係。”無勾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又看向雲悠悠:“我知道雲大小姐你跟一般的女子不同,有勇氣,有思謀,但是你自身的能力太低了,一旦遇到強勁的對手,走不過五招,所以我還是建議雲大小姐日後遇事還是不
要強出頭的好。”雲悠悠剛好了的心情一下子就有些塞了,她知道無勾是好意,但是讓她坐以待斃真的不是她的行事風格,但是無勾這樣的人隻會認實力,看現實,自己現在怎麽反駁都是沒有用的。想到這裏,她還是點了
點頭:“我以後盡量注意。”
無勾見她答應了,心中也是一鬆,隨即轉頭打量著四周的情況看著雲悠悠:“我打聽了一些青墨的消息。”
雲悠悠聞言頓時豎起了耳朵,無勾一番低聲,雲悠悠這才明白過來。在這南歌,機括一般按照天地玄黃分為四等天字最好,黃字末等。而這青墨是這黑市最有名的機括製造師,據說他製造的機括不管從做工還是用途上來說都是高於一般機括師,隻要是他製造的多是天字號
之上的品階,因此黑市之中給他製造的東西,在原有的位階上麵又加了一層,稱之為玉爵,足見其品質的卓越。南歌的機括師的身份本就高人一等,青墨這樣的手藝簡直世間無兩,因此在這裏很受追捧。
雲悠悠聞言頓時恍然:“難怪之前那些人問我明天的拍賣會上青墨有什麽好貨呢。”
“拍賣會?”無勾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第二日一大早宗瑋棋就出了門,等到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看到在房間裏優哉遊哉喝茶的百裏永夜,宗瑋棋一個翻身過去,直接從他身邊拿過茶壺,翻過來一個杯子就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
百裏永夜也不在意,依舊是慢慢的喝著茶,宗瑋棋一口茶水灌下去,噗嗤一聲,就全部往外噴了出來。
百裏永夜似乎早有覺察,一個閃身人就閃到了窗邊,宗瑋棋大睜著眼睛吐著舌頭看著百裏永夜:“這麽爛的樹葉子,你是怎麽喝下去的?”
百裏永夜聞言低頭看了一眼茶杯,隨即抬頭看著他:“查的怎麽樣了?”
宗瑋棋翻了個白眼:“你這看起來萬年冰山不見急切的,感情你這心裏都兵荒馬亂了啊。”否則這麽爛的茶葉還能喝得下去。
百裏永夜並不說話,隻是看著宗瑋棋,宗瑋棋頓時怏怏的坐了下來:“四公主明日早上會去城中的惠安寺上香,六皇子今晚會進宮一趟,九皇子這會兒正在校場,你看看你想先見誰?”
“先去等九皇子。”百裏永夜略微沉眸,宗瑋棋點頭起身:“那這就走吧。”一隊士兵大搖大擺的走在馬路上,為首騎馬的那個人二十四歲左右的樣子,身材健壯,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一身鎧甲趁著端正的麵容看起來氣勢淩人,他騎著高頭大馬,目光威嚴的掃視著周圍的人,似乎
是在巡查一般。“那就是九皇子言子卿,小的時候遇到刺客,小小年紀,竟然直接將那刺客捅死了。南歌的皇帝覺得他勇氣可嘉,就送他去了軍中,等到成年歸來的時候,已經憑借鐵血的手腕在軍中威名顯赫,回京之後沒
多久,就當上了無妄軍的首領。”
宗瑋棋蹲在椅子上,眺望著已經遠去了的言子卿給百裏永夜講解著。百裏永夜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沒有吭聲,沉默了良久才看向宗瑋棋:“去看看那個言子書。”
六王府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下人連忙拿起地上的門檻,放下兩塊厚實的木板,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就緩緩的出現在百裏永夜的眼中。
那人二十五歲的模樣,臉色蒼白,一看就是久不見陽光,生的文質彬彬的,隻是眼神有些陰沉,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
他輕車熟路的操控著木質的輪椅從那兩塊木板上滑了下去,立刻就有人抬著一頂比平常轎子大兩倍的轎子走了過來。
那人在一群下人的推扶下,連人帶車都坐進了轎子裏,四個膀大腰圓的轎夫顫巍巍的抬起轎子就上了路。
“這就是言子書,因為小時候習武的時候不小心傷及腳筋,不能再習武,又忌諱別人叫他瘸子,索性就天天坐在輪椅上。”
百裏永夜聞言皺了皺眉頭:“他傷及腳筋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隻聽說是小時候的事情,沒具體什麽時候。”宗瑋棋說著,百裏永夜皺了皺眉頭看著言子書的背影,沉默了許久,轉很就走。
“嘿,你別走啊,你這都看了兩個了,有沒有看出什麽門道啊?”宗瑋棋連忙追了上去,百裏永夜隻是淡淡的開口:“等看了那位四公主之後再說。”第二日,一輛雕龍附鳳的車輦被簇擁著走在了街上,所有看到車輦的人紛紛讓道,車輦到了惠安寺的時候,就見一個女子二十七八歲的模樣,著了一襲月華裙,蓮步輕移間,密集的群折之下,淺淡的紫色
搖曳而出。
這女子丹鳳眼,鵝蛋臉,舉止溫婉大方,嘴角似乎有意無意的總是微微揚起,給人一種穩重大氣的感覺,一看就是久居高位,但是卻不會讓人覺得盛氣淩人,反而讓人覺得舒緩端莊。“這就是四公主,其實她也是南歌的長公主言子君,她的生母是已故的皇後,所以一出生就備受恩寵,接管明夷之後,將明夷治理的井井有條,後來嫁給了一個民間的機括師,可惜嫁過去沒多久,此人就暴
斃而亡。”宗瑋棋躺在房頂上看著百裏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