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他的餘生，承諾給了賀梓凝
不知道是霍言深的懷抱寬厚，令人很舒服，還是因為今天真有些累了，賀梓凝竟然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霍言深聽到懷裏小女人傳來均勻綿長的呼吸聲，他覺得他的心都完全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柔.軟所取代。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發心，然後，伸臂將她抱起，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她輕輕地呢喃了一聲，然後，靠在他的胸口繼續睡得香甜。
月光裏，她並不出彩的五官卻突然變得有些精致，他看了幾眼，越發覺得舍不得，隻好強迫自己移開目光，讓她的腦袋繼續枕在他的肩窩。
不知過了多久，月亮已然老高，霍言深這才將賀梓凝抱起，回到了別墅。
她被他放在她的臥室的時候，她迷迷糊糊地問了一聲。
他沒有說話，而是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幫她脫了鞋子，蓋好被子。
可是，就在霍言深要離開房間的時候，突然又覺得這恐怕是他們最後的相聚了。
他折回去，心跳加速，就好像偷嚐禁.果一般，躺到了她的身旁。
她沒有醒，依舊背對著他睡得很香。
他看了她的背影一會兒，正猶豫著要不要將她抱過來的時候，她卻自己翻了個身，滾到了他的懷裏。
他順手抱住，隻覺得胸腔被填得滿滿當當。
原本心頭奔湧的思緒，卻在此刻得到了安放。
不知不覺，霍言深也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賀梓凝聽到鬧鍾，眉頭皺了皺，然後，睜開了眼睛。
她突然察覺不對，目光聚焦，這才發現，她竟然躺在了霍言深的懷裏！
睡意瞬間全無，她快速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看向自己。
她的衣服依舊還是昨晚那身居家服，而身體，也沒有遭到侵犯後的痕跡。
所以，昨晚他隻是抱著她睡了一.夜，沒有怎麽樣她？
賀梓凝心頭鬆了鬆，不過這樣令人臉紅心跳的近距離，還是讓她有些緊張。
她正要挪動身子，霍言深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醒了過來。
他轉眸看向懷裏的小女人，隻覺得自己這麽久以來，這一晚睡得最舒服。
隻是現在……
晨起反應讓他隻能暫時不動，他將下半身稍微離開了賀梓凝些許，然後衝她道：“菲菲，早安。”
他的聲音帶著些許未醒的朦朧，低沉磁性的音色仿佛能讓耳朵懷孕。
“早安。”賀梓凝說完，看了一下房間，咬唇：“你怎麽在我房間？”
“昨晚你在我懷裏睡著了。”霍言深道：“我就抱你過來了，然後……”
後麵，他突然無法繼續說下去。
“那我起來了。”賀梓凝快速收回目光：“我還得管著宸晞吃早餐，他上學早。”
“嗯。”霍言深躺在床上，看著賀梓凝起身離開。他再次嗅了嗅床上她的味道，這才跟著起身。
早晨，三人坐在餐桌前，一起吃了早餐。
賀宸晞每天上學有霍言深安排的司機送去學校，今天也不例外。
賀梓凝送了兒子上車，衝他叮囑上課認真聽講下課別亂跑，小心摔了之類的話，轉過身，就看到霍言深在門口站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言深，你是有什麽要說嗎？”賀梓凝問。
“你先換好了衣服，我再告訴你。”霍言深發現，自己真的是用盡了力氣在拖延時間，可是，卻也明白，分離的一刻早晚會來臨。
“哦，好。”賀梓凝上樓換好了上班的衣服，提著包下來，衝霍言深說道：“我收拾好啦！”
他看著她臉頰上輕快的笑，心頭的痛又開始迅速蔓延開來。
可是，昨晚那些資料、沈南楓送來的那份檔案，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他必須彌補那個無辜的女孩，必須糾正七年前的錯誤！
至於‘李曉菲’，他再喜歡，也注定要辜負了……
“李曉菲。”霍言深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女人，深吸一口氣：“我們之間的合約，就此終止吧！”
他說完，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他對不起她。
但是，他更對不起七年前因為他而毀得徹底的賀梓凝。
此刻，唯有忍痛割愛！
“啊？”賀梓凝顯然有些懵：“什麽合約？終止哪個合約？”
“菲菲，對不起，我們分手吧。”霍言深隻覺得，說完這句話，難受得好似抽掉了他所有的力氣。
順帶，連心都掏空了。
賀梓凝反應了好幾秒，這才意識到霍言深在說什麽！
她抬眼看向他，清晰地看到了他此刻眉宇間的掙紮和疲憊，他的樣子很嚴肅，完全不是開玩笑的模樣！
所以，他真的是和她說分手？！
為什麽這麽突然？
那天在廣場上，他明明不顧安危救了她。如果說他一點都不喜歡她，或者隻是一時興趣，她真的不信！
“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難處？”賀梓凝想到什麽：“沒關係，我知道你們家裏肯定希望你有個門當戶對的女朋友。我理解你，也同意你的做法，隻是能不能告訴我原因？”
聽到她這麽善解人意的話，霍言深覺得，心裏更難受了。
過去，他不明白為什麽有時候一個人寧願被怨恨，也不願意找一些好聽的理由的原因，此刻，卻是懂了。
他開口：“因為，我過去承諾了一個女孩，要對她負責。現在她回來了，也是我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賀梓凝輕輕地眨了眨眼睛。
所以，他不是因為家庭反對，而是，因為別的女孩？
心裏，突然覺得有些發涼，但是，這樣的感覺，似乎並不強烈。
因為，這麽幾年來，這樣的涼意，不是沒有經曆過。
相反，因為太多，好像習慣了。
對，就是習慣了……
習慣了就好了，因為，經曆過那樣痛不欲生的過去，就會發現，其實這世間很多事、很多坎，沒有什麽了不起！
賀梓凝慢慢抬眼，對上霍言深的眼睛，平靜地道：“好的，我知道了。我同意，我們分手。”
聽到她這樣的話，他的心猛然縮緊，窒息一般的疼痛，讓他的身子狠狠地晃了晃。
“菲菲……”他叫她的名字，甚至，想去碰觸她。
可是，手僵在半空，就此定格。
此刻的他，已經沒有了資格。
從此以後，他的餘生，隻能承諾給那個叫‘賀梓凝’的女孩，正好，他們也有婚約，似乎，皆大歡喜。
霍言深忍住心裏的鈍痛，強逼著自己繼續說完：“菲菲，我會將我名下的一套公寓送給你，另外，你之前借的一百萬也不用還了，我再……”
賀梓凝聽到這裏，心頭驀然湧起一陣怒火，她打斷他：“霍總，這是你所謂的分手費麽？”
霍言深的拳頭驀然收緊：“菲菲，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想要彌補……”
他似乎繼續說不下去，她也根本不想聽。
沉默，在兩人之間環繞。
氣氛，變得越來越壓抑。就在霍言深要繼續說什麽的時候，賀梓凝卻先開了口。
“公寓什麽的，不用了。”賀梓凝直視著霍言深的眼睛：“至於那一百萬，好，我就當分手費收了，謝謝你。”
她也想過，她有點骨氣，直接將錢甩在他的臉上，說她不要了，讓他拿著他的錢滾。
可是，她想到了賀宸晞。
雖然搬來霍言深家時間不算久，可是，她卻感覺賀宸晞的氣色都比過去好了一些。
而且，小孩子雖然不說，但是，當她看到賀宸晞看到房子那麽漂亮、發現家裏不用擔心有老鼠爬進來、早晨的時候，還能去健身房練器械的時候，也明白，兒子其實很喜歡這裏的。
她沒有經濟能力給兒子這麽好的物質生活，但是，等她將支票兌現之後，用八十萬在市裏首付個小公寓，然後再用十來萬開個小餐廳，以後每個月掙錢來還貸款，這樣，也不用在不斷租房中奔波了。
請原諒，她終於還是在現實麵前折下了脊梁！
霍言深聽到賀梓凝同意了不還，心裏稍微好受了些。
因為他知道，她現在的經濟能力，又從哪裏掏出那一百萬來？！
可是，他是真的希望她能夠住個好房子的，所以，他又商量一般道：“菲菲，那個公寓不貴，你如果不想接受，也可以暫時住那裏，我反正也不用……”
“你既然承諾了另一個女孩，就不好和我糾.纏不清了。”賀梓凝看著霍言深：“我們之間到此為止，這對她才會公平。”
他一時語塞，無法反駁。
“那我們……”好半天，霍言深才道。
“我今天去公司辭職，以後，都不要見麵了。”賀梓凝道。
“菲菲……”胸口的悶痛再次襲來，他看到她決絕的表情，深知，此刻她一旦離開，或許就是永遠。
“靜染那邊，我會抽空過去。”賀梓凝道：“我隻要周六下午沒事，就去陪她。你盡量避開這個時間，不過我不去主宅，應該碰不到你。”
她說完，又好像想起了什麽：“但是，這樣會不會不好，讓你覺得我藕斷絲連？”
“不。”霍言深閉上眼睛，努力控製住將賀梓凝抱在懷裏的衝動：“菲菲，你很善良，是我錯過了你。”
賀梓凝不再說什麽，而是轉身去了樓上收拾東西。
她的東西本來就不多，很快又裝好了幾個箱子。
下來的時候，她衝依舊還維持著剛剛姿態、站在原處的霍言深道：“我收拾好了，現在就搬。”
說著，賀梓凝放好箱子，抬起霍言深的手，然後，將那串月光之翼放在了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