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被遺忘的隱藏任務
若說剛剛的雲夢澤,是神秘,危險的,那眼前此景,豁然又是一片綠林的海洋。
此刻,他們正站在一處最高的古木之上,這裏修建著數座木屋,錯落有致地隱匿在樹冠之間。
經曆過潮濕陰暗的林海,此刻驕陽當空,放眼望去,五顏六色的樹冠參差不齊的鑲嵌其中,像極了綠茵的草地中點綴的花朵。
微風拂過,綠地被掀起絲絲漣漪。
說來奇怪,周圍林木搖曳,翩翩起舞,唯有這幾座木屋,不動如山,巍峨聳立。
這些木屋錯落在不同處,中間以雲藤相連,那藤蔓間,枝繁葉茂,繁花似錦,美不勝收。
葉卿感覺自己像是無意間闖入桃園的世外客,流連駐足,一時被眼前的美景吸引。
這就是雲夢澤嗎?!
身後傳來軲轆聲,葉卿驟然從如夢幻的美景中驚醒,轉身看向來人。
“嗬嗬,抱歉,是某驚擾了兩位的雅興。”
男人溫潤如玉,謙和有禮,今日的他,倒是一反常態,換上一身青灰色錦衣,脫離了幾絲仙氣,增了幾縷煙火氣。
“許久未見,故人似未曾變化。”
“阿彌陀佛~”
葉卿差點要叫荀墨璃仙師,要知道,她此刻的身份是荀氏老祖,與荀墨璃關係匪淺,她斟酌著開口。
荀墨璃溫潤的目光在她麵上停駐良久,清亮的眼眸中帶著一絲狐疑試探。
許是發現自己的失神,轉而轉眸,在對上妙禎那雙琥珀般晶瑩剔透的眼眸,又頓了頓,隨即轉開。
“人世百年,不過蒼狗一縱。今日這重逢,著實意外,不知族長來此所為何事?”
荀墨璃乃雲夢澤之主,上位百年,少年的稚氣早已蛻變,一舉一動間,從容有度,進退得當。
葉卿心知,以荀氏老祖這一層身份,根本無法說動荀墨璃。
一側的妙禎眼神清潤地看著葉卿,一副縱容隨意的模樣,葉卿隻好擺擺手。
“此行,冒昧打擾了,確有一事需你援手。”
荀墨璃似乎早已料到,緩緩轉身,看向遠處,聲音似含著一抹輕煙,“世人癡迷雲夢澤,所求不過唯二,尋仙與求卦。”
“然而,此處,並沒有仙~”
說道這句時,他嘴角閃過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轉瞬即逝。
“想必,族長定是來找荀某求卦罷。”
肯定的語氣,渾然不在意的神色,叫葉卿看的心底一滯,麵上浮起訝色,隨即拱拱手,一副驚喜的模樣。
“真是,璃兒果真神機妙算。”
她這一聲璃兒太過突兀,驚得屋外三人都表情凝滯,向她投來訝異的目光。
“嗬嗬,老夫癡長璃兒幾十歲,叫聲璃兒不為過吧。”
氣氛有些尷尬,葉卿自覺套近乎沒成功,正想要要挽回,誰知,荀墨璃率先反應過來,略不自在地笑了笑。
“若論輩分,某還得喚族長一聲叔伯,這聲璃兒,自是應當。”
隨即轉身將人領進屋,溫聲道。
“此間風大,不若去舍內休憩片刻。”
隨即又吩咐烎蓮去端來茶飲,期間,那聲叔伯始終未喚出口。
葉卿卻未在意,順勢開口,“想必璃兒神機妙算,應已猜到叔伯此行目的。”
世人皆道他“一言可敵萬軍,一卦可毀千城”,想必自己這點小心思,他早該明了。
她殷切切地看向他,雖是一副老者皮相,眼眸卻靈動的很,看的荀墨璃又是表情一僵。
不為別的,隻因她順杆爬的那句‘叔伯’。
旁觀了全稱的烎蓮,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沒想到這老頭瞧著仙風道骨的,卻是個厚臉皮強自攀親的。
當然,他也就隻敢在心底腹誹,眼下,主人明顯對其略顯寬容,比起這個老頭,他對著光頭和尚更感興趣。
隻因,這和尚容貌太過惹眼,氣質特殊,不動聲色間,如一株雪蓮,給人疏冷之感的同時,又不由被他自身的氣質所折服,這是哪裏來的和尚?
荀墨璃與葉卿可不知烎蓮心底的彎彎繞繞。
此時,荀墨璃又恢複以往做派,神色溫潤,麵對葉卿踢回來的皮球,嘴角微勾。
“某,已許久不曾測算。某欠族長一個人情,早該還了,族長請說。”
“真的。”
葉卿聽到此處,眼眸一亮,看來這荀氏老祖的身份也不是沒有用嘛。
她這聲音激動,尾音清揚,不似耄耋老翁,有失穩重,一旁的妙禎不由側頭,眼裏點綴著星亮,無奈。
“咳咳,”葉卿摸了摸鼻尖,鎮定下來,認真地對著荀墨璃行了一禮。
“老夫有一故友,自幼便缺失一魂,不知璃兒可能幫忙看看他這魂魄去了何處?我該如何尋?”
她未提君陌邪名字,隻因,這兩人有過節,她現需要荀墨璃答應下來,再說。
她這句話本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但烎蓮卻忽然變了臉色,“主子,不可。”
言語間透著焦急與擔心,這場合,本不該他開口,但烎蓮卻忍不住擔心。
荀墨璃卻仿若未聞,徑直看向葉卿,眼神甚至帶著幾分潤色。
“如此,某還需要見到族長這位故友才行。”
葉卿狐疑地看向驚慌失措的烎蓮,荀墨璃神色平靜,與之截然不同,似乎有什麽被自己遺忘了。
“主子~”
烎蓮拿一意孤行的荀墨璃無法,隻得轉眸瞪向葉卿二人,那眼中的恨意,令葉卿都不寒而栗。
這莫大的敵意究竟從何而來?
等等,葉卿不由想起荀墨璃的病症來,上次在邊疆大營,他因幫助自己,身體被天道反噬,虛弱了幾分。
這次,怕是又要削弱幾分,這……
大抵就是烎蓮憤恨自己的原因吧,可是,自己也是沒有辦法才來找的荀墨璃。
眼下,她也隻能裝作什麽也不知道,跟隨荀墨璃進入內屋。
妙禎立在門外,輕聲道,“貧僧在外麵等你。”
說完,便立於門前,不動如鬆,烎蓮欲進門窺探,卻被妙禎的身形擋在門外。
按照他以往的脾性,又何須將一個凡人小和尚放在眼裏?
但是,今日這個於平常凡人似乎有些不同,他竟不敢近身,隻得將這擋路的和尚一起恨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