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蚍蜉撼樹
一路上,葉卿也不敢再招惹那位女魔頭,一直乖乖地跟在身後,也不知那女魔頭是不是故意折磨她,盡挑山路陡坡荊棘之路。
等到她們在一處山洞停下時,葉卿才發現自己的雙腳早已血肉模糊,身上新穿的棉襖也被刮破了好幾處,露出裏麵的棉花來,再加上她嘴角還掛著已幹的血跡,模樣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她從穿越至今,還未受過這樣的苦,可她現在連哭的勇氣都沒有,眼前這個根本就不是人,也是一隻附身的惡鬼。
今日你虐我身千百遍,他日我將你揉搓捏扁!
葉卿惡意地猜想,此人生前定是受盡欺淩的怨婦,不然怎麽這麽變態!
“你在想什麽?”
那女魔頭轉身,目光冷酷而尖銳似掃視著她。
“我,我在想今晚我睡哪兒?”
葉卿被激的結巴,平日裏,她從未這樣緊張過。
見女魔頭的眼神越來越恐怖,慌亂中,見她們停留的地方很是狹小,隻容一人棲身,她隻好隨便找了一個借口。
“哼,莫耍花招,吾若不高興,便要你的小命。”
似是為了驗證她說的話,她竟然又念起那日的咒語來,葉卿立刻感受到身體不受控製,那日靈魂被撕裂的恐怖疼痛又出現了。
苟一苟,天長地久,MD,忍了!
“大佬,別念了,我錯了!”
她立刻雙膝跪地,抱著女魔頭的雙腿就求饒起來,奈何那女魔頭似乎有潔癖一般,一腳將她踹開,卻也停止了念咒。
葉卿:……
“今日,暫且放了你,吾今日要休息,你且在外麵候著。”
說完,就準備離開,忽而又似想起什麽,“莫要耍什麽詭計。”
言罷,轉身進洞,隨手一揮,似是在洞口設下一道透明結界來。
被隔離在外的葉卿,一臉無語。
她又不收自己為徒,將她拘在身邊做什麽?
觀此人言行,似是對她視若螻蟻,既然嫌棄,幹嘛還要將她一直帶在身邊,她究竟想要從她身上得到什麽?
葉芽突然想起那日在五源村她說的話,莫不是她看中的是她的魂魄,而且那女魔頭動不動就要吸人魂魄,這廝一定是要將她當做自己的血牛。
不行,她必須要逃走,不能待在這兒坐以待斃。
可那女魔頭那麽厲害,也不知她有沒有在她身上動什麽手腳,她暫時要按兵不動,靜待時機。
葉卿翻了翻係統裏的店鋪,想要看看有沒有可以克製女魔頭的辦法,必須還是她買得起的,她現在沒有任務,就是自啃老本,要省著點花。
時空門?不行,治標不治本。
鎖魂瓶?
這個好像可以,可是這個隻能將魂魄收在瓶子裏,卻不能滅殺,而且,這個女魔頭的魂魄比她強大,她要如何才能將她的魂魄收進瓶子裏呢?這個也不行。
生死扣?
模樣是一粒黑色種子,這是專門針對魂魄的一種咒術,同生共死,被關聯的兩人從此一條命。
雖然這個可以確保自己的安全,可是要種這生死扣卻需要雙方肢體接觸,趁其不備打入對方身體。
莫慈對她防備至極,她根本沒有辦法接觸到她,這還不是最難的,生死苦種下後,需要等待宿主等級達到25級以後才可解除!
在這期間,有很多不可預定的因素,後續風險太大。
假如這個莫慈是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女魔頭,那她豈不是給自己綁定了一個定時炸彈,不行不行,這個也不行。
啊,這個到底要怎麽辦?
這女魔頭簡直不把她當人看,自己睡洞裏,將她趕在洞外守門,她是她樣的一條狗嗎?
今日她實在是太累了,在洞外自憐悲慘的命運時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睡到天黑,她是被凍醒的,夜晚山裏十分寒冷,周圍是寂寂的山林。
這天冷的連一隻鳥雀野獸的聲音都無,周圍漆黑一片,葉卿特意回頭看了看洞內,沒想到洞裏亦是黑漆漆的,一絲聲音都無。
那個女魔頭還在裏麵嗎?
葉卿想了想還是裝死人,在這樣變態的女魔頭麵前,多說多錯,她還是少說多做,等她命令就是了。
她已經想好了,在不危及性命的前提下,她且跟在她身邊吧,等到解決了這個麻煩再去接任務。
今夜的月亮真是圓啊,冷冷的清輝灑下,照在她清瘦的臉龐上。
此刻葉卿的臉因為白日裏的磕磕碰碰,摔摔打打,早已青紫一片,此刻月光下的她此刻格外恐怖嚇人。
自然,某人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還沉浸在自己的創作中不能自拔。
“唉,生活啊都是淚,有人花前月下人團圓,有人孤苦伶仃守洞邊。今日你讓我屈辱忍淒涼,他日我叫你哭爹又喊娘。”
葉卿又不由自主念起了自己的即興打油詩自娛自樂,正想怎麽編下一句,耳畔又想起一聲冷淡的命令。
“去給吾打幾隻獵物過來!”
唔,葉卿抬腳就走,突然回過神來,什麽?獵物,是小兔子那種嗎?
他的意思應該是那種吧,恩,就是那種了。
葉卿也很自覺地沒有多問,就當那廝要兔子好了,其餘的大型猛獸就算了。
可這大冬天的上哪兒去尋獵物,也不知耿虎都是怎麽打獵的。
葉卿獨自一人在山林之中穿梭,這片山林人煙罕至,地上的荒草都有一米來深,葉卿走在其中,瞬間被淹沒了身影。
“呸!呸!呸!”
葉卿被那及人高的荒草掃了一臉灰,她在這附近搜羅裏許久也沒有尋到一隻獵物,為此她也不敢空手而歸,隻得繼續尋找。
許久,依然無所獲。
也不知那女魔頭要獵物幹什麽,葉卿走得實在是累極了,剛剛結痂的雙腳,此刻又是一片血紅。
“你就是這樣幫吾做事的?”
耳畔突然響起這冰冷詭異的聲線,在這幽靜的山林裏,葉卿被嚇得尖叫出來,下意識地要逃跑。
等她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時,她才發現自己一直在原地跑,也不知道莫慈用了什麽術法,而意識回籠的那一刻,就是無邊的恐懼。
此刻的莫慈一身黑衣融入黑衣,讓人根本瞧不清她在哪,葉卿大腦已經死機。
“吾在問你話,回答!”
冷酷的嗓音在葉卿身後響起,她僵硬地轉身,對上那一雙銳利的眼神。
“我,我沒有找到獵物……”
她呐呐地回答,小女孩的嗓音打著顫,透露出一股害怕與可憐。
“廢物!”
莫慈冷冷地看著她,夜色遮掩住了她的神色,卻阻擋不了她暴戾的氣息。
果然,下一刻,葉卿就被她輕輕一甩,撞向了大樹,她覺得自己的腰大概是斷了。
她艱難地扶著樹幹想要爬起來,卻又被對方狠狠地按在樹幹上,那粗糲的樹皮紮的她渾身疼。
她聞到了她靠近的氣息,“既然如此,那你便做吾的食物吧。”
那絲絲透著邪氣的嗓音就似地府的幽靈,葉卿感受著她濃烈的殺氣,渾身止不住的顫動起來。
尼瑪,這是個什麽變態啊,她要幹什麽,她要怎麽辦?
“叮!警告,警告,宿主的魂力正在被吸取,魂力正在減弱-10,-20,-30……”
係統又再次拉起了警報,葉卿感受到靈魂被一點一點啃噬,就像有人在拿著刀一點點地割下她的肉,這種被淩遲的恐怖感覺再次向她襲來。
莫慈此刻正睜著一雙血紅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她,葉卿似乎能清晰地看見自己的魂力被一點一點地吸進她的嘴裏!
上次隻是抽離,這次卻是吸取,她就知道這個人不安好心!
這是她第一次直麵這樣恐怖的場景,夜色替她們做了很好的遮擋,若是不識情況的路人經過,怕要因為兩人過近的曖昧姿勢誤會什麽了。
葉卿感覺生命力在一點一點減弱,這一刻,她突然不甘於就這樣死去,明明她也在努力地想要活下去。
她若是就這樣死去,回不去原來的世界,見不到自己的家人,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費的,她沒想過要害任何人,為什麽老天爺要派這樣的惡人來折磨自己呢?
就算死,她也便宜了這個女魔頭!!
這一刻,葉卿被激發無盡的求生本能,她對著眼前的女人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後在女人來不及反應時,猛地湊近女人的紅唇,狠狠地親了上去,然後快速將口中的生死扣送入對方身體內。
“叮!生死扣已綁定成功!”
腦海中響起這一聲音時,葉卿簡直要大哭出聲,奈何她此刻渾身無力,隻能疲軟地仍由女人將她扣在樹上。
在葉卿親上這個女人的那一刻,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異樣,似乎有一個奇怪的東西釘在了她的靈魂上。
“你做了什麽!”
莫慈剛剛因為吸了葉卿的魂力,此刻精神奕奕,她驚喜地發現,原來眼前這個小鬼的魂魄這麽大補。
“嗬~”
葉卿嘶啞著聲音,盯著眼前這個女人邪笑道,“一種讓你永遠也掙脫不掉的靈魂烙印!”
此刻的葉卿再不是上午那唯唯諾諾忍辱負重的模樣,生死扣雖然風險很大,可眼下也是最好解決的方法。
她本想再得意笑了兩聲,卻忘了眼前這個女人是個十足變態,她盯著手中的弱小身子,仿佛自己一手就能捏死她,而她也確實這麽做了,葉卿立刻就感受到呼吸困難。
“你,你若是殺我,你也會,死!”
她掙紮著將話說完,隻是那人卻沒有停下,這是個女人的手勁嗎?
她從未見過這個時代的女人,可以單手提起一個10歲的孩童,難道這就是修士與凡人的差別?
就在她感覺快要死去的那一刻,脖子上鉗製她的那隻手驟然鬆開,嘴裏喘著粗氣,一副呼吸不暢的模樣。
葉卿聽著黑暗裏的動靜,終於哈哈哈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奶奶,這個世界真的是太恐怖了。
“你究竟對吾做了什麽?!”
那廝似乎不甘心,吼在她耳邊的聲音震耳欲聾,渾身急速運轉著一股危險氣息。
於是,係統又拉起了警報。
“你我如今已經同生共死,共享一命,你若是不信,大可來試!”
葉卿不敢與變態對賭,她將其中厲害說給莫慈聽,希望她能斟酌著下手。
“這是烙在靈魂上的,除非你魂飛魄散。”
“你膽子可不小,竟敢暗算吾!”
葉卿聽著她咬牙切齒的聲音,不由渾身一顫,卻又不想示弱,嘴硬道,“明明是你先對我下手的!”
“蚍蜉也妄想撼樹?”
莫慈顯然對她所說的話不屑一顧,將葉卿丟在一旁不在搭理,閉著眼睛開始打坐。
葉卿估摸著此人是在試圖破咒?
聽他鄙視的語氣,葉卿心裏也不由打鼓,這生死扣可能抵抗住大魔頭的威力?
她忍不住想要趁著現在逃離,可瞧瞧她現在的模樣,她的身體已經被這個變態折磨的廢了,隻花了一天不到的時間!
她不敢此刻分離魂魄,害怕那廝一口給自己吸沒了。
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開,葉卿索性靠著大樹閉目養神起來。
這廝剛剛一口氣吸掉了她100的魂力值,這魂力值多難漲啊,丫的一口就給她吸了一個二星支線任務獎勵。
一個生死扣花費了5000金幣,大半積蓄又搭進去了。
剛才情況緊急,來不及多想,此時冷靜下來,一臉吃屎的模樣!
丫的,她全身被製動彈不得,為了綁定生死扣,她竟然吻了一個女人,還是個可怕的吃人的女魔頭!
她這保存30年的初吻,就獻給了這樣一個女魔頭!MD,好不甘心!
葉卿忿忿地清點著自己的損失,因為這個女魔頭,她隻剩1800的金幣!!
越看越奔潰,不行,她一定要找機會報複回來,她不能吃這樣大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