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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樣一個冷漠的主人,偏偏身邊的人都這麽真誠、善良又熱情,這可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有句話不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怎麽在你這裏就例外了?”她坐穩後看著他冷峻的側臉問道。


  愣了兩秒,聽出她那意思是在諷刺自己冷漠。他回頭,眸底依然似一口幽深的井水般看不到底,“不願坐就下去。”


  她淨白無瑕的雙頰微微鼓起,攏著眉,有些小孩子氣地瞪著他,腹語道:你讓我上來就上來!你讓我下去就下去!你以為你是誰啊,可以隨便對我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我今天偏不下去!看你能把我怎麽著!

  老王從後視鏡裏看到這一幕,笑容可掬地調整了一下坐姿,利落地扭動鑰匙,發動引擎,傾刻間就把別墅留在了身後。


  看到她如此孩子氣的表情,他眼中掠過一絲輕淺的笑意,但隻一瞬間,便如驚鴻掠影般消失不見。“你去哪裏?”


  “去星光幼兒園,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還差十分鍾就要遲到了。”她會上車也是因為這個。


  聽到她還會去工作,心情莫名地輕鬆起來,語氣也柔和了些:“我隻是問你去哪,話怎麽那麽多。”她還會去自食其力,她也沒動那一百萬,足以證明她不是個貪圖享樂的女人。接著又對老王說:“開快點。”


  “夫人,你就放心吧,十分鍾內一定能趕到。”老王胸有成竹點頭說道。


  那夫人二字再次讓車內的空氣有種窒息般的沉悶感,兩人視線交織,卻相對無言。


  這夫人二字也讓他們清醒,他們已經沒有關係了,連合約關係都沒有了。


  八點三十分的時候,準時到達星光幼兒園門口。


  張雪芹帶著一群孩子站在大門外,所有人都焦急地對外張望著。


  車還沒停穩,林玲看到他們全都站在那裏,覺得特別不好意思,她著急忙慌地打開車門就要下去。


  秦岩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眼中帶著慍怒,“車沒停穩,你看不到麽?”


  車子還在前進,打開門的那一刹那她有種天地都在旋轉的感覺,因為她本身就是轉不到五圈就會暈得想吐的那種體格。她拍了拍心口,一是因為眩暈,二是因為嚇到了,回頭看到他怒不可遏的樣子解釋道:“我一個人讓這麽多人等,怪難為情的。”她拿開他抓住自己手臂的修長手指,對著老王說道:“謝謝王叔,我先走了,拜拜。”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他那雙英挺的眉又是一攏,沒良心的女人,好歹他今天為了遲了一小時,怎麽也不見她對自己說謝謝或是笑笑呢?

  像是和他心靈相通一般,她才走兩步又折回來,彎下腰對他粲然一笑,“昨天謝謝你收留我,還有謝謝你今天送我。”她咬了一下唇又說:“我和子桓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晚是我們第一次見麵,他心情不好,所以我才陪他喝了點酒的,反正我告訴你了,信不信由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要跟他解釋,但她就是想告訴他,她沒有玩弄他,也絕不會玩弄他。


  她跑到大門外,對著他們略微彎腰,抱歉地說:“對不起,園長,小朋友們,我遲到了,對不起。”


  “來了就好,我還怕你不來了呢。”張雪芹眼睛朝賓利看了看又說:“這也剛到八點半,不算遲到,小朋友們聽說今天你來上課,都很高興,非要來這裏迎接你。”


  “老師,送你來的那個叔叔好帥啊!他是你的老公嗎?”一個稚嫩的聲音問出了張雪芹沒有問出口的話。


  林玲回頭看著還沒離開的賓利,剛好秦岩也正看著她。


  他還在回味著她的那句話,跟那個男人沒有關係!他心底不禁泛起一絲絲漣漪,帶著些許激動。他可以再相信她嗎?

  被他這麽看著,臉上不由染上一層緋色,她匆匆回過頭,有些不自在地解釋道:“嗯,他是老師的……朋友。”


  張雪芹到底是過來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們在眼神交流中那不尋常的情愫,卻沒有說破。


  明明突然朝秦岩跑過去,小小的身子趴在車窗上,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用稚嫩的聲音對他說道:“叔叔,林老師說你是他的朋友,可是我知道她撒謊了。”


  他將身體朝外邊挪了挪,低頭與他天真無邪的眼睛對視著,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告訴叔叔,你是怎麽看出來林老師在撒謊的?”說完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站在大門前的林玲一眼。


  “剛才我對她說送你來的叔叔長得好帥,問你是不是她的老公,她說不是。她說你是朋友,但是她就紅了,我媽媽說,撒謊的人臉就會變紅。”明明很認真地說。


  他笑著摸摸眼前的小腦袋說:“你真聰明,一眼就看穿林老師在撒謊了。那你覺得我跟她是什麽關係?”


  聽到這話,老王驀地轉過頭來,像盯著什麽新鮮事物一樣看著秦岩,少爺竟然問一個小孩這麽無聊的問題,真是讓他大跌眼鏡。


  明明小小的眉頭皺得緊緊的,眼睛不停地轉動,非常認真地想著。


  在他還沒想明白的時候,林玲走過來拉著他的小手:“明明,走了,我們去上課了。”


  然後看了看秦岩,他的唇角掛著若有似無的弧度,漆黑的眸子裏藏著輕淺的笑意。不明白冷漠如他,怎麽可以跟小孩子聊得來,竟然還笑了。


  反正她總也捉摸不透這個男人,也就索性不要再想了。她拉著明明的手往園裏走去。


  “林老師,為人師表,可不能在小孩子麵前撒謊,不然可就成誤人子弟了。”他對她的背影說道。


  林玲回頭對著他瞪眼,這個男人還真是喜怒無常,這才轉眼的功夫,不但沒有了剛才冷若冰霜的樣子,還開起她玩笑來了。


  明明很認真的看著秦岩,剛才的那個問題他似乎現在才想明白,對著他說道:“叔叔肯定是林老師的老公。”


  林玲心裏一顫,身上差點起了雞皮疙瘩,看著秦岩的眼光也是怪怪的:“我看誤人子弟的是你。”然後蹲下身子又對著明明佯裝生氣地說:“你一個小屁孩,懂什麽叫老公嗎?淨在這瞎說,看我不告訴你媽媽,讓她打你屁股。”


  “那我就告訴我媽媽,林老師撒謊了,說老公是她朋友。”他不但不害怕,反倒調皮地反駁道。


  林玲真是被他打敗了,現在的小孩怎麽都那麽聰明呢?


  “他真的不是我老公,林老師沒有說謊。”她也認真地他解釋道。雖然曾經在名義上算是老公,現在最多隻能算是名義上的前夫而已。


  下午的時候,太陽被烏雲掩蓋,天空隻剩下一片慘淡的灰暗色。


  今天又是秦氏集團開例行董行會的日子,十個穿著深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圍坐在偌大的橢圓形會議桌前,秦岩坐在中央董事長的位置上。他雖然年輕,但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強者氣勢,還有眼中那睥睨天下的傲氣卻讓人不敢小覷。


  會議室裏的氣氛一如既往的嚴肅又沉悶,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劍拔弩張的火藥味。


  程萬山用那雙陰狠的眼睛直直地盯著秦岩,在他麵前放著一本秦氏集團的財務報表。


  “還請程董給大家解釋一下,這幾年通過財務部撥到你們項目部的資金都用到了哪些地方?”秦岩清冽的聲音緩緩地響在寂靜的辦公室裏。


  卓林心裏一驚,天色微變,那些錢大多是經過自己的手流出去的,這要查出來,恐怕他程萬山沒事,自己倒是脫不了幹係。


  程萬山到底是久經商場的老狐狸,一下便恢複了鎮定自若的表情,對著秦岩說:“請秦總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把這事查個水落石出,給你和在坐的各位董事一個交待。”他知道現在絕不是跟他硬碰硬的時候,而且那個東西程櫻到底有沒有交給秦岩,他還不能十分確定,隻能先穩住他再說。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仿佛叢林裏的獵豹,從容地盯著它的獵物,“我是可以等,但我怕外麵的警察不能等。”


  朱色的木門適時打開,肖揚第一個走了進來,後麵跟著的是劉祈山和上次跟著他一起來的四個警察,其中一個警察手中拿著一副泛著森冷銀光的手銬。


  劉祈山對著秦岩輕點一下頭後,徑直走到程萬山麵前,揚起手中的A4紙,頁眉上赫然寫著‘拘捕令’三個大字,頁腳上蓋著一個紅紅的公安局大印。


  “程萬山先生,我們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證明你從五年前就和越南的走私團夥在A市裏進行一係列違法走私活動,我代表A市公安局正式拘捕你。”劉祈山目光如炬地盯著他,說得義正言辭,黝黑的臉上帶著的是一個警察該有的那種叫做‘正義’的表情。


  安靜了一會的會議裏一下子變得騷動不安,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把目光齊聚在秦岩身上,再後來又是緊緊地盯著程萬山有些慘白的臉。


  程萬山一看到劉祈山進來就知道大事不好,程櫻一定是把那個東西交給了秦岩,裏麵清楚地記錄著他賄賂A市的大小官員的金額及日期,更重要的是還有劉祈山最近一次參與走私的證據,那他肯定會為了自保而犧牲自己。想到這裏,額頭上浸出了冷汗,語氣卻盡量保持著平靜:“我要見我的律師。”


  “有什麽話,到法庭上再說吧,小王,帶走。”劉祈山的表情自始自終都沒有變過。


  就這樣,程萬山被戴上手銬帶出了會議室,在門口時他回頭惡狠狠地瞪了秦岩一眼,恨不得用眼神就能將他萬箭穿心。也怪自己太輕敵,從來沒有把他放在眼裏,這才在陰溝裏翻船。


  如果當初不把程櫻送給他,他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大概就是他此時最好的寫照了。


  會議室裏秦岩重新坐回董事長的椅子上,淩厲的眼神掃視著端坐在兩旁的幾位董事,最後是看著卓林說的:“我做人的準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做事的準則是公司的利益高於一切。當然,如果諸位董事對我的能力或是管理上有什麽不滿的地方,還請提出來,我一定改正。但是,膽敢有人在我的眼皮底下做出傷害公司利益的事情,那麽程萬山就是最好的例子。”


  會議室裏一時噤若寒蟬,大家不禁對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有了重新的認識。程萬山這隻老狐狸都能栽到他手裏,這手段和城府可見不一般。


  “如果各位沒有別的事情,今天的會議至此為止。”秦岩站起來,對著眾人微微點頭,拿著手中的文件夾,不急不緩地走了出去。


  總裁室裏,肖揚正在開著一瓶香檳,柚木桌上放著兩個透明的高腳杯,看到秦岩進來,他倒上酒,一杯遞給他,一杯自己拿著,臉上帶著勝利者的笑容說:“為了勝利幹杯。”


  他接過杯子,對他輕舉一下示意,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大樓下來來往往的車輛和人群。神情裏不但沒有勝利者的姿態,反而帶著一股蕭索的悲傷感 ,手裏久久地端著那杯慶祝勝利的酒,卻隻是端著,沒有喝。


  “秦總,終於打敗了程萬山,你怎麽沒有半點興奮的樣子呢?我現在覺得身體裏的每個細胞都在歡快地舞蹈一樣,興奮到曝!”肖揚站在他旁邊,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我從來就沒想過要打敗任何人。”他終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後又接著說:“我是不是很卑鄙?這樣對程櫻是不是很不公平?”


  “是程萬山心懷不軌在先,他走私、貪汙,也是他自己自掘死路。而程櫻也是她先利用的你,你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況且,你並有說過要程櫻幫你,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這跟你沒有關係。”肖揚激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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