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捍衛尊嚴
他的臉色更加冷峻，但看到她委屈至極的模樣，心底有一絲異樣的漣漪，不過剛一泛起就被潛意識狠狠地壓了下去，“你要多少不妨直說？”
當她清醒地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她除了羞怯，其實心裏更多的是甜蜜，身子給了他，自己並不後悔。
可是他這樣的舉動卻讓她無地自容，感覺臉上像被打了一個耳光，火辣辣的疼。難道，在他眼裏她就是那種可以出賣尊嚴和肉體的女人嗎？
她抬頭，望向他冰寒的眸子，那冷瀝的眼神裏隱含著慍怒，宛如刀鋒刺進她的心，感到一陣悶悶的鈍痛。
良久，她抹去淚痕，嘴角微揚，臉上帶著牽強的笑意：“真是對不起，我昨晚喝醉占了你的便宜，反過來還要你付錢，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呢？但我又沒有你那麽多錢，不如我把這個給你，就當是補償吧！”她摘下脖子上的項鏈，硬塞到他握著拳頭的手中，抬頭看著他又補充道：“我是真心覺得很抱歉，我保證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對不起。”
聞言他嘴角一陣抽搐，愣在原地，一時間竟回不過神來，看到她眼中的安慰和同情眼神，還有那瀟灑走出房間的背影，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這角色儼然來了個對換，把他變成了被占便宜的人，這樣的認知讓他不爽到了極點。他緊握的拳頭裏拽著她還留有餘溫的項鏈，臉上帶著黑沉沉的怒意，咬牙切齒道：“可惡的女人。”
經過柚木地板的走廊，扶著朱紅色欄杆的纖細手指輕顫，指關節都有些泛白。跟他結婚本就不是為了錢，現在又怎麽能收下那張支票。
林玲知道他那麽做是害怕她因此纏上他，如果他那樣排斥她的話，那就以這樣的方式讓他放心吧！
這也是她捍衛自己尊嚴的一種方式。
樓下，秦正海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吳媽從廚房裏端著早餐出來。
她拍了拍臉頰，讓僵硬的臉部變得柔和一些，“爺爺昨晚睡得好嗎？”她收拾起自己的心情，故作輕鬆地開口問道。
他放下報紙，摘掉金絲眼鏡後抬起頭看她，與她對視的那瞬間，眉頭不經意一皺，“睡得挺好的，你們呢？”
“我……我們也挺好的。”她有些心虛，收回與他對視的目光看向別處，想到昨晚的事臉色都有些不自在了。
吳媽從餐桌處走過來，眼睛直直地盯著她看，厚實的嘴唇張得大大的，“少奶奶，你眼睛怎麽紅紅的，好像哭過一樣誒？”
林玲臉上劃過一絲僵硬，轉而對她爛然一笑，拍拍她的肩膀說道：“可能是不小心進了東西揉的吧，沒事，一會就好了。”
秦正海沒有說話，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她不但眼睛紅紅的，連笑得也這麽勉強，不是哭過還會是怎麽地。年輕人的事情終究要靠他們自己，他能做的就是把她帶到秦岩的世界裏，至於以後如何，就得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早餐時，她依舊像往常一樣，充當大家的開心果，不斷講著話逗爺爺開心，對上秦岩幽深的眼眸時，也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秦岩默默地吃著早餐，不時用探究的眼神向她瞟一眼，他發現自己很不了解這個女人，她似乎有很多張麵孔，唯唯諾諾的、活潑開朗的、堅強倔強的。
不過，這和他都沒有關係，一年後或許還不用一年，合同終止他們將再無瓜葛。
秦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秦岩看著桌上的文件，一個晃神，竟然想到了早上林玲說的那句話，握著派克鋼筆的手指暴出一根青筋。
肖揚站在那張寬大的柚木辦公桌前，看著坐在真皮座椅上的秦岩，挑著眉毛，眼珠時不時地轉動一下，一副觀察什麽新鮮事物的好奇模樣。
秦總在工作的時候竟然發呆，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心裏難免有些好奇，“秦總，你在想什麽呢？”身子俯下去，與他對視，想從眼神裏看出點端倪來。
秦岩回過神，看到那張好奇心爆滿的臉，漆黑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盯著他，“你不是我的特助嗎？你倒說說看我此刻應該在想些什麽呢？”
肖揚聞言立刻將身體站得筆直，雙手負在身後，表情嚴肅得就像剛才做出那副樣子的根本就不是他，“我不知道。”心裏卻在叫苦不迭，早知道他不會回答，又何必往槍口上撞呢？
“昨天張枝山和楊保同失約了，三十分鍾後，我要知道他們在哪！”
“三十分鍾？那根本不可能……”話還沒說完，趕緊識相地閉嘴。他就知道惹到他沒有好下場的，真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叫你多事！
腳步卻沒有半分停頓，朝他點頭後立刻出了辦公室，關上門掏出手機，“黑虎，二十分鍾後我要知道張枝山和楊保同的準確位置。”說完按下掛斷鍵，霸道且專橫的口吻，不容電話那頭的人反駁。
臉上帶著自信的笑，把手機放回兜裏，拿著文件夾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黑虎原是A市裏一個街頭小混混，外號“包打聽”，因為人仗義結交了不少同道中人，後來為幫朋友出頭，得罪了勢力較大一個團夥後被一群人當街暴打，肖揚路過時救了他，從此便成了他的心腹。
早上還風輕雲淡的天空，不知何時已變成了灰白色，現在正漸漸被沉重的黑色取代，在冬日來說，這樣的天氣是少有的。不一會，滴滴的小雨點就像掉線的珍珠般滑落，打在水泥公路上，沾濕了地上的灰塵。
林玲從家樂福超市裏出來，手上拎著一個白色塑料袋，裏麵是她買的晚餐食材，爺爺明天做手術，她希望多做一點好吃的給他。
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淅淅瀝瀝的小雨點打在她臉上，帶著冬日的冷冽。她把塑料袋係得緊緊的，免得被雨打濕。一手象征性地舉在頭頂，想要遮住一些雨水，腳下的步子也急促了些。
同樣來買東西的溫梅在台階處不小心摔倒，屁股結結實實地坐在堅硬的水泥台階上，紅富士蘋果滾下台階散了一地。她試圖從地上站起來，可腳踝處傳來的陣陣尖銳疼痛，卻讓她又重新跌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