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斥候間的慘烈搏殺
大帳外的風雪依然紛紛揚揚，沒有絲毫要停的跡象。吃過午飯的黑石部落臨時營地，再次恢複了平靜，所有人都在抓緊時間養精蓄銳。沒有人知道下次啟程是什麽時候，又會持續多久。
埋伏在冰封峽穀之外的巴爾等人，原本想要在黑石部落大部隊完全進入峽穀之後，再找機會跟蹤潛入。不想到，天氣情況居然突然變得如此惡劣，整個小隊不得不放棄了原計劃。
在距離之前監視點兩公裏的地方，找了一個臨時的庇護所，躲避越來越大的風雪。此時，一行八人正集體貓在一處臨時搭建的地下雪冬之中，安靜地等待著天氣好轉。
容納了八名精銳選嫡軍斥候的雪洞中，隻有一堆小小的篝火在靜靜地燃燒，昏昏沉沉地照亮著眾人的臉孔。
經過特殊處理的洞口，可以有效的掩蓋住火堆燃燒所散發出的濃煙，但是，如果火堆再大上一些，就無法起到作用了。為了防止暴露，篝火隻能維持在這種規模，除了照明之外，也就勉強可以給湊近了的食物加加熱。
“隊長，你說黑石部落那幫人會不會已經達到了冰封峽穀中部？”無聊之中，科瑞特向著自己的隊長巴爾問道。
“除非黑石部落的高層都是傻子，我們峽穀之外的天氣都已經如此糟糕了，冰封峽穀內一定更加惡劣。
在這種情況下，繼續穿越冰封峽穀，就是把整個部落往地獄送，是個正常人都做不出這種事。所以，他們現在一定是在某處暫時休整，等待天氣好轉之後，再重新出發！”
給火堆添了一根樹枝，閑著無所事事的巴爾，有些不耐煩地回答道。
“隊長，如果對方萬一沒有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呢？要是對方頂著風雪繼續前進，我們就會失去了對方的蹤跡，到時候，克萊特將軍一定會怪罪下來的！”科瑞特有些擔心地說道。
巴爾原本還算不錯的心情，頓時就被對方給攪得非常難受，“該死的！科瑞特，你個狗娘養的混蛋！我現在命令你趕緊給我滾出這個洞穴，如果你找不到黑石部落的蹤跡，我就讓克萊特將軍把你吊在路邊的雪樹上示眾！”
“哦！長生天在上，你不能這麽做！該死的，你這是**裸地公報私仇！”此時走出遮風避雪的地下洞穴，去冰封峽穀尋找黑石部落的蹤跡，簡直就是自尋死路！科瑞特頓時不滿地大叫了起來。
“混蛋！給我趕緊閉嘴！難道你想要暴露我們的位置嗎！如果不想去那該死的冰封峽穀，那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在這裏安靜呆著，不要再張開你的臭嘴了！否則，就去執行我的命令！”巴爾的耐心終於被徹底耗盡，壓低著自己的聲音，惡狠狠地威脅道。
科瑞特並不白癡，雖然自己算是有靠山的關係戶，但是，他明白在選嫡軍中，如果上級執意下達命令。作為下屬，並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哪怕他的理由再充分也不行！這就是選嫡軍從建軍以來，一貫的傳統。
麵對巴爾**裸的威脅，無力反抗的科瑞特隻能老老實實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尼布楚，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就在距離巴爾等人所處洞穴的不遠處，地麵上，兩名黑石部落的斥候正在頂著風雪活動。剛剛科瑞特發出的大叫聲，引起了其中一人的注意。
“沒有，除了風雪的聲音，除此之外，我再也沒有聽到別的了。哲別，是不是你聽錯了？”尼布楚聽到自己同伴的詢問，停下腳步，仔細留意了一下周圍情況後，回答道。
“也許吧，你稍微等一下，讓我再確認一下。”說著，哲別蹲下身子，在雪地中辨別這剛剛可疑聲音傳來的方向。
最終，除了依舊呼嘯的風雪聲之外，哲別一無所獲。看來，應該是自己剛剛聽錯了。否定了自己剛才發現的哲別，重新站起身，和自己的同伴再次開始頂著風雪繼續巡邏。
兩人從巴爾等人所處的洞穴口兩米處，擦肩而過，能見度的降低，讓他們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就這樣，在雙方都渾然不知的情況下，避免了一場生死相搏。
時間，隨著選嫡軍艱難的行軍，逐漸流逝。
接近傍晚的時候，羅斯人的大軍已經距離冰封峽穀入口不足兩公裏的距離。發生在斥候間的慘烈搏殺，已經在這個風雪交加的時間點，悄悄展開。
“尼堪，沒死的話吱個聲！”一場位於林間的激戰過後，周圍再次隻剩下風雪之聲，躺倒在雪地中的羅斯斥候，大聲詢問著自己同伴的情況。
“老子的大腿被刀子咬了一口！該死的！塔姆、巴列別、烏力吉不行了！”強忍著大腿上傳來的劇痛，尼堪一把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死屍。用紮帶暫時綁住傷口之後，強撐著站起身，查看不遠處同伴的情況。
實際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除了塔姆還有微弱的呼吸之外，其他兩人的身體隻剩下了些許餘溫。看著躺倒在血泊中，掙紮著想要表達什麽的塔姆，尼堪將自己的耳朵湊到對方嘴邊。
“妹妹，……照顧好……妹妹！……我想……家……”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塔姆便再也沒了動靜。
同為選嫡軍斥候，兩人相處六年，對塔姆的情況，他自然是一清二楚。塔姆從小父母雙亡，和自己體弱多病的妹妹相依為命，為了給自己妹妹湊足治病的費用，他才一直沒有調離選嫡軍斥候。隻是沒想到，這次運氣不好，死在了此處。
“兄弟，隻要我活著，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尼堪雙手合上塔姆睜著的雙眼，默誦了幾句戰歌，便再次站起身子，往羅斯的方向走去。估計對方的情況，也不是太妙。
“羅斯，你情況怎麽樣？”
見到尼堪，背靠著一顆大樹坐在雪地中的羅斯，攤開了自己的雙手，隻見腹部赫然插著一把短劍。除了剛剛被雙手捂住的劍柄，整個劍身沒有露出半分，顯然已經捅穿了羅斯的整個腹部，甚至釘死在了他背後的樹幹之中。
搬開壓在羅斯腿上的死屍，尼堪就要低下頭查看情況。
“別動，我有點累了，讓我好好休息一下！”羅斯阻止了對方的動作。
聞言，尼堪停了下，“有什麽想要交代的嗎？”
“塔姆他們幾個，已經走了？”
“嗯，走了！”
“看來我還能夠趕上他們，長生天在上，希望來世我們還能夠做兄弟！”羅斯顫抖著從自己的懷中摸出一粒藥丸，卻再也沒有力氣遞進自己的嘴裏。
“怎麽，難道就這樣看著自己兄弟，也不幫幫忙？”羅斯蒼白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有些氣急地打趣道。
尼堪聞言，這才從對方手中取過藥丸，一把塞入了對方口中，感覺到對方吞咽的動作，側過臉抱住羅斯的尼堪，此時，已經淚流滿麵，“大哥走好，來世在做兄弟！”
懷中的羅斯，一陣短暫的抽搐之後，便再也不動了……
以羅斯為首的五人斥候小隊，剛剛在林間意外遭遇的，便是巡視途中的哲別和尼布楚兩人。一番慘烈的激戰過後，他們付出了四死一傷的代價，而黑石部落的哲別和尼布楚兩人則一同雙雙戰死。
說起來，雙方的軍隊之間，自從鐵山親自領軍，將對方一個整編軍團殲滅在北地山林間的那次算起，已有足足十多年沒有過任何交過手記錄。而那次的交戰，也由於選嫡軍這方沒有一個生還者，所以對於黑石部落的戰鬥力究竟如何，羅斯人一直都隻能根據自己所掌握的情報進行猜測。
這次發生在雙方斥候之間，短促慘烈的交手，讓尼堪清醒地意識到之前軍情司給出的評估，到底有多麽不靠譜。
敵人剛剛展現出來的戰鬥力，哪裏是北地其他的部落可以比擬的。僅從眼下雙方的傷亡比來看，對方的戰鬥力甚至比他們選嫡軍，還要高出一籌。
抓緊時間簡單地處理了一下自己的傷口，尼堪趕緊起身折返。他必須立刻將自己小隊遭遇到的情況，盡快報告給克萊特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