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需要鐵與血
由於需要收拾戰場的原因，黑石部落不得不在落石峽穀附近暫做停留。
太陽下山之前，本次戰鬥所有的俘虜以及繳獲，都已經被整理統計了出來。位於峽穀之外的族長大帳內，圖日楊正在向眾人匯報本次戰鬥後的具體情況。
“本次戰鬥，我方一共戰死七十六人，重傷五十二人，輕傷一百三十七人。斬殺敵方一千九百七十二人，俘虜一千三百七十九人，其中還包括羅斯人的使者。
在物資方麵，羅斯人提供的三十架床弩全部被我們完整繳獲。此外，十八車的猛火油，除了少量被對方破壞或者使用之外，尚餘的十七車完好無損。鐵質兵器，共繳獲刀劍一千七百六十五把，戰斧二百三十五把，短矛一千三百把，……”
隨著圖日楊將本次戰後匯總的詳細情況逐一講出，在座眾人的心情，開始不由高興了起來。相較於自身的傷亡來講，此次的戰果，遠遠超出了眾人的預期。僅僅那三十架完好床弩的收獲，就是足以讓部落高層心滿意足，更不用說還有其他豐富的戰利品。
然而，鐵樹的臉上，卻沒有露出半點高興的神色，相反，緊緊皺著的眉頭很快就讓大家發現了不對。
“族長，我們這次可是大獲全勝！你怎麽一點也不開心，反而還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巴特有些疑惑地問道。
“戰鬥勝利了，我當然很高興，但是，在勝利的背後，我卻發現了隱藏著的兩個巨大危機。
第一個是黑石部落在北地的威懾力嚴重不足，區區一個月亮山脈的中等部落聯盟，居然就敢對我們下手！換做是乃蠻人或者是另外幾個凶名在外的部落，他們真的就敢馬上下手嗎？
也許有人會不同意我的意見，認為對方此次下手純粹是被羅斯人給忽悠了。但是，我要說的是，虎死威不倒！即使，我們真地到了羅斯人忽悠烏齒聯盟的那種步境地。隻要我們之前在整個北地有足夠的威懾力，那麽對方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如此果斷自信地對我們下手！
一個、兩個如同烏齒聯盟這樣的勢力，以我們黑石部落的實力完全可以應付，但是，整個北地遠遠不止這一兩個烏齒聯盟！
蟻多咬死象！即使再強大的勇士也抵擋不住接連而至的餓狼。所以，我決定突襲烏齒聯盟老巢，徹底將對方從北地這個地界上抹去，同時，處死對方部落內所有高過車輪的男性俘虜！
這樣做的目的隻有一個，黑石部落不但需要善名，更加需要讓所有人膽寒的惡名！從今往後，一旦有人對我們升起惡意，就會想到全族盡滅的烏齒聯盟！
我要做的就是震懾北地，殺雞駭猴！”
鐵樹的話音剛落，頓時讓帳篷內原本還算熱烈的氣氛為之一頓，大家都不是目光短淺之輩。之前隻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問題一旦被點出，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問題所在，當然也就不會刻意避而不見。
對於鐵樹的決定，所有人都在認真思考可行性，安德魯開口道：“族長提出的問題確實存在，在此之前，我們都還沒有意識到過這一點。因為在北地還從來沒有哪方勢力居然敢對黑石部落下手。
但是，一個多月前，乃蠻人卑鄙無恥的行徑，讓這一切都成為了曆史。
現在，居然就連一個月亮山脈的中等勢力也膽敢伏擊我們遷移的大部隊。說實話，當時情況得到確認的時候，我甚至一瞬間還懷疑過菲利普是不是搞錯了！
長久的安逸和強大，讓我們黑石部落一向都與人為善，這也讓許多人有意或者無意間，忽視了我們的赫赫兵威！在部落遭逢大變的今天，我們確實更需要的是赫赫威名，來斬斷任何歹意的升起！
所以，對於族長的決定，我安德魯舉雙手讚同，今天的黑石部落，需要的是鐵和血！”
安德魯的發言得到了部落中大部分人的讚同，特別是年輕一代高層的一致同意，而上了年紀的長老們卻紛紛麵露擔憂。
墨脫看著有些狂熱的眾人，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同意突襲對方的老巢，但是，對於俘虜的處理是不是有些太過了？將所有高過車輪的男子全部處死，你知道要殺死多少人嗎？黑石部落的名聲將會徹底被殺戮的惡名所掩蓋！”
顯然，這是部落內老一輩的一致看法。鐵樹明白如果無法說服對方，即使真的執行下去，今後也會給部落內部造成不可磨滅的隱患。於是，鐵樹想了想之後，開口說道：“各位長老，你們豐富的閱曆以及經驗，一直都是我們部落最寶貴的財富，也指引著黑石部落的一直強大。
小子在這裏想要問各位長老一句，在北地，經常爆發的部落戰爭中，他們都是如何處理戰俘的，對於戰敗的部落又是如何處理的？”
鐵樹的問題，頓時讓大帳內的年輕一代眼前瞬間一亮，墨脫等人卻不由地沉默了下來。
“鐵樹的問題，沒有什麽不可以回答的。在北地，部落之間，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征伐。對於戰俘，不外乎三種處理方式，一是被用作相互間交換俘虜的籌碼，二是貶為奴隸，三是直接處死。
而對於敵對部落的處理，失敗的一方，一半以上會被采取車輪法，消滅俘虜中的青壯男子，隻留下婦孺融入勝利者的部落。能夠僥幸活下來的，也不外乎作為炮灰或者奴隸來處理，僅僅隻是暫時保住性命罷了！
黑石部落由於在北地的特殊地位，真的是太久沒有加入過部落間相互征伐的戰爭了。即使偶有爆發衝突，也不過就是以戰爭的方式調解或者幫助其他部落。近幾十年來唯一的一次大戰，還是和羅斯選嫡軍之間爆發的。
長久的安逸，確實讓我們有些遺忘先祖的榮耀。從前的黑石部落在整個北地，除了是文明的傳播者之外，同樣也是可以止小兒啼哭的鐵血部落！”
老爺子並沒有拘謹於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直接說出了眾位長老難以開口的話。同時，他也在反思自己過去對於鐵山的壓製，也許真的做錯了！
既然如此，那麽就讓鐵樹這個孩子去糾正這個由於他們這些老頭的迂腐造成的錯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