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投靠
沈萬良微一沉吟，因為外界坊間傳聞的葉天是向東升的人他不會一點都不知道，而且孫仲禮打過電話之後他一定也對葉天做了些全麵的了解。他是市委常委組織部長，他要想了解下屬某個機構的人員太容易了。所以他才一頓，因為他調查的結果是葉天現在似乎正處於新老局長的站隊區間，還沒有表態。而現在葉天又跟他有了某種親近的聯係，他還得幫他出頭，還要比較高調的。唯一好辦的是他其實是順水推舟，本來這事應該是市局那邊主導，葉天的主要職位也是嶺南鎮派出所所長，可是如果他願意卻可以輕易的，在別人說不出任何多餘話的情況下把葉天的職位辦成以嶺南鎮的職位為主。
他出手葉天自然要成為他的人才行，葉天也要表示自己的立場才行，否則即便有孫仲禮老爺子兩次電話囑托他幫襯的程度和力度也都是十分有講究的。他多年從事組織部門的經驗讓他通過調查發覺葉天是那種很有潛力但也很容易出問題的苗子。他容易出問題恰恰源於他性格中的閃光點，他這個人太過正義感，80後的那種不自覺的張揚也不是好事，盡管看得出來他已經在努力低調，但還是差了很多火候。
所以既然葉天主動提起這個話題，至少他清楚他自己不可能在他，向東升和東方若兮跟前如魚得水，每個人跟前都能得勢，也許特殊情況下偶爾會出現這種情況，但他既然已經步入仕途就必須有個根。
另外向東升和東方若兮聯手安排一個小警察去嶺南鎮那樣敏感的地方任職，裏麵一定有著大文章，他還要繼續了解和觀察才行。不過就嶺南鎮那個基層級別來說，他也完全了一大手一揮先作出安排再說。因為他是組織部長，他可以隨便將葉天安排進去也可以隨便將他拿下來。如今華夏官員，安排容易，拿下更容易，因為很少有人為官一方會沒有小辮子，不用莫須有也不用設計，很多時候隻需要組織部跟紀委聯合調查出並不複雜的真相就可以。
“是啊，向副書記是你的老局長老領導，現在又主管公安係統，你們的感情還是很深的聽說你跟新來的東方局長相處也不錯”沈萬良一句話遷出東海市局新老兩任局長，而麵對這個問題葉天可以模糊回答可以有技巧的逃避也可以直接麵對。葉天沒有猶豫這個問題他早就考慮好了，投靠沈萬良是必然的事情，而且投靠沈萬良就等於投靠孫仲禮孫老爺子，這才是他最放心的選擇。他對向東升比較了解，所以不信任，或者不完全信任，他對東方若兮不了解，更不能信任，或者不能夠完全信任，尤其是現在又插入一個局長助理江小魚。
而孫老爺子既然如此大力把他親自舉薦給沈萬良，就代表著老爺子對沈萬良比較信任評價也頗高，至少從剛才沈萬良的一番感慨上就看出這一點。但這也隻是表麵，內裏究竟如何絕對不是他這個外人可知的。他隻知道當年的確是孫老爺子像對待今天自己一樣親手把30歲的東南博士沈萬良送上官位。
那麽依照老爺子現在的能量判斷。即便沈萬良已經貴為市委常委組織部長，但是老爺子仍然有足夠的能量讓他停滯不前或者下來。當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隻要沈萬良不傻隻要老爺子還活著他就絕對不會做對不起老爺子的事情。
因此他並不猶豫他至少要暫時成為沈萬良的人，而這種一脈傳承的師兄弟關係相對可靠和牢固。他抬頭，臉上顯出一絲無奈，“沈部長，我。。。。。怎麽說呢，在係統裏我沒什麽職位也沒什麽資曆，是個徹頭徹尾的菜鳥。老局長對我不錯，新局長也對我挺看重的，可我總覺得自己像是還飄在空中似的。直到這次參加培訓又遇到老師，又成了老師的學生才知道了原來您是師兄，心裏覺得很高興，覺得終於找到組織了。”
“嗬嗬，我這麽說，您別生氣，因為我的確沒想過要當官，我一度以為我會一輩子穿著軍裝，可是陰差陽錯現在卻穿起了警服，既然穿了那就做好吧。說實話，我一年多沒敢回去看老師了，覺得愧對老師的栽培和期望，一事無成的……”
“我這次到您這來，就是想跟您表個態看，不管把我放在什麽位置上，不管有多艱難，我都會用我最大的努力做好的……”
沈萬良笑了，瞬間明白了一切，他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因為葉天至少也應該在他和向東升之間掙紮衡量一下，不過他似乎很果斷的就下了決定。其實葉天剛才的話簡單總結出兩句話就是，無論向東升還是東方若兮他都不放心，因為他是老爺子介紹的，他相信老爺子所以無條件投靠到他沈部長的門下。
這世上總有種東西叫投桃報李，既然葉天都這麽聽招呼那沈萬良自然也要大度一些，“你看你這孩子，老師說話的，你這麽一說反倒讓我這個年長幾歲的師兄不好意思了。這樣吧向副市長和東方局長那裏你都稍微提一下我，就說沈萬良對你這個小師弟頗為關注，而且對於這種時候把你塞到嶺南鎮稍微有些想法。”
葉天一驚，沈萬良這個大禮回的可夠重的，這意味著他直接麵對向東升和東方若兮了，要是葉天把話真帶到就意味著要想調動葉天不管是向東升還是葉天都要先來找他商量一下了。事情一下子就完全變了樣子，原則來說葉天先在市局升職再調到嶺南鎮派出所當所長純屬公安係統內部的事情，沈萬良哪怕是組織部長也不會直接參與和幹預的。但若是加上葉天還要在嶺南鎮有職位那跟他關係就比較直接了，即使隻是兼任一個副鎮長也可以直接插手參與了。
因為這種調動，或者無論哪種調動都要合理合法的走組織程序的。這裏麵其實還包含著另外的一層意思，那就是葉天完全可以選擇不去嶺南鎮這個是非之地，為什麽因為他現在的背景是沈萬良，因為從此他是沈萬良的人，還沒聽過哪個市委常委組織部長的親信心腹直接從市裏調到那種不好相處和出成績甚至危險的地方，即便是要去基層鍛煉鍍金，東海市那麽多縣區，葉天的選擇十分開闊。
當然葉天隻是剛剛拜了碼頭，或者說剛剛確定門口，暫時沈萬良不會在他身上下那麽大的力度，更何況向東升和東方若兮都不是一般人，他也要照顧到他們的情緒和感受。葉天心裏在盤算，他是不是要現在就打出顧大同這步棋，因為這是很微妙的一步，最終決定乖乖的做個好孩子，暫時不解開他家跟顧大同家裏的淵源，以及他跟顧茜茜的關係，那是他的暗棋，也就是關鍵時刻真出了什麽事他還有根救命稻草。哪怕是孫老爺子跟沈萬良這邊斷了或者出了什麽重大變故，畢竟顧大同和顧茜茜那邊現在還不宜使用，顧大同也在穩固自己的時期。
不過他還是把一個市委常委組織部長想的太簡單了，“謝謝沈部長，我知道怎麽做了，嗬嗬，來，我敬您一杯……”兩人推杯換盞之間又開始聊起家常，聊著聊著沈萬良突然很隨意的問道，“對了，葉天啊，省台的采訪我也看了，你跟顧茜茜從小就熟悉”葉天一愣，心裏一動，他這才知道一個市委常委組織部長是絕對不會輕易收一個門人的，要收一定會了解的徹徹底底，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至少表明沈萬良的敏感和強勢，他要把自己的人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裏，這氣勢理智看起來一點都不奇怪，因為他本身幹的就是管人的事。
葉天抬頭恭敬的看了沈萬良一眼，笑了，“嗬嗬，沈部長這麽忙還看了我的采訪嗯，我跟顧茜茜小時候就認識，顧茜茜的父親就是剛從甘南省調回來的顧副省長，顧副省長跟我爸爸曾經是同事……”葉天直接坦白，但是並未徹底言明，剩下的東西就要靠沈萬良自己去考慮了和衡量了。至少葉天總要保持一點神秘感和後備力。沈萬良親自拿起酒瓶給葉天倒酒，葉天趕緊起身端起杯子接著，十分恭敬和有分寸。
然後沈萬良也笑了，“哈哈，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靠著大樹好乘涼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顧副省長這次重回老家可是來紮根的，前景很光明啊，你現在有了老師和顧副省長在背後支持，隻要你不犯大的錯誤，你的仕途將會一帆風順，最起碼暫時幾年在東海範圍內我是這麽看。知道為什麽我這麽痛快就答應了老師的要求麽不放告訴你，第一老師從我為官到現在從未在我麵前舉薦過誰，老師第一次說話，我沈萬良就是什麽都不看光看老師的麵子也會把你在東海培養起來。第二，我稍微了解了一下你的經曆，應該說在你這個年紀也算是有經曆有擔當的人。我這個人選拔幹部任用幹部一向都是喜歡培養和提拔那些年輕，有前途有魄力的”
“嶺南這個地方在全省是有名的亂，去那為官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老師卻看好你在嶺南的前景，所以我打算為你破例一次，會給你個驚喜的”
沈萬良跟葉天說話已算是很平易近人很直白，他必然不可能百分百的允諾葉天什麽具體職位和前途，這一切都隻是個看起來很美好的開始而已。接下來沈萬良首先要看的是他會如何在選擇了投靠他門下之後與向東升和東方若兮相處，這對一個25歲的年輕人來說並不那麽容易，尤其是老謀深算在東海經營幾十年的向東升。對於葉天突然間投靠了沈萬良而不是向東升和東方若兮任何一方，東方若兮相對更能接受，因為這樣至少在市局範圍內葉天還是她牢牢掌握在手裏。反而大大削弱了向東升的對葉天的掌控和控製，本來大家認為就是他向東升的人，可是卻突然變了陣營，向東升一定不會這麽輕易接受的。
雖然他不至於跟沈萬良直接對抗和交鋒，但是他卻可以在暗中對葉天做些手腳。所以實際葉天在這個時候選擇門庭並不是什麽值得高興地事情，考驗他的事情才剛剛開始。
“謝謝沈部長，不過我年紀還小經驗匱乏，還是想從最基層一點一滴的做起……”葉天主動降低自己的身價，華夏國做官就是如此，其實不看你本人的能力和經驗，而是要看你背後站的是什麽人，這才是決定性因素。
沈萬良認同的點頭，“是啊，你才25歲，還沒結婚吧好好幹，踏踏實實的，別有了點成績和名氣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知道麽你在我家裏咱們是兄弟相稱，就是一家人，但是你出去一定要嚴格要求自己，不要衝動不要犯糊塗，有什麽不明白的可以直接打電話問我，清楚麽”
……
兩個人半瓶天之藍，雖然看起來喝的很熱鬧，可兩人都頗為收斂尤其是葉天。所以他甚至沒怎麽吃出林嫂做菜的手藝。兩人前後吃了40多分鍾，不長不短，然後沈兵樂嗬嗬跑出來了，拿著葉天的愛撫恩，“天哥，你這手機用的什麽係統我怎麽進不去”葉天淡淡一笑，“蘋果自己的係統啊，隻是我自己在裏麵加了點東西而已，嗬嗬”沈兵立刻驚為天人，“真的麽天哥，這你都能做到，你可真是高手，能不能教教我拜托，謝謝”
看到兒子對著葉天又鞠躬又作揖一副求學若渴的樣子沈萬良心中一動，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他這個很聰明運動細胞也很發達的兒子很少對誰這麽崇拜和信服。葉天啊，你可真是坐著官轎來當官的啊，機會肯定會給你，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葉天自然滿口答應，但是最近他處在任務期要過段時間才能過來教他，兩人約好了互相打電話聯係，然後葉天又陪沈萬良喝了一杯龍井這才起身告辭。葉天喝酒了車肯定不能開了，可也不能扔在市委家屬院裏，當然這些小事他是不會跟沈萬良說的，要他自己處理，本想打電話給老爸讓他來接他，後來靈機一動想到了另外一個人，葉天並沒有把車停在沈萬良家門口，而是停在了固定的訪客停車區，一個專門設計出來綠樹環繞的50個車位的停車區，他大步走上車，撥通了梁思思的電話。
“師姐，在哪呢”葉天故意裝著酒氣熏天的樣子。梁思思剛剛要開車下班回家，因為才晚上6點多點，突然接到葉天醉酒的電話不禁有些疑問，葉天不是在寧城培訓還沒回來麽“葉天，你怎麽了跟誰喝酒了不是在寧城培訓麽”葉天嘿嘿一笑，“嘿嘿，不是，回東海了，喝多了，不能開車了，車又不能扔在這地方，這地方有點特殊，你打車過來接我……”
“好，你在哪你沒事吧”梁思思立刻又從自己的車裏下來擔心的問道，葉天幾乎不會給她打這種電話，打這種電話她心裏還是很高興的，最起碼是葉天對她的信任，高度信任。
“我在市委家屬院，你快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