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關照
向東升這次來市局重中之重不是葉天的問題，也不是回來打壓或示威東方若兮的問題，而是他要跟新局長進行一次密談。
當然這是眾人在內部食堂吃完午飯東方若兮單獨送向東升回休息室休息的時候主動提出來的。
“老局長，如果您下午不忙，那麽我有些事情要跟您請教……”同樣是特種兵出身，東方若兮和葉天明顯要比韓奇峰靈活很多。尤其是東方若兮，她的政治深度幾乎相當於一個在官場混跡20多年的老人。
這自然與她特殊的成長背景沒辦法分開，但直到現在，東方若兮的真正身世還是個謎。包括向東升在內都還無法準確判斷，有的隻是一些比較零散證據支撐的猜測。最大的問題在於首城那邊身在高層的並沒有複姓東方的，可是如果不是有通天的背景29歲的東方若兮會突然空降到一個沿海地區，經濟發達的縣級市直接做公安局長
現在是個網絡媒體空前發達的事情，如果哪天東方若兮被曝光了，那麽她和她的家族就不害怕無法承受麽
可是向東升等人確認為這樣的事情絕不會發生，不是被網絡曝光的事情絕不會發生，而是即使被曝光也絕對會從容應對。問題的向東升看到過東方若此一部分公開的檔案，那就是她因為特殊功勳和特殊才能28歲的時候就已經晉升為特戰參謀長的大校軍銜。而大校軍銜對應的地方編製級別為司、局國家部委所轄、廳、地級市。
所以人家絕對屬於正常調動，正常的軍轉。越是這樣向東升越是要處理好跟她之間的關係，既不能過分強硬也不能過分讓步，總之要遠近適中以觀後效。
向東升至少對東方若兮當前的表現比較滿意，來了半個月幾乎什麽也沒動，現在又十分知趣的要主動的跟自己請教一些問題。至少這個小同誌政治覺悟和政治成熟度還是不錯的。不過這也從另一方麵更加說明人家身份特殊出身大家，或者背後有著特殊高人指點。
向東升微微一笑，“嗬嗬，好啊，可能是年紀大了，中午有午睡一個小時的習慣。這樣，下午我去你辦公室找你吧”
東方若兮一愣，隨即趕快謙讓，“不，不，老局長你太客氣了。還是我來找您吧，您看下午2:20分合適麽”
向東升輕輕點頭，“嗯，那就麻煩東方局長了。其實你不用跟我客氣也不要怕我，我相信咱們兩個對東海市局都是一條心，都要為官一方保一方平安，嗬嗬”
東方若此又客氣了兩句隨後離開了，可是卻在休息室走廊裏意外地遇見了正往這邊走的葉天。葉天無疑是來找向東升的，區別在於有兩種可能，一個是葉天主動來找。一個是向東升暗中叫他過來。
這兩種可能的表象一樣，但性質卻完全不一樣。況且這種時候是最微妙的時候，他本身又處在更加微妙的風口浪尖上。
見到東方若此若有所思的走過來，葉天立刻站定，點頭問好。
“局長好”
東方若兮微微點頭，並不在意，馬上就要擦身而過，可是葉天卻伸手把她攔住。東方若兮對葉天這種突然的舉動有些不滿，臉色瞬間一沉。
葉天訕訕一笑，“嗬，局長別生氣，我知道我以後還會繼續在打掃廁所的內勤崗位上呆很長時間。我是想對早晨的事情向你道歉，是我太衝動了。對不起，局長”
說完微微躬身施禮，幅度雖然不大，但看起來頗為誠心。東方若此的臉色總算好轉了些。
“現在才知道錯麽說說吧，到底錯在哪了”
“錯在態度不好，遇事不夠冷靜。”葉天不卑不亢的回答，他可以隨便回答，因為這個時候在休息室走廊裏是不會有人過來打擾的。
“那麽說你還是覺得我說你的老連長是垃圾錯了”東方若兮好像總喜歡跟葉天找茬。
葉天的表情更加複雜，他攔住東方若此道歉的確發自真心，畢竟不管怎麽樣他早晨的確脾氣太大了，他想繼續在市局有發展必須要緩解跟這個年輕大美女局長之間的關係。
可是東方若此卻好像對他的道歉並不感冒，相反還繼續挑毛病。
“咳咳，可能是每個人對人對事理解的角度和衡量標準都不同吧。所以對於杜老大的看法上局長跟我有些差異。這個我能理解，所以我道歉”
葉天如此表達已經是他所能接受的最高極限，按照他的性格絕對就是脫了這身警服也不允許誰張口侮辱他最敬佩最愧疚的軍人。
不過東方若此卻絕對不會趁他的心，臉色再次陰沉下來，“葉天同誌，你的道歉我不接受。因為你仍然沒有徹底反思自己的過錯。還有，你要問我的觀點，那麽你的老連長跟你在我眼裏都是垃圾”
“你不用覺得不服氣，也不用覺得委屈。這就是我最真實的看法奧，對了，也許我是局長的身份不該這麽直白的評價。但是你同樣記住，我也是個兵，我從一出生就是個兵，跟你這樣的混混不同，眼裏揉不得沙子”
東方若兮說完邁著矯健的步子走了，這個女人不但漂亮的一塌糊塗，連走起正步來都像是在t型台的鎂光燈下作秀。但是看起來卻讓人心生向往敬佩不已
葉天深深呼了口氣，看來他離東方若此越來越遠了，他搖頭繼續走向休息室。是向東升給他發短信讓他馬上過來的，也就是說實際上是向東升故意讓葉天在來的路上碰見東方若兮的。道理很簡單，他要開始重點培養他。但是前提是他必須站隊，必須是他的人。
所以他要葉天馬上來並且在路上碰見新局長。
葉天看到東方若此走過來的一刹那就想明白了其中道理，所以他攔住東方若兮隻是道歉。絕對不會愚蠢的解釋說是向東升叫他來的。解釋也沒用，反而更加加劇東方若此對他的不信任。不解釋至少兩邊都有機會，解釋則一下子把兩邊都得罪了
既然東方若此對他的態度依舊冷淡，那就先揀熱乎的來吧。所以他在敲門之前先仔細整理了一下著裝。沒有敲門，隻是大聲喊了聲報告
東方若此並沒有走的太遠，葉天的這聲報告又喊得頗為雄壯有力。所以她瞬間頓了一下，不得不說葉天的這聲報告在某種程度上給他加了分。至少從東方若此的角度看來葉天不是敲門而是大聲報告進入就代表他還保持著一個兵的自尊和驕傲。
而這樣的葉天也是她希望看到的。東方若兮在早晨跟葉天的不愉快之後就敏銳的意識到，葉天成了她跟向東升第一次角力的關鍵點。她要更加重視起來，可是如果她要用向東升傾向很明顯的葉天就必然要把他敲打成自己人。
特種部隊大校出身的她才剛剛開始展露她的鋼鐵手腕，而很不幸或者很幸運，葉天成了她的第一個重點關注對象。
聽到葉天雄厚的報告聲沙發上的向東升笑了，他哪裏有什麽午睡一小時的習慣。做警察的沒那麽好命，就是局長大人也不行。不過他必須這麽做，因為這就叫做官威
“進來”
葉天隨著向東升的聲音大步進來，然後筆直的站在向東升跟前，一個標準利落的軍禮。
“老局長，你叫我”
向東升嗬嗬一笑，抬手，“嗬嗬，好了，這裏又沒外人，坐吧”向東升表現得非常熱情和親近，毫無領導的架子。可是葉天對於坐與不坐卻比較為難，不坐雖然表示比較懂規矩，可是也代表跟向東升可以保持距離。
坐又會顯得不知高低沒有深淺，所以他微微探身，小聲說道，“老局長，我就站著聽您的訓示吧，嗬嗬”
向東升抬頭，看了一眼，“讓你坐就坐吧，怎麽覺得很為難麽”
向東升突然發難，但這是必須的過程。葉天早有準備，順著向東升的手指坐到下垂手的沙發上，屁股隻占沙發比例的一半。
“老局長的意思是……”葉天裝糊塗，這種時候這種問題還是不要直接麵對的好。畢竟他還不是向東升的人，向東升也還沒開始正式的重點關注他。
“沒什麽給我講講綏德的事情吧，聽說你救的人可不一般……”向東升是早於東方若兮開始關注葉天的。具體地說從葉天沒來市局就開始關注了，所以綏德事情出來以後他動用了一些特殊關係得知了事情的整個過程。
葉天沒想到向東升接連拿這種事情來試探他，不過也隻能硬著頭皮應對，“其實救人的時候不知道是誰，那種情況沒時間沒精力考慮那些，車子隨時都有可能掉進懸崖的。”
“事情沒什麽複雜的，就是請了幾天假想去草原散散心，路過一個隧道的時候……”葉天盡可能簡潔謙虛的給向東升講著事情的經過，因為向東升要聽的是事情的整個過程。當然葉天會有所取舍，比如他跟誰一起去的，比如何冰上午打過電話，比如方子棟和羅紅林有把他調過去的打算。
向東升一直靠在沙發上饒有興趣的聽著，不時還插嘴問幾個問題。葉天都比較詳細的一一作答。
“嗬嗬，好啊，好啊。不是有句話說機會總是會青睞有準備的人本來上次在黃海見你之後也打算把你的工作稍微變動一下，現在的機會正好，這樣一來就不是我非要提你，而是你自己主動進步的”
向東升聽完之後立刻給了回報，把事情說得如此明了無疑在他那裏已經把葉天當成了自己人葉天趕緊感謝，然後略微有些猶豫，老道的向東升立刻知道他有話要說。
“你小子有什麽就說，別吞吞吐吐的像個娘們”
葉天訕訕的撓了撓頭，“嗬嗬，這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跟您匯報。韓奇峰韓隊長找過我兩次，要把我掉進特警大隊……”
實際這是葉天自己提出的職位要求，之所以為難是因為向東升已經明確的答應他要讓他進步。他就絕不該在這種時候自己提出自己希望的職位要求，這又是一個度的問題。這樣做很容易讓領導不高興，認為這個同誌沒有分寸膽大妄為，或者有著非常大的野心以後會不聽招呼。
幸好此時的向東升基本不會在乎這樣的問題，葉天的話一出口他反而笑了，“哈哈，好啊，你對我這個老局長還算誠實。實話告訴你因為你的事情韓奇峰那個從不求人的小子還給我打過電話讓我幫忙，哈哈”
“這點我倒是好奇，究竟你有什麽特俗本事讓韓奇峰都替你說話”
葉天笑了，如釋重負的笑了，此時的氣氛已經比較融洽和成熟，他也能稍微放鬆的應對一些問題了。
“其實前段時間我打了他手下的兄弟，嗬嗬。不過當然是在訓練場上，所以他可能看我比較能打吧。您也知道韓隊長這個人比較特別，嗬嗬”
向東升臉上的笑容也更加和煦，探過身子小聲說，“嗬嗬，其實我知道綏德的事情還真是婷婷告訴我的。嗬嗬”
“葉天你運氣好，不過一定要低調，要謙虛。知道麽”
“以後在市局有什麽事就跟我說，沒事就去家裏玩玩，嗬嗬”
向東升這麽說就是表示該說的都說完了，他隻是比較好奇的詳細的問了一下綏德事情的過程。聽完之後並未做出任何評論。更沒有問到關於何玉良的任何事情。這種事問一問就可以了，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
而他自然已經敏銳的嗅到綏德方麵的意思，如果不是有特殊目的，真的會有那麽無聊的人盯著一個內陸省區的新聞節目錄下來然後再在網上大肆宣揚
當然不會，可是葉天是他親自帶進市局的，現在有了何玉良那道關係再加上葉天跟顧大同獨生女顧茜茜的特殊關聯，無論如何他都值得重點培養。
另外一個關鍵原因在於雖然葉天有了上麵的兩條線，但是隻能作為暗線，憑借葉天現在的年紀和級別還遠遠利用不到。他還缺少一個有具體合理操作力的領導的支持，而他向東升恰好這個時候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