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綏德的機遇
“奧，沒什麽，都說了就當你們是婷婷的朋友，坐哪都一樣！沒關係沒關係！”
“要說感謝我還得感謝你呢，你可是幫了大忙！”
但葉天自然要堅持。
“羅書記，要不然我陪您坐在第二排？”
羅紅林這才笑著點頭，下了副駕駛，坐到司機後麵的主坐。
“你呀，不怪何主任誇，說你這樣的年輕人可不多了！”
葉天賠笑，然後上了車。
“其實真的沒什麽，當過兵的都會那麽做。對了，羅書記看您走路的姿態也應該是行伍出身？”
羅紅林又是一愣，這個葉天好毒的眼光，他當兵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隨著職位越升越高，他原來一些部隊的習慣早就沒了。要說唯一留下的也就是走路的姿態了，可葉天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是啊，那都是20幾年前的事情了。嗬嗬”
“你是什麽兵種？我是炮兵！”
羅紅林更喜歡這種嘮家常的交流方式，說白了他跟葉天之間都是互相給麵子的事，不管他們身份相差多懸殊，但畢竟不是一個市不是一個省相隔甚遠。如果正常來所這次分開，這輩子恐怕都沒有見麵的機會。
不過如此好氣氛的交流畢竟不是壞事。
“我是野戰特種兵，具體是信息通信偵查大隊的。”葉天謙虛的回答，但說的很詳細。羅紅林又是一愣，野戰特種部隊信息通信偵查大隊可不是一般人能進的，要求極高，包括學曆，身體素質，意誌力等等方麵。所以有些疑惑，葉天趕緊笑著解釋。
“嗬嗬，我是念到大二的時候報名參軍的，因為對計算機很感興趣，沒想到入伍三個月後就被選入了特戰大隊的新兵連。”
羅紅林這才點頭。
“那為什麽沒一直留在部隊發展呢？嗬嗬，不過專業回來繼續完成大學課程，然後通過公務員考試當了警察，也是條不錯的路子，我們的警察隊伍就需要你這樣部隊上回來的精英，嗬嗬”
羅紅林自己把自己提出的問題回答了，因為他突然發現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葉天馬上不好意思起來。
“羅書記不要笑我，其實我剛進東海市局幾個月，一直都是做內勤，還沒見過大場麵呢。”
“羅書記是公安戰線的老前輩，我還要向您多學習多討教！”
羅紅林聽得心裏很舒暢，目前看來這個小夥子不光很聽招呼而且很會辦事，從座位到現在跟他說話的方式。盡管誰都聽出來葉天是在拍馬屁，但這馬屁拍的讓人很舒服，因為原則上他說的都是實話！
“你也不用太謙虛了，誰不是從新兵蛋子過來的，嗬嗬。不過我們市局特警大隊正在從全國範圍內選拔好苗子，可惜你已經是東海市局的人了，嗬嗬”
羅紅林突然轉變方向，很明顯的漏了一個口風，這裏邊的學問就大了，葉天怎麽應對產生的結果是完全不同的。連後排正在小聲跟羅婷婷聊天的吳暖玉都不覺一驚，難道羅紅林想調葉天？
這可是個機會，或者至少是個可以考慮的機會，雖然綏德地處內陸經濟不發達，但畢竟地市級的級別在那呢。葉天如果先調綏德市局特警大隊，兩三年升一級或者兩級，那再調回東海可就是烏雞變鳳凰了。
但這裏邊羅紅林又是什麽打算呢？單純的為通過葉天攀上何玉良？這也沒什麽不可能，按照羅紅林的身份地位，搞個類似人才交流或者其它借口把葉天臨時調到綏德不是難事。但若因此搭上何玉良這條線那可真是一步登天，他自己的前途和官路將一片光明。
即便不怎麽成功，反正葉天也不會在綏德常呆，長了2,3年，短了一兩年就走了，對他也根本沒什麽影響。
但葉天真要老綏德還有個劣勢就是他必須完全屬於羅紅林的勢力和派係，因為除了羅紅林葉天其他人兩眼一抹黑不認識任何人。
那麽羅紅林這麽想，方子棟呢？這個方子棟又是什麽來路？聽口音很像是首城人，而且羅紅林剛才強調方市長也順便一起。要是這個調葉天的意思是方子棟和羅紅林兩個人共同的想法，那就值得一試，當然這一切目前都隻是個雛形和想法而已。具體如何還充滿太多變數。
葉天會如何應對呢？
“是麽？真是可惜，不過我在東海也還挺好，我還年輕，機會總是有的。關鍵要自己肯努力肯上進，對吧，羅書記？”
葉天透漏出三點信息，第一他知道羅紅林的用意了，第二他對自己在東海市局的現狀還算滿意，第三不管在哪他都還年輕都要努力往上發展，說白了也就是往上鑽！
年輕人有上進心自然是好事，而羅紅林沒有完全說明要調他，他自然也就順著糊塗糊塗下去。
羅紅林對葉天的這種回答仍然表示滿意，年輕人哪個不想向上爬，哪個不想創一番事業。他心裏有了個基本判斷和底細，至少葉天這個小夥子可以重點觀察一下。
“是啊，年輕要肯吃苦，肯流血。既然穿上這身警服就要做個好樣的警察！對了，葉天，你哪裏畢業的？”
“東南大學，我學計算機科學的！”葉天依然禮貌的低聲回答。
羅紅林一陣，東南大學那可是在華夏僅次於北方和水木的前三甲的高等學府，尤其是他的微軟學院。全國不都是流傳著一句話麽，進了東南微軟學院，出來的一定是個百萬富翁。羅紅林又突然想起葉天當兵是在信息通信特種偵查大隊！
他敏銳的意識到，這小子絕對是個難得的人才。隻是因為某些原因暫時蟄伏。他暗下決心，一定要跟方子棟商量一下，對這個葉天多加重視！
如果既能把他調來，又能把他培養成一個全國優秀的警察，那何玉良自然高興，何玉良一高興，葉天再稍微從中搭橋，很多事就順利的多了。
況且聽何玉良那意思，還很想把葉天認作幹兒子。而且聽方子棟的語氣，何玉良在中組部的前途也很無限，人事局局長位置也就是3,2年的事情了。
然後呢？羅紅林因為內心的激動而臉上紅光滿麵。
但是他不多說也不多問了，隻是微微點頭，表示滿意。但後座的羅婷婷去驚喜的叫了出來。
“葉天，你是東南微軟學院畢業的？我們也有個高中同學考到那去了，學校給了她5000塊獎金呢！聽說那裏出來的都是百萬富翁，你怎麽做了警察了，嗬嗬”
葉天還沒有回答，吳暖玉先替他開口了。
“嗬嗬，因為葉天喜歡做警察，當過兵的人選擇職業的時候可能都會先考慮警察這個跟軍人相似的職業吧！”
羅婷婷心悅誠服的點頭，突然轉頭，“對了，吳姐，你在哪工作呀？”
吳暖玉一愣。
“我也在東南大學工作，嗬嗬”
羅婷婷又是一驚，“什麽？難道你們是校友？還是同班同學？真是太羨慕你們了！”
“快說說你們認識的事！”
吳暖玉略有些尷尬，羅紅林在的場合有些不適合談她跟葉天的特殊關係。即便羅紅林不在場說與不說也要謹慎。
幸好葉天及時回頭。
“嗬嗬，這裏邊故事可很多，等有機會再給你慢慢講，嗬嗬”
羅婷婷一聽更加感興趣。
“真的麽？你可要說話算話，嗬嗬”
……
一行四人到達市委招待所的時候方子俊還沒到，論級別方最高，吃飯自然最後到才合理些。不過四人在包間裏坐定也就5，6分鍾方子棟就急匆匆推門進來了。
四人都站起來打招呼，方子棟也很客氣，但明顯不如羅紅林熱情。官場就是如此級別高低很多時候決定了差距和態度的區別。
一個市委副書記市長，不能太熱情，也不能太冷淡，期間的尺度隻有個人去拿捏。
不過方子棟一開始給這頓飯定的基調卻跟羅紅林一樣。
“葉天，吳小姐，今天我跟你們一樣，都是來吃飯的，嗬嗬。所以都不用拘束，嚐嚐綏德的河蟹和醬排骨，這兩樣東西百吃不厭，嗬嗬”
既然方子棟如此開頭，那接下來的事情要相對輕鬆一些，不過也隻是相對。席間，甚至隻是簡單提了一兩句何玉良和車禍的事情。
方子俊的態度很明確。
“這件事都由羅書記處理吧，有什麽需要協調的盡管跟我說！”
這話的學問又很大，因為不管葉天救了誰，憑借葉天的職位地位和年紀，由羅紅林這個市委常委副市長政法委書記親自招呼已經很給麵子了。人家方子俊堂堂綏德市二當家，不肯能再參與到其中。
說了這句話就代表羅紅林處理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這就足夠可以了！吳暖玉心裏又是一陣，再次跟方子俊接觸她更加確認他絕對不是綏德本地人，羅紅林應該是。按照方子俊的口音應該是首城人，那麽也就是空降來的。首城空降來的市長不可能會放棄這次因禍得福的跟何玉良接觸的機會。
但他又不能像羅紅林那樣做的那麽明顯和主動，所以隻能稍微暗示一句他知道羅紅林做的事就可以了。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一起簡單的車禍，葉天一種軍人本能的救人，這盤棋很可能就此活了。
綏德市在山北省來說也屬於落後的地級市，而且被大山阻隔和封閉，要不是有個皇家園林避暑山莊，恐怕比現在還要差。但山北省這兩年正在搞一個三年大變樣，三年平安城的運動。規模之大在全國少有。
這是不是剛好有葉天展示自己能力的舞台呢？
路上嘰嘰喳喳心情很好的羅婷婷在方子俊跟前要相對安靜的多，低調得多，顯然她還是很懂規矩的，不該說話的時候絕對不多一句嘴，也就是偶爾跟挨著坐著的吳暖玉小聲說上兩句。
一頓飯吃了40幾分鍾就結束，因為接下來還都有事情，也不能喝酒，所以實際就算是正常的工作餐。結賬的時候的確是羅紅林自己掏腰包結的現金，連發票都沒要。
葉天記得很清楚，是325塊！
消費標準比東海要低很多，這就是的確差異！但不可否認饑腸轆轆的兩人吃的還是很飽的，尤其是綏德的河蟹和醬排骨，的確如方子俊所說，很好吃！
臨走的時候方子俊再跟葉天錯身的一刹那。
“對了，葉天，給你張名片吧。以後有什麽事要是羅書記不方便，可以給我打個電話！”這種突如其來的暗示和親近實在太過明顯，隻是他選擇的時間和角度很好，除了葉天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