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永不原諒
葉天雙眼閃過一絲精光，“是啊，暖玉有點不好聽，那直接叫玉兒吧，嗬嗬”
“小玉兒，這個名字不賴！”
吳暖玉卻邊開車邊皺緊眉頭，“葉天嚴肅點，你還是叫吳老師吧！”
葉天才不管，“就叫玉兒了，什麽吳老師，難道你喜歡特別刺激**的感覺？”
吳暖玉再次張口但卻沒有再說出什麽，她知道口舌之爭她永遠都爭不過葉天，葉天說好聽了是個兵王，說難聽了就是個兵痞。否則也不會犯了錯誤被部隊趕出來了！
所以她從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隻是盡管他們已經發生了極其親密的關係，但是葉天畢竟比她小5,6歲，開口叫她暖玉已經很過分，現在卻又變成了玉兒。她隻能無語，隻能希望葉天過一會就能從這種癲狂狀態裏走出來。
武安縣是個不大的縣城，地處內陸，四周搭訕環繞，降水稀少。而當地的老板姓又多靠天吃飯，所以當全國各個地方都日新月異高速發展的時候這裏卻像個臃腫的老婦，蹣跚而行，幾十年都不見有什麽大的變化。
這裏一沒資源二沒人才僅有的一點土地還貧瘠少雨，而且交通也不發達。所以直到現在依然十分穩定的帶著國家及貧困縣的大帽子。
看一個地區經濟發展如何開車的人首先看路，如果找個地方交通四通八達普通一個國道和縣區主幹道都是雙向8車道以上，那麽這裏自然不會貧瘠。而若是縣城唯一的一條主街都坑坑窪窪年久失修，那說這裏不貧瘠也沒人信。
說白了武安縣的縣城主道跟吳暖玉老家村裏的路查不了多少，而且主街兩邊的建築也都低矮斑駁，大多數還是幾十年前的4層筒子樓。
大街上走著的人群臉色都很不好，一眼望去就營養不良。
葉天進入縣城主街以後就不再說話，而是把車窗降下迫不及待的在大街上尋找，好像他的臉上會拄著拐杖在路邊迎接他一樣！
武安縣新華書店不難找，跟郵局的三層樓在一起，麵積也不大，但幸好還有一些軍事類書籍和光盤可以買。但都是些過了不知幾年的版本。葉天也沒辦法，而售貨員看見葉天和吳暖玉立刻露出羨慕的目光。
小聲的議論一看兩人就是大城市的來的，穿什麽都洋氣。其中還有個年紀較小的售貨員非常熱情的跑過來問這問那，熱情的有點過度。
葉天倒是很淡然，他一心想快點見到杜老大，連小姑娘什麽樣子都沒看清。
“你穿著警服真帥，我能跟你合個影麽？”
“我從小最崇拜警察叔叔，嗬嗬。今天剛在百貨大樓買的數碼相機，好不好？”
葉天沒想到他穿個警服還能有粉絲，咧嘴一笑。
“我是個小警察不是電影明星，嗬嗬”
可小姑娘還不放棄。
“我知道，我最討厭那些明星什麽的，什麽都是假的！”
吳暖玉說話了。
“葉天，答應吧，嗬嗬。你可是警察叔叔！”
說完拿起自己手裏的尼康先給他們來了個合影，小姑娘也叫來同事用她新買的數碼相機給她和葉天拍了一張照片。
葉天看著小姑娘淳樸的笑容很是感慨，小地方的人就是讓人你不自覺的很感動很親切，於是他隨口問道。
“對了，小妹妹，你知道縣裏的杜斌擦鞋店麽？”
小姑娘立刻驚喜起來。
“怎麽你找表哥？”
“嗬嗬，我叫杜曉紅，杜斌是我表哥，你說的是那個瘸子杜斌麽？”
葉天一陣眩暈，他無法想象杜老大在別人嘴裏說出來瘸子兩個字是如此容易，他甚至有點接受不了，剛才在他眼裏還很天真淳樸的小姑娘立刻變得有些麵目可憎！一旁的吳暖玉立刻發覺葉天臉色有些不對，趕緊站出來打圓場。
“你叫杜曉紅是吧，嗬嗬，你好我叫吳暖玉，他叫葉天……”可是她剛剛出口說出葉天的名字杜曉紅再次驚喜的叫出聲。
“你就是葉天？怪不得看你有些眼熟，表哥擦鞋店裏還有你的照片，你們兩個在叢林裏的合影。表哥還說你是他帶過的最好的兵，連紅眼毒蛇都咬不死你，是你咬死了毒蛇，嗬嗬。是真的麽？”
葉天聽聞雙眼立刻模糊，原來他在杜老大心裏一直還是最好的兵，原來杜老大還留著他們在熱帶叢林的那張珍貴的合影。原來他已經不怪他！
葉天馬上激動起來伸手抓住杜曉紅的肩膀，大聲說問道，“你能請個假帶我去見他麽？他是我的連長！”
杜曉紅被葉天突然的激動和動作下了一跳，不過很快點頭答應，然後拿著她的新數碼相機去跟領導請假，聲音大的離譜，說她家裏來了親戚！
而所謂領導立刻點頭答應，還讓她好好招待，小地方就是重人情好辦事！
葉天自然也很高興，想到馬上就能見到杜老大了，興奮的就像個孩子，因為葉天心裏的負擔已經卸下了。原來杜老大早就原諒了他！
於是興衝衝下樓拉著杜曉紅直奔杜斌擦鞋店，其實他們剛才來新華書店的路上已經經過了杜斌擦鞋店，隻是店名並不是杜斌擦鞋店而叫老兵擦鞋，葉天停下車看到杜老大那自己用毛筆隨便在木板上寫的這4個力透紙背的大字的時候，再也無法抑製住自己內心的情感，他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大聲喊著。
“杜老大，杜老大，葉天來看你了！”
擦鞋店很小，最多也就十一二平，而且很陰暗，一個穿著一身已經洗褪了色迷彩的鞋匠正借著昏黃的燈光用他粗糙的大手給一個客人修鞋。臉色土黑，眼神渾濁，即便是葉天大聲喊著衝了進來他也依然沒有什麽太大反應，更沒有放下手裏的活計。
葉天的神經再次受到強烈衝擊，他的老連長他的杜老大他的特種部隊特種偵察連連長，那個胸前掛滿獎章的大英雄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杜老大現在的模樣怕是走在路上他都不敢認！
“杜老大，我是葉天啊！”葉天含著眼淚再次大聲喊道，倒是把正坐在馬紮上等著修鞋的中年婦女嚇了一跳，要不是看葉天一身警服說不定就會罵出聲。
杜老大終於抬頭，渾濁的眼神先是疑惑，然後興奮，然後驚喜，他立刻扔了手裏的鞋扶著斑駁的水泥牆站了起來。
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沙啞的詢問。
“葉天？”
葉天猛的上前一把把消瘦無比的杜老大抱在懷裏，眼淚再也止不住。
“是我，是我，葉天。杜老大，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
杜老大有一陣的迷茫和驚呆，但很快就發出一聲大吼。
“逃兵葉天，立正！”
葉天聽到杜老大久違的軍令立刻下意識放開他雙腳並攏抬頭挺胸，站的跟旗杆一般筆直！
但杜老大接下來卻激動的顫抖著雙手摸到放在身側的兩個拐杖，抬手就打！但舉到空中又突然停住，大吼。
“脫了！”
葉天不解，抬頭淚眼迷蒙的詢問。
“脫了警服，逃兵葉天！”
嚇得葉天渾身一抖，然後下意識的解開紐扣脫掉了上衣。杜老大一雙拐杖便毫不留情的雙雙砸下，哢嚓兩聲，兩個實木拐杖打在葉天的後背，全部硬生生打斷！
可是葉天非但沒有反抗，沒有躲避，反而更多淚水湧出，反而站的更加筆挺標準！後跟進來的吳暖玉和杜曉紅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就連那個修鞋的中年婦女也直接拎著還沒修好的皮鞋跑掉了。
“表哥，你怎麽了？怎麽打人，他是葉天啊，你不一直說他是你最好的兵麽？”杜曉紅趕緊撲過來攔住要繼續揮舞半截拐杖的杜老大。
“滾，還不給老子滾！老子說過，這輩子別再讓老子見到你，否則見一次打一次，直接打到你骨斷筋折為止！”
“給老子滾，你這個逃兵！”
杜老大雙眼通紅憤怒的對著站得標槍般的葉天大聲吼叫，野獸般的吼叫。葉天驚了，他再次抬頭，顧不得擦拭雙眼的淚水。
“連長，你打我罵我都行，可是你不能不認我，葉天一天是你的兵這輩子就永遠是你的兵！”
葉天沙啞著聲音請求。
“是啊，杜連長，葉天早就知道自己錯了，其實他早就想來看你，可是又怕你看到他會生氣……”
但眾人的勸說並沒有止住杜老大滔天的憤怒。
“滾，給老子滾，老子就是死了也沒你這樣不爭氣的逃兵，敗類！”
“你做的事，永不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