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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一回 騎戰懾敵

  “隆隆隆……”弋陽荒郊,河水南岸,匈奴劉嵐所部三千騎軍的對麵,蓄勢以待的蒼狼第一軍團正是精力飽滿,且已加足馬力,奔騎突進。隊伍前段,劉靈人馬皆鎧,騎槍斜指,放聲狂吼道:“前麵的,射弩之後立即閃!哈哈哈,重騎弟兄們,今個跟老子殺個痛快啊……”


  “直娘賊,大匈勇士們,鑿穿!鑿穿對麵的無恥漢狗!給葬身洪水的袍澤們報仇啊!”匈奴騎陣,尚未親眼見過血旗重騎戰術戰例的劉嵐,無知無畏的嘶聲怒吼道。而他的內心,此刻卻是又苦又疑。稍看對麵騎陣的聲勢,便知其決計是血旗騎軍的真正精銳,那麽,那些埋伏在小丘與南岸的五千軍兵便該是血旗步卒,可他們又是如何趕到戰場的呢?

  事實上,尋常戰馬載人之下的耐受性未必就比悍卒強上多少,單人單馬通常也就日行百裏,這一腳程對晉軍步卒或許太遠,但對日日長跑拉練的血旗軍兵而言,卻非高不可攀。再加途中的馬匹換乘,五千瀛州軍團的戰兵步卒搭配著蒼狼第一軍團的五千騎卒,以正常的單騎速度,悄然尾隨蒼狼第三軍團的身後行軍,倒真一點都不耽擱事情。


  “嗡嗡嗡……”河水南岸,兩軍對衝,令胡騎們咬牙切齒的是,相距遠在一箭開外,血旗陣中便發出了齊聲嗡鳴,不消說便是漢家常配的勁弩了。得,扛吧!可麵對踏張弩的強勁力道,別說胡騎們大多僅是皮甲,便是皮盾抑或少量的鐵劄甲,也是貫穿的份兒。


  弩雨洗禮之下,數不清的胡騎中矢,其中數百人直接墜馬,在滾滾馬蹄中便成肉泥,更有數百上躥下跳的傷馬孤馬影響著軍陣衝鋒。也在此時,血旗騎陣開始變陣。頭前的數排蒼狼輕騎不約而同的撥馬外分,適度減速,任由後方隊伍繼續前突,自身則銜尾接入陣中。當然,接替輕騎的,自是數排黑盔黑甲的重騎兵……

  “嗖嗖嗖嗖.……”鐵騎縱橫之際,河水之中,驅動小舟而來的數百淮西水軍,也正利用著強弓硬弩,對河道之中乃至剛逃至岸邊的匈奴幸存軍兵,一一加以補充點名,為洪水之後的渾濁河水更添一片血色。


  自有岸上的匈奴軍兵還欲拯救袍澤,怎奈淮西水軍憑著事先加裝在小船周邊的竹排,以及竹排上開出的弩窗箭孔,一邊絞殺落湯雞,一邊輕鬆應對岸上胡騎,甚至反擊得對方退避三舍。本來嘛,他們猶如身處數十個水上活動碉堡,絕對的有攻無守,完全縱橫與河水及其沿岸的一畝三分地,怎一個小人得誌,怎一個爽快了得!

  洪水過後,還能牽著戰馬的匈奴人寥寥無幾,別指望驅馬縱橫的胡騎有多少人會水,沒了戰馬借力,他們在水中就隻能抓瞎,偏生此時的河水剛好能夠漫過人頭,更兼入冬水寒,可憐兩千遭了水災的匈奴軍兵,大多沒在洪水中被撞死碰死蹭死,也在隨後被咕咚咕咚的淹死,最終僥幸剩下的十之二三,則被淮西水軍緊跟洪水從容的予以清零……

  “臥槽!重騎?血旗狗賊咋這麽多花樣?”匈奴騎陣,劉嵐哪裏還顧得上身後河道中的倒黴麾下,目睹對麵血旗軍的猝然變陣,他不禁破口大罵,怎奈事發突然,雙方距離已達一箭之地,胡騎再想變陣已然不及,若是硬來,必將以己方軟腹承受血旗軍的尖峰!

  “嗖嗖嗖嗖.……”進入一箭之地,兩撥箭雨在空中交錯而過,狠狠撲向南北雙方的騎陣。配有明光鎧、鎖子甲甚或重甲的血旗騎軍,陣中發出連片的雨打芭蕉聲,中箭傷亡者寥寥,騎陣節奏也依舊故我。反觀胡騎陣中,傳出的更多卻是箭矢入肉聲、哀嚎慘叫聲與馬匹狂嘶聲,伴以人仰馬翻,屍體栽落,他們的皮甲可抵不過血旗軍標配的三棱箭頭。


  “臥槽!匈奴人怎麽也用起了投槍?”然而,享受完機械式弓箭殺戮的血旗軍兵們,正欲掏出投槍再施一把淫威的時候,卻驀然發現,對麵的匈奴胡騎們同樣掏出了一杆杆投槍,哪怕做工低劣,但也絕對是投槍。其實,投槍本就從大西北流傳至中原,兼被血旗軍數次用投槍欺負,匈奴人再不裝備那就真的缺心眼了。


  “咻咻咻咻.……”投槍對投槍,盡管突兀,卻不影響交戰雙方的可勁投擲,數千投槍借著馬速,快速升空,帶著嗚嗚風聲,像是憑空冒出的烏雲,直撲南北對戰雙方的奔騎。


  “噗噗噗噗.……”胡騎陣中,投槍轉眼便狠狠紮入,帶起漫天血霧和無情屠殺。對衝馬隊間的投槍威力何止步戰中的兩倍,胡騎騎陣就像被割倒的麥茬,胡卒中槍落馬,傷馬倒地翻滾,騎陣衝擊速度更是大減。


  “鐺鐺鐺鐺.……”血旗陣中,相比敵方卻是更多了金鐵交鳴,那是重騎兵的重甲,亦或輕騎明光鎧正麵的胸腹鋼甲,正在硬撼投槍的聲音。本該同樣肆掠於血旗輕騎的投槍,被重騎攔去一半,再被明光鎧的正麵鋼甲攔下些許,就此殺傷程度僅有胡騎的二三成。至於重騎,投槍這類攻擊與他們有關嗎?


  必須說,僅是遠距離的弓弩與投槍對射,可憐的匈奴胡騎已然傷亡過千,而血旗軍卻僅二三百,雙方的兵甲差距在此體現得淋漓盡致。通過遠中近投射的三板斧,血旗騎軍還在與胡騎短兵相接之前,取得了衝鋒速度上的明顯優勢。當然,這一切皆與擔任鋒刃的重騎無關,他們僅是沉默的加速加速再加速,排山倒海的,勢不可擋的撞上胡騎!

  “砰砰砰……”粗長彈性的騎槍,遠隔數個馬身的距離,便用蠻不講理的撞擊,粗野的擊中動能減弱的胡騎,前排的胡騎剛衝上前,還不及驚呼,就被巨大的衝擊力掀飛,然後便落於後排的鐵蹄之下,化為可憐的肉泥。第一排胡騎被撞飛,然後是第二排,第三排.……

  “嗖嗖嗖嗖.……”“咻咻咻咻.……”既然重騎在前勢不可擋,緊跟其後的血旗輕騎們,就無需傻叉的提著馬刀幹瞪眼了,投槍、弓箭乃至連弩,就隔著重騎向前招呼吧。恰似後世的經典戰法,坦克在前方橫衝直撞,步兵在後方乒乓打槍,直叫可憐的胡騎們哭爹叫娘.……

  胡騎中陣,劉嵐猶在呼喝督戰,實則內心已經崩潰。他比尋常胡騎更有見識,也曾聽過重騎之名,但直到現在,看著自家胡騎就如紙糊草紮一樣,被對方一路直撞過來,紛紛潰亡,這才明白了什麽叫重裝鐵騎,那根本不是騎兵,分明就是人形戰車,咋去鑿穿?隻悔自個之前竟還與之正麵對衝,簡直嫌命長啊!


  河水北岸,小丘之西,劉聰已然停止移師,他立馬高處,目光幽深,目睹著對岸戰況,目睹著血旗騎軍大發淫威,滿口滿心的都是苦澀。非但是他,他身邊那些匈奴胡將,一個個也屏氣凝神,瞪著通紅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河對岸的那場騎戰,亦或說是單方麵的碾壓,勢不可擋的碾壓。


  “直娘賊,血旗軍就是奸猾,如此多人馬,就是不肯與我大匈勇士正麵一戰,卻要使出諸般手段,最後來個以眾淩寡,簡直無恥,氣煞人也!”驀地,劉聰身邊,親兵統領或是受不得這份壓抑,不無發泄的叫道,“殿下,我等回身尋一橋梁,盡快過河吧,定要痛擊那幫漢狗,也好救援對岸同袍啊。”


  “唉,他們隻怕等不到救援了。”劉聰幽幽一歎,繼而沉默不語,目光閃爍,極為躊躇。須知視野中可沒一處完好的橋梁,而看對岸戰況,自家的三千胡騎眼見就要崩潰,哪裏能夠等到救援?再說了,劉聰手中僅餘五千中軍可用,若再分兵,萬一血旗軍還有別的花招該怎辦?


  小丘之頂,祖逖等人同樣饒有興致的眺望南岸這場漢匈騎戰,神情自是帶著欣賞。羽扇輕搖,龐俊笑道:“相比三年多前那場東萊之戰,我血旗騎軍進攻套路雖然相仿,但其間配合之嫻熟,節奏之緊湊,卻已不可同日而語。隻是,一切都叫那些胡蠻看了去,雖有震懾作用,卻也難免對方日後效仿啊。”


  “嗬嗬,重在震懾!我血旗軍蟄伏海外太久,必須叫這些胡蠻知曉厲害,免得他們此番糾纏不清,讓我等徒增傷損,也叫他們莫以為漢家無人,日後少在中原肆掠荼毒!”祖逖神色淡然,口氣篤定道,“至於效仿,隨著我方愈加強大,藏著掖著別個一樣會設法偷偷效仿,但是,踏張弩、神火油的絕密工藝他們能效仿嗎?重騎重鎧他們又有資財大麵積獵裝嗎?某倒希望他們來個邯鄲學步,哈哈。”


  “隆隆隆……”說長實短,河水南岸,重騎突進,奔騎不止,三四裏的距離轉眼被血旗軍的鐵蹄強橫趟過,留下了一條人馬橫屍的血路,伴隨的是匈奴騎陣被粗暴鑿穿,螳臂當車的匈將劉嵐黯然隕落!

  僅僅一次衝鋒,僥幸過河的三千餘胡騎,在五千血旗騎軍的悍然突擊之下,僅餘者已然不足千人,並已在河水之南慌不擇路的四麵逃竄。其兵敗之快,甚至沒給劉聰想明白如何分兵支援的時間,更是沒給匈奴軍沿河繞路支援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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