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愛蓮湖(五)
“這怎麽行呢,你是客人,按理說應該由我來請客。再說了,我管後勤,請你吃頓飯還是很簡單的事情。這事就這麽定了。”劉芸芸不由分說地就做主確定了。看著她頗為霸氣地神情,陳慶之突然想到,周剛在家裏會不會有“氣管炎”。但是年後周剛那次在自己辦公室聊了一會,從那次接觸的情形分析,看樣子他們夫妻間的感情還是不錯的,並且這段時間在畜科院也沒聽到關於他們夫妻之間不和睦的議論。劉芸芸直接給後勤處處長打了電話,說是叫他在芙蓉餐廳安排一桌,四菜一湯。後勤處長沒有多問,直接就答應下來了。劉芸芸選的是二樓靠窗戶的一個桌子,可以坐四個人,現在隻有兩個人,自然一點都不擁擠。陳慶之很奇怪,她為什麽沒有選擇進包間裏麵吃飯,而是在吵鬧的大廳裏麵。劉芸芸顯然是看出了陳慶之的疑惑,笑著解釋道:“陳院長,你知道我為什麽選擇在大廳吃飯嗎?”陳慶之搖了搖頭,稍顯拘束地說道:“劉大姐,你還是叫我慶之或是小陳吧,叫陳院長感覺太別扭了。”“好吧,我還是叫你慶之吧。畢竟你是法人代表,叫小陳就顯得我這個人太過於托大了。而且你這麽年輕,超過我的級別是遲早的事情。因為我是分管後勤的,所以隻要不是官麵上的接待,是我私人招待朋友,我都喜歡在大廳裏麵吃飯,因為這樣能夠跟學生們離的更近一點,我能夠一邊吃飯,一邊注意到學生們的歡聲笑語,從中發現一些問題,特別是需要我們加強和改進的地方。如果隻是坐在辦公室拍腦袋決策,是很難掌握一線的第一手資料的。”劉芸芸笑著解釋了一番。話音剛落,服務員就開始上菜了。陳慶之驚訝地說道:“這上菜的速度還真快呀,難道說是劉書記分管的,餐廳這邊看人下菜?那我今晚還真是沾了你的光。不過,從你的話語中我也學到了如何當領導的方法藝術。”劉芸芸笑道:“這個湯是老鴨湯,得趁熱喝才好喝。還有這幾道菜都是我平時喜歡吃的,不知道是不是合你的胃口。”陳慶之道:“四菜一湯有點多了,這些菜都是我會吃的。劉大姐,看來我們的口味其實都差不多。”劉芸芸道:“喜歡吃就多吃點,別剩在這裏浪費了。我覺得隻有走出去,才能知曉實際情況。現在有的領導不喜歡下到基層一線走訪調研,喜歡坐在辦公室拍腦袋決策,這是一個很不好的現象。特別是有了手機,還有短信之後,這樣的情況更明顯了。還有的領導喜歡玩弄權力,把下屬來不來辦公室匯報工作,來的勤快與否,作為評判工作成效、是否尊重領導的重要標誌,搞得有些領導的辦公室簡直就是門庭若市,早晨剛打開辦公室的大門,就有一大堆人排隊等著匯報工作。我是最討厭這樣的作風,天天坐在辦公室,能掌握什麽情況,而且掌握的情況有多少可信度?”陳慶之點頭道:“現在確實有這樣的一種風氣,我個人覺得這其實是官僚主義的一種形式。紀委是管幹部作風的,劉書記應該多呼籲呼籲,推動幹部隊伍風氣大轉變。”劉芸芸笑道:“打住,你應該也知道,我即使呼籲也是沒有用的,根源不在我們這裏,你懂的,對吧?吃菜吃菜……,不說這這個了。”說著,便夾了一塊紅燒肉到陳慶之的碗裏。陳慶之連聲說不敢不敢,哪裏好意思麻煩劉大姐呢。劉芸芸道:“你是客人,我這個東道主必須要服務好才行。其實,我有好幾次注意到你在湖邊散步,而且都是一個人。但是前幾次因為有事情,所以沒有顧得上跟你打招呼。怎麽樣,是不是覺得省畜科院的這一池子水太深了,不知道從哪裏下手?”陳慶之點點頭,笑道:“我覺得自己有三個劣勢,首先是年紀太輕了,經驗還不夠老到。其次不是科班出身,對於畜牧水產有關知識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不過好在自己是農村長大的,多少知道一點。第三,我除了在上南大學讀過書外,在省城沒有任何根基,更別說畜科院了,所以我現在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有時候真的覺得無從下手。”劉芸芸道:“那你的優勢呢?相比較你的劣勢,我倒是對你的優勢更感興趣。”陳慶之苦笑道:“哎,優勢好像也不太明顯,不過一定要說的話,就是年輕有工作激情,還有就是沒有慣性思維的約束,沒有錯綜複雜人脈關係的束縛。很慚愧,優勢真的不優。”劉芸芸意味深長地說道:“其實,現在的畜科院經過老顧十多年的經營,很需要外來力量來打破這種死氣沉沉的氛圍。組織上考慮安排你到畜科院,肯定不僅僅是因為兩個副院長為了爭奪院長的位置而互相告狀,以至於狗咬狗一嘴毛,實在是太令人看不下去了。組織上肯定是希望你能夠打破畜科院的僵局,打破原有勢力的束縛,為今後更多地在一些本地勢力盤踞的單位打開局麵開一個好頭。”陳慶之道:“嗯,我會慢慢尋找機會。對了,周大哥怎麽突然調去省廳呢?他可是畜科院的業務骨幹,他走了是我們的一大損失。同事們都舍不得老周哦。”劉芸芸道:“有時候在一個單位待久了,換個環境也好。我跟老周達成了共識,我負責在仕途上衝鋒陷陣,他則是以照顧家庭為主,所以老周這人也沒多大野心。像今天這樣在外邊應酬的機會不是很多,今天是個例外,因為農業部來的那位副部長跟老周是老交情了,所以廳裏邊才喊他去作陪的。”陳慶之道:“廳裏邊的工作更重要,老周也能夠更好地發揮他的才能。不過,什麽時候叫上老周,一塊吃個飯,我正想聽聽他對畜科院的一些意見建議呢。我想,他在畜科院呆了二十多年,尤其是現在又不在畜科院了,更有助於他跳開畜科院的約束來看待畜科院,想必能夠有不一樣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