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瑾走後,緲音思慮了一會便沉沉睡去,此時趕緊養好傷才是正事。十日後,緲音已覺得身上大好,便支走了兩個仙娥搬了個椅子躺在院裏聞花香,院裏梔子彌漫,沁人心脾,讓人心情大好。感覺有人走近,抬眼看去,是叢瑾來了,聲音懶懶道:“殿下來了?”


  “嗯,剛處理完政務來瞧瞧你。”


  “殿下日日都來瞧仙,不勝惶恐啊不勝惶恐。”叢瑾聞言耳朵微紅了一下,連忙轉移話題道:“如今你傷好了差不多了,也可準備獲封了。”


  “倒也是,隻是不知需要準備些什麽。”


  “倒也無需準備什麽,隻是追溯了身份後,擇日大殿封位即可。”


  “身份?如此倒是有一事要向殿下坦白。”緲音起身道。


  “何事?”


  “還請殿下千萬不要怪罪於我才好。”


  “但無妨。”


  “其實我本名緲音,當初是苦於無法言明而向殿下報了在蠻荒的稱號,殿下可千萬不要怪罪我啊。”


  “緲音?”


  “對,虛無縹緲之音的緲音。”


  “罷了,你也是有苦衷,即是如此,那我即刻去向父君稟明。”著便抬腿欲走。


  “殿下,真的不怪我?”緲音喊住叢瑾道。


  “我怎會怪你。”叢瑾回頭一笑道。完便向大殿而去。


  “緲音!你你從蠻荒帶回來的那個女仙叫緲音?”座上的後失聲道。隻見後手指緊扣椅臂,牙關緊咬,臉上有一絲猙獰之色。


  “正是。”叢瑾見著後的表情也有些詫異,心想母後這是怎麽了。


  “叢瑾,你先下去吧,我與你母後商議一下。”


  “可是父君”叢瑾連忙道。


  “下去!”


  “是。”叢瑾疑惑的踏出殿內。


  “陛下,她還活著,她還想回來!”


  “本君知道!”帝臉色鐵青道。


  “陛下!不可讓她回來啊!當初留她一命已是仁慈,如今是斷斷不可讓她再回神界!”


  “後啊,她本是神器所化,如今功德加身,回來已成定局。”


  “可是她”


  “後,她既然能在那裏活下來,還能一統蠻荒,便知非同一般,如今召回神界,在神界管轄下,必不敢亂來,還能成為神界一大助力也是未嚐不可。”帝思量著道。


  “可是陛下,每每想到她,我便能想到我那悲逝的孩兒。”


  “如今魔界盛大虎視眈眈,神界可用之人越發的少,要想穩住六界,保住你我的位子,自然是要能才備用。這個緲音來曆不凡,又能於蠻荒飛升上仙,若能成為我神界一大助力,自然是極好的。”帝的語氣越發堅定,不容拒絕。


  “陛下所思我也知道,也願為陛下分憂,。”後仔細思量後,也知道帝的決定改變不了,自己與帝及其看重這個位置,如今召回緲音,一能穩定民心,讓眾仙更為齊心為神界效力,二把她放在神界約束也能便於控製,三是也便於自己找準時機除掉她。


  “如此便封她為緲音神君,賜居神界吧。”


  “陛下,她本是蠻荒出身,封位太高怕引起非議。”後連忙阻止道。帝斜了一眼後,後的算盤他也知道,隻是數萬年來她也未曾做出什麽出格的事,還為自己生下了叢瑾,很多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了,如今召回緲音已經讓她心生不悅,還是徐徐圖之吧。於是歎了一口氣道:“如此封為緲音元君吧,賜居泗水河畔,鎮守神魔兩屆。”


  緲音剛到泗水,便覺此處比蠻荒也好不了多少,常有魔族出入,神仙倒也沒見得有幾個,隻是山水秀麗,又有神水相伴,倒也是個居住的好地方。也沒多想就在叢瑾幫忙下安定了下來。院子收拾打點好後,叢瑾就派遣了之前照顧緲音兩個仙娥來伺候,緲音也親自為院子題名為“青園”,隻是字寫得實在不怎麽樣,緲音倒也不覺得有傷大雅就叫著綠萼掛了上去。


  時光飛逝,如今緲音已經四萬一千六百歲了,期間緲音元君奉神界之命多次征戰六界,每次都凱旋而歸,其戰名遠播六界無人不知。終究是因為影響過大,帝憂其患,於前日封了緲音神君,便叫她在泗水鎮守邊界,掌管泗水,閑置了下來。


  這日緲音坐在青園內怔怔出神,想著前日大封時,帝到她的身世,竟苦惱了起來。帝她當年是後一滴淚滴落上古神器伏羲琴所化,生來為仙體,自帶神力,所以帝後於她有孕育之恩,但因幻化時誤害了後的幼子被發往蠻荒。當初召回也是念著從前的緣份,但緲音思來想去也覺著哪裏不對。雖帝以孕育之恩要求緲音出生入死,但次次都是絕境逢生,時不時還有暗將追殺,怎麽看都是利用完了還想著除之而後快,但終究查不到源頭,還有後仿佛對自己惡意滿滿,多次阻撓封神君之事,若不是眾仙力薦,恐怕也難到今日。緲音總是念著那份孕育之恩和誤害的愧疚為神界賣命,但好像恩情總也報不完,自己時時也在危險之中。


  想著想著便煩躁了起來,便揮手卜起卦來,這一卜就更困惑了,卦像顯示飛升機緣已到,但看不透是何劫數,具體時日不清,是何緣由也不知,錯綜迷離竟是如那雲霧一般,半分也看不透。


  “罷了罷了,隨緣吧。”緲音起身喚來紅燭,交代了一兩樣院中瑣事,便拿了淨瓶往河邊去了。


  此刻才是晨時,就已經陽光普照,微風拂動,緲音走到楊柳旁,拿著淨瓶收集著柳枝上的露水以便一會泡茶,正在緲音樂得自在的時候,一股腥風掃過,似有魔族之息伴著血腥之氣,緲音立刻轉身警戒,右手已然在背後掐起了仙訣。目光所及之處,見一個全身黑袍的男子跌跌撞撞向緲音奔來,還未到身前,就已然是支撐不住倒地,緲音心著上前,仔細盯著這個魔族的人問道:“你是何人,敢來此地?”


  這名魔族男子無力的抬起頭來,緲音頓時失了神。隻見眼前的男子一雙清澈似桃花般的眼眸仿佛吸盡世間芳華,鼻梁筆直高挺譬如刀削一般,微抿的嘴角帶著一絲血跡竟似繁花般的迤邐,麵頰消瘦卻也如雕刻一般。緲音心想,這是怎樣一般的樣貌啊,美得不帶一絲女氣,讓眼前別物渾然失了顏色,眉眼似水,溫潤如玉,便是那句陌上人如玉也形容不來眼前這個魔族男子,不像個魔族倒像個謫仙。不知是否是緲音失了神,影響著這名魔族男子也失了神,兩人互相盯了片刻,在身後聲音漸近這名男子才回過神來,有氣無力的道:“遇到同族追追殺,還望上仙相助。”


  緲音此時才回過神來,平了平自己如鼓般的心跳,看了一眼遠處,道了一身好,便立刻掐決用仙氣包圍男子,隱去了血氣和魔息,心的扶著男子坐好,便起身警惕的看向聲音來處。


  大約有十多個魔族奔湧而來,都是上等魔族,戰力不容覷,緲音麵色冷漠立定站好大喝一聲:“來者何人,敢擅闖神界!”來人不由停下步伐麵麵相覷,其中一個類似首領一樣的魔族首領走上前來,不帶一絲敬意問道:“在下魔族大殿下之將領,請問可否看到一個受傷魔族中人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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