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宴請大淫賊
丹陽子讓差役把左寒星拎出來,然後讓史勇辦理移交手續。別看他們把左寒星拎過來,綁在樹上就算完事兒,要再把他提走,就要走手續了。左寒星是連環作案,所有卷宗聚集到一起,各種證物訴狀都要一一對應,還得一宗宗找左寒星對質。案卷上已經整理了一大摞,罪犯到案途徑竟然寫著投案自首。左寒星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時候,是吊在樹上,肚子上寫著“我是采花賊”,身邊再無一人,而且他還承認自己的采花賊,所有的案子都是他做的。而且,他已經收監了,這回丹陽子隻能以上級提審的名義,把左寒星接收過來。丹陽子也心急火燎,抬頭看看,這一就算到頭了,時間寶貴,可那老縣令田不棄又嚴謹到不行,淩州縣好幾年沒有案子了,大家都閑出屁來了,這回一來就是大案,就是抓罪犯的過程讓人索然無味,居然是自首,連審案的難度都沒有。半路闖出個丹陽子,又把犯人給弄走了,老田不棄得把工作做足,不然日後朝廷追究下來,也能把責任撇清。
走程序,田不棄用印,好半才把手續辦完,連左寒星都等不及了。他還以為是開刀問斬呢,等得饑腸轆轆的,也直著脖子喊:“給老子來個痛快的,老子要喝酒吃肉,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沒人理他,他帶著刑枷,腳上砸著三十六斤的腳鐐,迷糊走過來,嚇得左寒星一縮脖子,心這爺可不好惹。迷糊倒是笑眯眯的,幫他整理整理頭發:“左公子,耐心等等,一會兒就給你準備酒飯,上好的燒酒,美食佳肴,修臻館再叫幾個歌姬。”
左寒星躲閃著,不住地:“不用,不用,來口酒,來塊肉,我就感激不盡了,淩遲,車裂,點燈都行,下輩子我再不做壞事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得不這會兒他的話是真話,但是再給他一次機會,這子還是一個冥頑不靈的壞種。迷糊一擺手,兩個差役架著左寒星出了縣衙,直奔街上去了。
這時候,交傍晚,斜陽餘暉照在大街上,照得人臉都金燦燦的,整條街道的石頭牆壁都折射著陽光,再過一炷香的時間,太陽就落到太行山那邊去了,淩州縣的夜晚也就到來了。人們紛紛駐足,看著差役,左寒星,丹陽子,迷糊,捕頭史勇,一個個從身邊走過。特別是左寒星,腳上還有大腳鐐呢,粗粗的鐵鏈在地上拖行,在石板路上發出叮叮當當悅耳的聲音。他們沒想到惡貫滿盈的大淫賊左寒星就這麽被處決了,被人嘲笑的俊俏生居然是華山仙劍宗的得意弟子,還是朝廷派來的大唐捉妖隊,專門對付豬妖的。人們看著他們走過,硬著夕陽,渾身金燦燦的,仿佛金甲神。一個兩個,三個五個,一群人都跟在後麵,形成一股人流,都要去送左寒星最後一程。不少人都帶了刀和幹荷葉,一旦處決了左寒星,自然是沒有家屬收屍的,人們都想割他一塊肉,回來用瓦片焙幹研成粉,給家裏孩子灌下去,能夠驅邪。那些苦主自然不是這麽想,他們準備對左寒星食肉寢皮,這樣也好,能保證他不會曝屍荒野。
人們走著,忽然前麵的隊伍停下來,因為差役把左寒星架到尚筵居的門口,人們都愣住了。尚筵居聽著也不像殺人的地方,更不是殺豬的地方,這是個飯館,而且不是賣大餅菜粥的館子,高大的門樓裝飾著孔雀金蛇,敞亮的門窗,裏麵已經響起來自西域的胡樂,讓人不由得就想翩翩起舞,就連左寒星都不自覺地扭動屁股,心情大好。不但眾人愣了,左寒星愣了,迷糊也愣了,丹陽子和史勇率先進屋,這當然是史勇派人事先安排好的。
後麵,差役架著左寒星也進屋了,迷糊殿後,人群就此閘住了。進飯館肯定是吃飯,殺頭應該去十字街,大家一時想不通,再往裏闖,那兩個差役挎著官刀站在門口來個二鬼把門。眾人義憤填膺,不知道誰了一句:“我們找田縣令去!討個法!”人群齊刷刷向後轉朝著縣衙湧去,金燦燦的陽光照著眾人的背影,把大家的影子投射到牆上,齊刷刷頗有氣勢,雄赳赳地朝縣衙湧去。
咱們先不這幫憤怒的百姓如何向田不棄施壓,單他們進了尚筵居,這飯館是淩州最大最氣派的飯館,消費之人非富即貴,史勇當然是平趟了,田不棄來不一定好使,史勇來肯定好使。何況田不棄自恃清高,根本不踏這種地方。他們來到最大的房間,紙的隔斷門,食案,竹席,坐墊,食案上放著食鼎、金盤、銀壺、金杯,象牙筷箸。
左寒星被人按到案前的坐墊上,他正迷茫著,忽然哢哢一陣響,刑枷打開,脖子雙手自由了,腳脖子上三十六斤大腳鐐給卸掉了,渾身輕鬆,鬆得讓左寒星無法相信。丹陽子,史勇,迷糊都笑著,迷糊還給他倒了杯酒。左寒星怯怯一笑,接過咕咚一口喝掉,覺得還是夢,這酒也不辣呀!看看杯底,猩紅色像血,應該是夢。左寒星什麽都還行,就酒量不行,一杯西域葡萄酒下肚就蒙了。既然是夢,左寒星膽子還大起來,對迷糊:“快,給老子夾菜。”迷糊忍著,給他夾肉。左寒星心裏樂開花,就加了難度:“不是要給我找娘兒們嗎?在哪呢?我看看!”迷糊可氣壞了,上去“啪”就一個耳光。這下把左寒星打醒了,迷糊:“你這賊骨頭,要不是你作案,淩州何至於連個漂亮的女孩兒都沒有?”
左寒星趕緊爬起來,磕頭如搗蒜。丹陽子又讓他坐下,再給他斟酒,這次他再也不敢喝了。丹陽子:“左寒星,你罪惡滔,可以想想你的下場。”左寒星點頭,他豈能不知道,就:“有話好,何必讓您破費!”丹陽子:“我現在有一條路給你走,你走不走?”
左寒星想攥住救命的稻草一樣,一把抓住丹陽子的衣服,求生的眼神讓人動容,他問:“生路?”丹陽子盯著他的眼睛:“你絕無生還可能”,左寒星的手一下子失去了力氣,“但是,我可以讓你不會死得那麽快,並且不那麽痛苦。”左寒星又燃起希望,問:“能多活幾?”丹陽子:“可能是三五,也可能是三五個月。”左寒星又問:“砍頭?”丹陽子一笑:“還能更幹脆,我藥囊裏有陰山孔雀屎,一針斃命,留個全屍。”左寒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幹了!”丹陽子:“不悔?”左寒星:“不悔!”
他的話剛一出口,丹陽子,迷糊,史勇就拖著他外走。左寒星不解:“飯還沒吃呢!那一鼎鹿肉燉的多爛!”丹陽子:“來不及了,我讓他們一會兒給我們送到客館,我們三個邊幹活邊吃。美酒佳肴都帶著。”左寒星行動不便,那史勇倒也賣力,一下腰扛起左寒星就走。左寒星大叫:“你們有的吃,我吃什麽?”迷糊揮拳嚇唬他:“你餓著,從現在開始,你隻拉不吃。”
左寒星被扛在肩上,嘴裏還不停:“你們還沒讓我做什麽呢?”
迷糊順手撈了一塊肉,又熱又滑,左右手倒騰著,然後放到嘴裏,含糊不清地:“做什麽?做新郎!”史勇扛著左寒星在街上快步走著,左寒星忽然想到了什麽,他開始掙紮,嘴裏不住地:“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我不幹了,不幹了。”丹陽子問:“為什麽不幹了呢?”
左寒星:“是不是要我做豬婆子的新郎?”迷糊:“恭喜你,猜對了,我再告訴你,我剛才在你喝的酒裏放了佐料,你要是不答應,七,你全身就爛透了,而且從你的那個部位爛起,你再考慮一下哦?!”。
左寒星愣了一下,不再話。
他們走到縣衙前麵,看到一群百姓正群情激奮。史勇:“走角門進去。”他轉身看著左寒星進了胡同,迷糊踮起腳尖看著台階上正滿頭大汗應付百姓的縣令田不棄,感覺好笑,他吐吐舌頭,也跟著丹陽子鑽進胡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