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密室療毒
屋裏就是扶搖子和王玄兩個人，他們手掌相抵，扶搖子運功給王玄療傷，他發現自己的混元道功，丹田處有一股熱流通經絡直到雙掌就像潺潺的溪流入深淵，無聲無息，顯得十分渺，慢慢覺得丹田處有些寒意。扶搖子還是收心凝神，繼續為王玄輸送功力。那王玄見扶搖子還是一片赤誠，毫不吝嗇地為他服務，忽然眼睛射出一道寒光。他的雙掌發出黑氣，掌心處洞開一口。扶搖子就覺得自己的雙掌立刻被吸住，雙臂乃至全身全都被冰凍，全身精氣外泄，被王玄吸收，自己就好像被一條巨蟒纏住了身體，絲毫動彈不得。扶搖子求生欲戰勝一切，他奮力一震。
忽然一聲巨響，扶搖子和王玄被強力震開，扶搖子跌出一丈多遠，打翻了燭台，引燃了幔帳。扶搖子身體麻木，看著要起火，還是用身體壓滅了火焰。那王玄可狼狽多了，身體射出，床被震碎，他的身體直接撞破牆壁，飛到隔壁屋去了。
扶搖子關切地喊：“王大人，對不住啊！您怎麽樣了？”牆上破的那個洞裏傳出王玄的聲音，非常微弱，他：“沒事，我沒事，您先回吧！上差先行休息，日後還要麻煩。”扶搖子非常內疚，感覺自己好心辦了壞事，就整理衣服，從地上起來，感覺自己的身體軟綿綿的，已經虛脫了，好像生了一場大病一樣。他慢慢走向門口，居然連門檻都邁不過去，稍一用力就要倒下，有一隻幹燥有力的手接住了他。
吳奮就守在門外，攙著扶搖子坐進轎子裏。片刻之後，那八名轎夫抬著轎子輕快地出府，往回走。扶搖子癱坐在轎子裏，這次發覺虛汗已經濕透了他的衣服，現在是仲秋，夜晚的涼意在扶搖子這裏則是徹骨的寒冷，他蜷縮著身子，再沒有來時的春風得意。
再王玄，從洞裏爬出，臉色好看了很多，他從床的碎片中爬出來，上身衣服也破成了綹兒。後背也蓋不住了，那黑色的毒芒竟然被內力逼出兩寸多，已經將近一半都出來。王玄麵露喜色，不住地：“華山心法果然名不虛傳，這子看著愣頭愣腦，竟然如此好用，果然是仙胎。再有幾日，就能大功告成。”忽然他大喝一聲：“誰？！”遠遠一個男人的聲音：“老爺，屋內可用打掃收拾？”那王玄冷冷地：“亮再！”隨著一聲恭順的應諾，外麵再無聲音，王玄興奮，動作嫻熟地一下子飛撲，鑽進之前的那個牆壁破洞裏。
扶搖子回到驛館，已然是半夜，其他人都入睡了，但是負責扶搖子飲食起居的兩個雜役和驛丞還等候在門口。驛館門口狹窄，容不得大轎通過，扶搖子必須在驛館門口下轎。轎夫們落轎，壓轎，裏麵毫無聲息，吳奮輕輕喊：“上差，上差，到地方了！”他著，掀開轎簾一看，發現扶搖子已經昏死了。
吳奮也沒有大驚怪，他吩咐雜役把扶搖子架進去。扶搖子就像死人一樣被他們搬到床上，如果少了呼吸就是真的死人了。那節度使判官吳奮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人參鹿茸等交給驛丞，交代他們好好伺候扶搖子，把補品都給用上。驛丞當然不敢怠慢，頻頻點頭。
扶搖子睜開眼，依然是中午了，雜役看到他醒來，都興奮不已，因為之前驛丞有交代，扶搖子如果出了問題，他們難逃幹係。現在看到扶搖子元氣滿滿醒來，他們知道自己的賞錢是跑不了了，更加盡心，什麽人參燉母雞，靈芝燴山藥，虎骨湯臥雞蛋，再有各種滋補的丹藥，民間流傳的膳食偏方，反正一個字就是“補”。各類功能齊全，能下奶，能生精，能補鈣，能補氣，隻要是能找到的一律找來。
扶搖子接受了一番五星級的貴賓待遇，這才起身，感覺身體比昨晚強之萬倍，但依然身沉氣濁，現在的扶搖子隻能算一個普通人的健康級別。他運用華山心法，運用先混元道功，運行周，然後是大周，而後覺得自己恢複到八成。他開始性善良，但心智健全，心裏開始研究那個節度使王玄，覺得這個人帶點邪氣。
此人以邀扶搖子助功療傷為名，顯然是吸了扶搖子的功力，如果再有一次，就能廢了扶搖子的道基，要了他的性命。此人既然能與狐妖周旋，被千年的毒芒封住經脈，可見這人道行不淺。扶搖子完全從友軍和熱心除妖人的角色中脫離出來，越想越覺得事情有些蹊蹺。還有就是周善家的獨子被妖怪吃掉的時辰不對，當時扶搖子跟嬰寧正在暢飲，除非嬰寧有分身術，或者靈魂出竅。
扶搖子把伺候他的雜役叫進來，這是個精明強幹手腳麻利的夥子，名字叫做連貴兒，比扶搖子大個幾歲，但是尊卑有序，對扶搖子還是十分尊敬的。扶搖子經了世麵，也有些世故，他首先拿出一塊銀子，約有二兩多，賞給連貴兒。連貴兒受寵若驚，趕緊道謝。扶搖子心裏暗笑，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扶搖子就問他這些發生妖怪吃人事件的地點在哪，這種事情自然傳得人人皆知，連貴兒又是個好事的，記得清清楚楚。他掰著手指頭，一樁一件地跟扶搖子細數。扶搖子也不嫌煩，認真地聽著，沒聽完一件，總要多問上一句，“發生的地方離節度使的府邸有多遠？”連貴兒對城裏門兒清，所以的都八九不離十。
扶搖子問完就把連貴兒打發出去，他那不太靈光的腦袋也發現了一個規律，所有命案離節度使府邸都不太遠，遠的一兩裏地，近的就在節度使的院子裏，難道扶搖子一陣膽寒，他決定上街走走。。
雖是中午，澶州也是重鎮，本該繁華熱鬧，卻不見幾個人，看到人也是行色匆匆。扶搖子想拉住人問問情況，誰知道他一遇到人剛要開口，那人經神色大變，衝他連連作揖，然後跑掉，活像他變成了活閻王。有個賣胡餅的販被扶搖子堵在死胡同裏，他幹脆丟了半挑子胡餅要跳牆逃命，被扶搖子拉下去，他還死命掙紮。扶搖子把他抵在牆上，：“你為什麽這麽怕我？”那人渾身哆嗦著：“大俠饒命，我保證把除妖捐交上去！我保證！”
扶搖子：“聽著，我跟他們不是一夥兒的，官府沒免除除妖捐了嗎？”販像是看到外星人：“大俠，您沒喝多吧？免除？白日做夢呢！他們就準備靠這個把澶州百姓的骨頭都刮幹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