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另有所圖
扶搖子被這幾大箱金餅嚇著了,長這麽大他還沒見過這麽多錢呢!在華山根本用不到錢,出門後,錢都由大師兄玄機子掌管,也都是一些散碎銀子,華山仙劍宗門規森嚴,即使是為朝廷辦事,也是不計酬勞。原來除妖是這麽掙錢的一門買賣呢,扶搖子心頭有那麽一絲絲動搖,但馬上就否決了,華山仙劍宗區別於其他門派,就是為下蒼生計,不為謀利。
扶搖子一直沒話,那吳奮察言觀色,也在揣摩他的意思。扶搖子趕緊:“不,不,不,這錢我不能要!大唐捉妖隊是分文不取的。”那吳奮誤會了,以為扶搖子嫌少,趕緊解釋:“上差您誤會了,這隻是一點意思,等到百姓的除妖捐收上來,另有一份人心。”扶搖子都快氣炸了,都什麽官府,還要收除妖捐,還要中飽私囊,看來藩鎮的吏治都腐敗透了。
那吳奮:“華山眾上差肯定是嫌錢少了,所以隻派您出麵,如果是這樣,我們把除妖捐再加上幾成,都歸上差!那周善和一些苦主都願意捐出全部家產,其他人稍微壓一壓,也都會乖乖的上交的。錢的事情,不必上心,您就讓其他上差一起來吧!”扶搖子更生氣了,這些貪官汙吏,竟然覺得華山派跟他們是一丘之貉,嫌他們不出錢,就躲起來不捉妖,隻讓自己出麵吃吃喝喝,耗著他們。言下之意,還嫌自己是個飯桶,不是那妖精的對手。他們要借妖怪刮取民脂民膏,大發災難財,起來這些人比妖怪也強不了什麽。
扶搖子霍然站起,大怒道:“你錯了,把錢收回去,也不要再收除妖捐,否則我向朝廷舉報你們。華山仙劍宗雖然有五個人,但是群妖並起,我們隻能分而治之,澶州隻有我在,沒有其他人了。我這就去除掉狐妖,為死難百姓報仇。”
扶搖子拿起鳴皋劍,打開門,不再低調,直接飛去。吳奮看到扶搖子震怒,初時還有些驚恐,然後輕蔑地笑了,了一句:“沽名釣譽,有錢不要,省下來正可圖大事。”
吳奮到節度使王玄府邸稟報情況,王玄依然是奄奄一息,但是看到吳奮後,變得有些精神。吳奮把和扶搖子會麵,扶搖子拒收禮金的事情都告訴王玄。王玄黝黑的臉上有了些血色,身上發出更濃烈的腐臭味兒,熏得吳奮向後退了幾步。王玄:“華山真的就來了這麽個胖子?”吳奮點頭:“應該是真的,他已經去瑕丘和狐妖拚命。”王玄麵帶痛苦搖搖頭:“他絕不是狐妖對手,隻要是狐妖能和華山結成梁子,對我也是有利的。可就是”那王玄欲言又止,把後麵的話咽下去,提醒吳奮一句:“隻要他回來,就帶他來見我!”吳奮會意要告退,又:“那除妖捐的事?”王玄眉毛挑了挑:“當然繼續收,本來也不是給他準備的。不僅是錢,糧食馬草,都要準備,武庫也要充盈,軍械一定要補充完整。”
吳奮點頭離去,出門看到一個中年的婆子遠遠跪倒報門。婆子:“大人,夫人要過來探病!”屋裏傳出不留情麵的一句話:“不準過來,我若需要,就去找她。”那婆子跪在地上,哆嗦了一下。
扶搖子飛向瑕丘,這次是殺氣騰騰,跟上次探山截然不同。到了瑕丘,也顧不得擾了上古先賢的陵寢了,扶搖子手持鳴皋劍,施展華山仙劍絕學,劍氣所到之處,到處巨響,樹木倒下,樹枝亂飛。扶搖子想到那些可憐的百姓,血肉模糊的屍體,和那些期盼的眼神,更加努力地催動心法。他的肆虐讓瑕丘棲息的動物們都遭殃了,家園被毀,還有為數不少的被劍氣劈中,倒地身亡的。沒死的,攜家帶口到處亂竄,整個瑕丘被扶搖子鬧得雞犬不寧。
那白狐嬰寧還是蹤跡不見,扶搖子邊炸山,邊大罵,他在瑕丘上空飛騰,起落之處,便有巨響。他正在飛行,空中忽然伸出一隻腳來,重重地踢在他的後腰上,扶搖子“哎呦”一聲跌落在地上。扶搖子在地上打了個璿兒,站立起來,揮舞鳴皋劍拉開架勢。那白狐嬰寧飄飄落下,白衣飄飄,英姿颯爽,怎麽也跟殺人的妖怪畫不上等號。但是扶搖子已經殺得紅眼,揮舞鳴皋劍和嬰寧動手,但是那嬰寧隻是躲閃,並無還手之意。
扶搖子氣竭,掐著劍決呼呼直喘,身體也跟著搖晃。嬰寧笑著:“那老長山也不怎麽樣啊,教的徒弟是個飯桶。”扶搖子大怒:“不許汙蔑我師父,你這妖狐,今爺必須殺你,為死去百姓報仇!”
嬰寧有些詫異:“什麽百姓?他們死和我有關係嗎?”扶搖子紅著眼睛:“你還要抵賴,昨夜你殺死男童一名,耕牛一頭。”那白狐嬰寧楞了一下,忽然笑起來:“哈哈哈哈哈,你什麽?昨晚?我們不是一直在喝酒嗎?”扶搖子竟然一下子語塞了,對呀,昨晚上喝了一夜的酒,雖然具體了什麽,但是白狐一直在呀!難道還有另外一隻狐妖?扶搖子硬著頭皮:“不是你,就是你的同夥,你們真的不得好死!”
“啪”的一聲,白影一閃,扶搖子覺得自己的臉熱辣辣的,感覺臉都腫了半邊。那嬰寧居然依然在原地,仿佛從來沒有動過。扶搖子受辱,立刻舉劍想要拚命。他的另外一邊臉上,又挨了重重的一記耳光。這下好了,扶搖子的臉腫得跟豬頭一樣,話都不利索了。嬰寧冷冷地:“華山弟子,當真都是飯桶,是非不分,真假不辨,你們就這麽匡扶正義。”
扶搖子也不是傻子,不敢再上前了,知道自己打不過嬰寧,但是依然嘴硬。扶搖子:“要殺便殺,多無益,我華山跟你勢不兩立。”。
嬰寧卻走了,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隻留下幾句話在瑕丘回蕩:“扶搖子,你應該查清楚,到底是誰殺人,難道是妖就一定會濫殺無辜?”扶搖子呆呆地站著,看著日落下山,自己的能力和嬰寧根本不是一個層麵,嬰寧看上去也毫無戾氣。
今扶搖子兩次從瑕丘回澶州,早上是頭昏腦漲,晚上是鼻青臉腫,他覺得還是晚些回去,再晚些,省得被人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