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扶搖遇險
扶搖子還是不敢相信自己這就能獨當一麵了,他踮著腳尖看著師兄師姐分別出擊,還試著喊了兩聲:“大師兄?我可走了啊?”頓了一下,又:“二師兄,你可不能拿我當孩子了啊!”,然後美了一陣又:“三師兄,別整板著臉裝酷,成熟點兒!”,撓著頭:“四師姐,我也該給你點什麽!放心吧!我也是大人了。”最後向長安方向高高作揖喊:“謝謝郭大帥!慧眼識英雄。”
扶搖子蹦蹦跳跳地上路了,走了一會兒覺得不夠穩重,後倒剪雙手一步三搖像老員外一樣走了幾步,總之,沒少折騰自己,走了沒多遠就忙活出一身臭汗。前麵是一條山路,兩麵是茂密的樹林,上有參古木,下有茂密灌叢,扶搖子總覺得後麵有人跟蹤,心裏就有些發毛,越是發毛就走得越快,左麵樹叢樹枝搖晃了一下,他剛仗著膽子問了一聲“誰”,伸手拔出鳴皋劍,右麵撲啦啦飛出一隻山雞,迎麵飛來,正撞在扶搖子的胸前。這隻山雞又肥又大,羽毛鮮亮,正是不可多得的野餐食材。扶搖子滿心恐慌化作喜出望外,正在考慮是做泥裹荷葉雞還是直接架火烘烤,沒想到對麵一個巨大的黑影撲過來,爪子像幾把鋼鉤一股金風就到了,扶搖子本能一閃,人躲過了,手裏的山雞沒躲過,刷地一聲,可憐的山雞悲鳴一聲,被撕成兩半,鮮血羽毛亂飛,扶搖子還攥著兩條雞腿,鮮血把胸前染紅了,臉上也被濺上血跡。
對麵那個黑影一擊未中,落在側麵的山壁上。扶搖子這才從驚嚇中醒來,對麵山壁上趴著一隻狼妖,在妖界進化史上屬於次等妖,形體高大,凶猛升級,有一定智慧,但依然是野獸外形。狼妖的腳爪勾住岩石縫,蓄意繼續攻擊。扶搖子先是把那隻破爛不堪的山雞扔了,撥出鳴皋劍,狼妖看到鳴皋劍,總有些忌憚,不敢硬碰硬,嗖地一聲跳進樹叢,三晃兩晃就消失了。扶搖子有些莫名其妙,這狼妖怎麽如此輕言放棄呢?他有鬥殺熊妖的經驗,知道這種猛妖都十分狡猾,於是再沒有邊走邊唱的心情了,手握鳴皋劍,心翼翼,一步一蹭,慢慢向前。
麵前就是山路拐彎,出了山彎便是開闊地,那時候就不怕狼妖攻擊了,扶搖子心裏稍稍有些安定。忽然側麵有一黑影襲來,扶搖子舉劍迎上去,聽到一陣悶響,扶搖子雙手酸麻,劍幾乎脫手,原來飛來之物是一塊黃牛大的巨石,被扶搖子一劍擊碎,狼妖緊跟其後從空中撲到。扶搖子大驚,舉劍已經來不及,腳下本能已經劃出華山跑字訣的腿法,三兩下躲過。狼妖一愣,沒想到這個愣頭青劍士竟然如此難纏。
狼妖繼續發動進攻,扶搖子穩住心神,舉劍大戰。狼妖手裏幻化出兩把鋼鉤,呼呼帶風,扶搖子飛騰跳躍,雙方鬥得不可開交。狼妖見一時不可得勝,便仰頭長嚎。片刻之後,幾十隻狼從四麵八方包圍過來,扶搖子和狼妖大戰,還得提防從背後冷不丁竄出來的惡狼偷襲。
扶搖子本領不弱,但經驗尚顯不足,心理一崩潰,手上也就亂了,三五隻惡浪爬上他的背,狼妖的鋼鉤劃向他的腹。這時候忽然一陣腥風,一聲虎嘯嚇得惡狼們都麻爪了,呆立不動。那狼妖本性怕虎,也縮回去鋼鉤自保。果然一頭猛虎撲將出來,一掌扇飛一頭惡狼,那狼一頭撞在石頭上,萬朵桃花開,腦漿迸裂,死在當場。惡狼們一哄而散。那狼妖剛要逃命,被扶搖子一劍斬首。
那老虎在地上臥倒,看著扶搖子。扶搖子向老虎稱謝:“謝謝虎虎兄!”扶搖子一躬到底,抬起頭來,看到的居然是一塊大石頭,不知道是老虎變了石頭,還是石頭變了老虎。扶搖子呆頭呆腦地看著,嘴裏喊著虎兄,樹林裏傳出來一陣少女清脆的笑聲。扶搖子去找,在樹林裏穿梭,然後“嗖”地飛走了。扶搖子也飛起來,離開了師兄們,他竟然把自己能飛的事給忘了。扶搖子在空中看到一個白點,在一顆樹的樹梢上點了一下,射出很遠,在遠處的樹梢稍微一點,又射向遠方,幾個起落就消失了。
扶搖子落地,愣了一會兒,覺得江湖艱險,還得謹慎對待。扶搖子覺得那個白色的東西像個雪球,毛茸茸的,但是那個女孩子怎麽也不見了,不可能是那個雪球發出的笑聲吧!扶搖子一陣毛骨悚然,繼續趕路。這時候色已晚,扶搖子心裏焦急,由於狼妖攔住截殺,耽誤了不少時間,他又急著追趕那個銀鈴笑聲的少女,現在出現了一個糟糕的結果,他迷路了。扶搖子心裏沒底,以往都是師兄弟負責這些,他隻管跟著走就是了。現在山高路遠,樹林茂密,黑影憧憧,已經不知道哪裏是去處了。
扶搖子走了幾步,感覺肚腹空虛,腳步沉重,雖是華山仙劍宗一員,但仍是凡人皮相,七情六欲俱全,且扶搖子與師兄弟們有一處不同,嗅覺超凡,胃口極大。他能獨挑大梁,光顧高興了,走村過鎮,居然忘了儲備幹糧和水囊,大師兄玄機子倒是給他了一些銀子,但是地處深山,荒無人煙,一錠銀子不如一個饅頭。。
扶搖子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鼻子忽然抽動一下,好像聞到了酒肉的香味,確切是肉香,燉牛肉的香味。扶搖子大喜,有肉香必有人家,可以解肚腹空虛之難,也可以投宿,更可以問路,早日到達澶州。扶搖子不斷聞著,靠鼻子指引方向往前走,越來越近,好像有吹拉彈唱的聲音,越走越近,逐漸發現近處有路和竹籬笆,透過樹叢中間射過來的燈光和燭火,然後是人們吃喝和談論的聲音。
扶搖子肚子響得更厲害了,嘴裏已經分泌出涎水,沒有看到宴席,但他已經知道有幾道菜式,幾樣瓜果,別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對麵是一座莊園,人頭攢動,絲竹流觴,幾十席盛宴,一副喜氣洋洋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