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白衣勝雪
麵向離水架起一座高台，紅氈鋪地，大紅花，掛滿燈籠，好像要成親的架勢，對著皎潔的明月，吹著和煦的晚風，燈籠微微搖擺。蒙麵人抬著木雕泥塑一般的華山四劍客來到台前放下，現在四個人已經石化，整個變得鐵青色，融為一體。
台上的供桌上擺著三牲祭禮。台下兩個大火盆，裏麵大火燒得正旺。吐蕃信使帶著人都來幫忙。所有鎮上的居民都來觀禮，他們被推搡，管理，眼睛還是盯著台上木雕泥塑的四人，眼含熱淚。
大嬸們，老年人個個禱告，希望神佛保佑好人。
莫愁淩空飛來，扶搖子和葉赫王子被抬著押上台來。莫愁歌的音律又起，充滿了神秘和莊嚴。莫愁歌：“莫笑，莫笑，莫喜，莫喜，莫悲，莫悲，莫愁，莫愁。”
葉赫王子一眼看到吐蕃信使，開始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後來明白是自己人出賣了他，眼睛冒火盯著自己的屬下。吐蕃信使趕緊把頭低下來，不敢看王子，雖然王子不能奈何他，但還是有些膽怯。
莫愁在台上移動，身後拖著重重的水跡望著台下的人們發號施令：“來人，抱來柴火，焚燒華山眾輩。”蒙麵人聞風而動，依言去抱柴火。莫愁卻製止了他們，指著台下的百姓：“讓他們去！”
蒙麵人從人群裏拉出幾個人，用刀逼著他們去抱柴草。一位白發老人用手格開長刀，指著台上開罵：“你這無情無義的畜生，你能毀了我的家，要了我的命，但是我不怕你。死也要對得住良心！”
白發老人抓住長刀，猛紮進自己的心窩，嘴裏噴血，眼中冒火，身體一歪倒在地上。另外一個精壯男子抓起地上的石頭就朝台上扔。莫愁修長的手指淩空一彈，飛到跟前的石頭就碎成粉末。漢子一擊未中，一頭撞到柱子上，死於非命。
其餘三人也誓死不從，被長刀紮透。郭北鎮百姓變得無比剛烈，寧死也不願意傷害幫助自己的人。
吐蕃信使看場麵難收拾，就命蒙麵人抱柴火圍住華山四劍客。扶搖子看著眼中滴血，他手腳盡斷，隻能像蟲子一樣蠕動，他撕心裂肺地喊著：“不要，不要啊！師兄，師姐！你們怎麽了？！”
大火已經點燃炙烤著華山四人，火焰將他們淹沒。瘋子吳耀德又跑來，圍著火堆大喊大叫。吳耀德：熊妖是我殺的，我是大英雄！扶搖子的瞳孔裏閃出一絲亮光。耳邊傳來師父的警誡：扶搖子，你根基尚淺，不可元神出竅，出竅必死。
扶搖子五心朝，眉心眼睜開，元神出竅，附在吳耀德身上，吳耀德身體一震化身扶搖子。
扶搖子肉身失去靈氣，委頓於地，變成一具屍體。吳耀德打扮的扶搖子伸手召喚自己的劍，鳴皋劍從外飛來，落在他的掌中，他施展出華山蕩魔劍，以自己多年修煉的金血揮灑在火中，被冰封的華山四人睜開眼，在空中擺出倒三角陣勢，玄機子在當中。
扶搖子躬身：“恭迎師兄們歸位。”神劍飛來，化作五道光環，華山五劍客圍住莫愁準備開打。莫愁女大驚，她拉開陣勢和華山五人大戰，奪魂黑瞳，三千煩惱絲，和追命魔音，輪番使出，華山五人擺出華山劍陣，終於占據上風，逼得莫愁女不可脫身，三千煩惱絲被丹陽子砍斷一半。
吐蕃信使見到莫愁落在下風，頓覺不妙，他悄悄揮手，蒙麵人逐個撤退。無恥的人總是見利忘義，他們瞬間就決定拋棄莫愁，自己逃命。正在緊要階段，扶搖子忽然變得遲緩，元神跟吳耀德身體脫離，朝外飄去。吳耀德身體癱軟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玉清子大叫：“不要，五弟以金血救我們，傷了元神，難以歸位。”玄機子，丹陽子，廣雲子也撲過去，他們拚命去抓扶搖子的手，阻擋他的身體。扶搖子逐漸變得透明，麵帶微笑，眼中含淚，越飄越遠。
莫愁見狀大喜，撥動古琴，趁亂反擊，以一波音波擊傷他們。四個人被擊落，跌在地上，口中滲出鮮血。這時候正是月滿時刻，月神的光輝照耀下來，照在望月台上，莫愁抓著葉赫王子飛上望月台，開始利用葉赫王子的仙族血脈衝關渡劫。
葉赫王子被她眼神定住，升在空中，橫在莫愁與月亮之間。華山劍派被三千煩惱絲纏住，不得動彈。莫愁跪拜邪魔：“聖神在上，女弟子莫愁以濕婆羅尺尊菩薩後裔供奉，助我衝關渡劫，脫離妖形，修正正果。”月光如水，邪魔就位，整個夜空被黑雲彌漫，妖邪，魔祟之能量聚集，如血盆之口，就要吞噬葉赫王子。玄機子、玉清子，丹藥子，廣雲子互相看了看，拚盡全力發出進攻，狙擊邪魔與莫愁交會，莫愁再次發功，華山四子再次受傷，再也無力動彈。
葉赫王子在空中，看到華山五子舍死忘生救自己，眼淚滴下來，落在台子上，生出一朵蓮花。蓮花飛起，越變越大，占據南大半，葉赫王子端坐其上，變身濕婆羅尺尊菩薩。那邪魔見到菩薩，火速退去，
菩薩開口：“莫愁，你本是靈秀水孕育的人魚仙子，精通聲律，樂觀善良。邪魔煞氣讓你迷失本性，嗜殺凶殘，成為危害一方的水妖。希望你放下邪惡，重拾善念。”
莫愁舉手大喊：“今日是我渡劫之時，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我已經殺生無數，還能回頭嗎？”
菩薩法相莊嚴，拈花微笑：“人間浩劫本是定數，虛幻真實皆非你本意。”
菩薩的淨瓶中楊柳枝滴下一滴甘霖，空中彌漫一陣金色水霧，落在莫愁身上。她的黑衣變成白衣，黑瞳變成傳情美目，頭上冠以花環，黑色邪惡如汙泥濁水一樣掉落一地，變得人見人愛。
莫愁跪倒拜謝菩薩，身體籠罩的金色水霧擴散開去。金色光芒閃過大地，華山四子立刻複原，閃過郭北鎮，那些被莫愁殘害的人重獲新生，倒下的人重新坐起來，恢複活力。這時候，一顆星星劃過際，扶搖子元神重新回來，歸位，華山四子欣喜若狂，撲過去。百姓們臉上帶著笑容，歡呼雀躍。郭北鎮一片歡騰。
莫愁淩空飛舞而去，人身魚尾，是一條美人魚。空中飄來她動聽的歌聲。
莫愁唱道：“離水美人居，笙歌春恨餘，晚風對公子，秋水落芙蕖”
眾人呆呆地聽著，留戀回味。玄機子尤其著迷。扶搖子看看玄機子：“大哥，你怎麽讓大嫂走了？”玄機子臉一紅：“五弟莫胡，哪裏有什麽大嫂！”玉清子，丹陽子和廣雲子一起回答：“這個可以有，大哥，我們挺你！”
深夜，明月皎皎，行人喜其光明，盜賊卻不這麽想，一條狹長的巷，吐蕃使臣撒南德縮著脖子左顧右盼，急速地走著。在巷的盡頭，閃出一個人，威風凜凜，殺氣十足，正是郭子儀。撒南德見狀不妙，剛要回身，被郭子儀叫住。
郭子儀：“撒南德，明日開戰的期限就到了，你去哪？”
撒南德一臉驚愕，一句話都不出來。
郭子儀臉色一沉：“你暗算葉赫王子借機挑起兩國戰端，想渾水摸魚，顛覆吐蕃政權，現在忽律已經不是元帥了，而是階下囚，你還能走的了？”
撒南德臉上一陣抽搐，還想抽刀做垂死掙紮。兩旁黑暗處，閃出十二名甲士，將他抵住。郭子儀喝令：“拿下！”
吐蕃信使帶著人催馬來到街口。一下子圍攏來幾十名弓箭手，張弓搭箭數不清的利箭對著他們。他們趕緊下馬跪倒，放棄抵抗。吐蕃信使還不服氣：“我們是榮義郡馬府的，是安慶宗郡馬的護衛。”
郭子儀從陰暗處走出來，冷笑一聲：“是就好，大理寺正堂上也這麽！全部拿下！”
深夜，空蕩蕩的禦道，紅色宮牆，燈火通明，微風吹著，不時有幾聲鳥叫。。
太監不陰不陽的聲音傳出老遠：“衛尉，朔方節度使，肅妖大將軍郭子儀有重要軍情覲見陛下。”
此話被不同宮門的執事太監傳進宮內，聲音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