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魔鬼之約
空蕩蕩的街上，趴伏著幾名百姓的屍體。忽然陣人聲鼎沸，一群官軍拿著刀槍和弓箭在一名健壯青年的帶領下前往醫館。正好與蒙麵人相遇，雙方展開遭遇戰。片刻之間便有分曉，官軍被蒙麵人追趕，誅殺，橫屍在街上。倒是那個帶路的青年仗著本地人，地形熟悉，跳牆逃走，躲過一劫。
從醫館撤出來的街坊們都捂著頭溜著牆根兒往家走，蒙麵人殺紅了眼，正要衝過去剪草除根。遠處還放起火，冒起濃煙，還響起緊急的銅鑼聲。蒙麵人感覺風聲不對，就趕緊撤退，消失不見了。
夜晚，吐蕃信使和驛丞駕著船在離水上四處尋找，呼叫。茫茫水麵，彎彎舟，一盞紅燈籠顯得格外顯眼。驛丞有些心虛地高喊：“莫愁大仙，大仙在哪？”
離水上一片寂靜，隻有旁邊的蟲鳴聲。
驛丞伸著脖子繼續高喊：“莫愁大仙，我們沒有惡意，請現身！”
他們感到突然的壓力，抬起頭，看到莫愁出現，足有三丈多高，下半身在水裏，陰森地看著他們。
莫愁幽幽地：“你是誰？來做什麽？”驛丞陪著笑臉：“我是朋友，我們是一夥的。這是吐蕃來的使臣大人。”吐蕃信使也插言：“莫愁大仙，華山五劍客我們已經清理掉。”
莫愁：“來要你們的王子嗎？”莫愁要呲牙發狠，巨波蕩漾，幾乎掀翻船，晃得他們前仰後合，趕緊跪在船上，麵如死灰，幾乎落水。
吐蕃信使趕緊解釋：“大仙息怒，王子留給您，千萬別讓他回去。”莫愁一愣問：“為什麽？你莫要哄我，那可是你的王子。”
吐蕃信使：“大仙聖明，我家主子要的就是吐蕃和唐朝開戰，然後坐收漁翁之利。”
莫愁：“你們不是吐蕃人嗎？大唐吐蕃開戰，你如何得利？”
信使笑笑：“我們是奴才，也想成為吐蕃的主人。”
莫愁：“就憑你們？”
吐蕃信使：“我們還有別的朋友幫忙。”
莫愁：“我為什麽幫你？”
吐蕃：“我們可以助你，不讓華山五子壞你的好事，大仙可以早列仙班。
隻要在我們舉事的時候，大仙也能助把力。”
莫愁：“我答應你們，你們早日鏟除華山雜毛，後是我衝關吉日，莫讓他們搗亂。”
莫愁俯身隱去，留下一片動蕩不定的離水，和一輪昏黃的殘月。
吐蕃信使：“明察暗訪，搜查華山仙劍宗，一定要斬草除根。”驛丞罵道：“奶奶的，這華山五子好像上入地了，怎麽就找不到的呢”
長安，深夜，郭子儀府邸，燈火通明，探馬細作來往穿梭不息。郭子儀全身官服，整個節度使府邸忙碌緊張，他在前堂聽手下密報。一個夜行人向郭子儀匯報。郭子儀很是重視，再三確認：“什麽？就是新完婚的榮義郡馬的府邸？”
夜行人：“是！都是深夜，撒南德從角門偷偷進入，一盞茶的時間就離開了。繼續監視還是把人撤回來？”
郭子儀沉吟半，然後吩咐：“繼續監視，不要打草驚蛇。”夜行人心領神會，下去執行去了。
郭北鎮，大街上一片死寂，蒙麵人一頓追殺讓鎮徹底失去了生機。人們都躲在家裏，唯恐禍從降。驛丞探頭縮腦地走在街上，人們見過他帶著蒙麵人追查華山五子，避之如避蛇蠍，自然不敢跟他話。驛丞來到醫館門口，側耳聽聽，裏麵傳來一陣咚咚咚的搗藥聲，他猛地一腳踏進來，老郎中正在配藥，頭也沒抬。驛丞在醫館裏東張西望，他裝作不經意地問：“華山五子還在你這？”老郎中回答：“什麽華山劍客？病人都是診斷完畢，拿藥回家，不住館，重症老夫自會登門診治。”驛丞立刻打圓場：“不在就好，如果在，一定跟我，少不了你的好處。”
老郎中繼續配藥：“有好處？！他們不是朝廷的人嗎？我可見過你好吃好喝地伺候他們，還要他們幫助鎮上降服水妖呢！”驛丞被猜穿把戲，臉紅了，但湊過去聲嘀咕：“他們是逃犯，殺了吐蕃的王子，被通緝呢！”驛丞看到老郎中配的藥，有點起疑心：“這什麽藥？不是解毒的吧？”
老郎中：“後街二嬸她兒媳婦，可憐呐！男人讓妖怪給禍害了，她剛生完孩子，一難過奶下不來，這是下奶的！你嚐嚐？”驛丞趕緊推脫：“我又不下奶！老頭兒，你他媽真壞！我看看你身後。”老郎中手一抖，草藥掉在地上，驛丞馬上發現端倪，擺放草藥的架子後麵似乎還有暗格。
就在草藥架子後麵的一牆之隔的暗格裏，華山四人麵如黃紙，僵坐在那裏，雙眼緊閉，全身流汗，宛如泥人木偶一般。
驛丞想往藥架子後麵看，老郎中阻攔不及，眼看事情就要敗露。驛丞心裏更有把握，知道架子後麵肯定有鬼，厲聲罵道：“滾開，老梆子，敢窩藏欽犯！”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驛丞忽然感覺到有人在他後麵抱住他，從兩隻髒兮兮的手就能知道是誰，他回頭，看到吳耀德滿臉汙泥，渾身襤褸，呲著牙朝他笑。
吳耀德雙目圓睜：“熊妖死了，是我殺的，我是大英雄。”
驛丞趕緊掙脫他：“熊妖是你殺的，你是大英雄，不是大狗熊。乖啊！等我辦完大事再陪你玩。”
驛丞轉身又要去推開藥架子，藥架子被他推開一道縫隙，驛丞趴在縫隙上往裏看。吳耀德從懷裏抽出個東西，從後麵猛地對著驛丞的後腰插進去。
驛丞感覺腰上一陣冰涼刺痛，他回頭看到吳耀德的臉，低頭看到一把短刀深深紮進自己的身體，拔出來，又是一刀，又一刀。鮮血不斷從驛丞身上流出，吳耀德滿臉是血，顯得異常亢奮，依然高喊：“嘿嘿嘿，殺，殺！殺熊妖啊！殺水妖啊！我是大英雄，我是大英雄。”
驛丞覺得自己像是個漏氣的皮球，瞬間委頓，臨死前他抓著吳耀德的衣服，出了他人生最後一個疑問，也下了人生最後一個結論：“你你的鹹魚呢？玩刀玩刀不是好孩子！”驛丞身體變得像爛泥一樣，堆在地上，氣絕而亡。。
吳耀德看到驛丞倒地，出門在街上跑，滿身滿臉都是鮮血。大街巷都是他的喊聲：“熊妖死了，是我殺的，我是大英雄，我是大英雄！”
老郎中看看地上的驛丞，又往門外看看，搖頭歎息。他順手把那個草藥架子的縫隙給掩蓋了，華山五子暫時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