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插播清晨小劇場
今早淩晨四點,趙寒舟還擁著剛夢魘醒來的江若雪睡下不久,瓦爾的電話就行催命符似的打過來。
管家禮貌地狂掛電話未果,最後聽到“關於江若雪病情的事情”幾個字,心下咯噔一下,猶豫了三分鍾,最後顫巍巍地敲響了趙寒舟的房門。
打開門的趙寒舟,滿臉風雨欲來的陰霾,接過電話就對著話筒那頭寒氣森森地咆哮起來。
“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要我半夜接電話的理由,我不介意讓你看不到明早的太陽。”
電話那頭,瓦爾聞聲,略略底氣不足地打著哈哈,“我要說的是重要的事情,因為太重要我也是半夜就由被窩裏麵爬(被人拎)起來。”
“說重點!”趙寒舟聲音又寒了幾分。
“是關於江若雪病情的!”瓦爾自知虎須不能多捋,立馬擲出重點。
“說!”
“是這樣的,我思來想去,覺得若雪的病情還是不宜耽擱,手術起效雖快卻是最不妥中的一著,如果可以還是盡量免了。既然選擇盡量免去手術,那麽保守的治療,可馬虎不得。”
瓦爾叨叨一篇,卻有打著馬虎眼糊弄的嫌疑,趙寒舟聽得眉頭微皺,顯然無閑心聽他這樣一通扯,無奈瓦爾話裏意思就是要這麽一番鋪墊才說重點後文,他隻好耐著新繼續聽。
“至於這保守治療嘛……”電話那頭,瓦爾的聲音頓了頓,繼而取而代之的竟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衣物翻找聲響。
趙寒舟著緊江若雪,關於她病情的事情,他總是擱在最重要的第一位。眼下明顯瓦爾在買著關子,他隻好又耐著性子聽他一陣無言。
“我剛剛說到哪裏?”瓦爾重新拿起電話,開口竟是一副迷糊狀,悠悠停頓了幾秒鍾之後,他驀地想起似的,又接著嚷嚷道,“啊,我想起了,保守治療!”
趙寒舟握著話筒,越來越用力,手背的骨節和青筋都嶙峋暴凸起來。
“關於這保守治療啊,說來長篇,若不這樣,反正我都因為思考這個夜半裏睡不著(因為半夜裏被人由被窩裏麵拎起來不能睡),我到你家去詳細給你說說?這治療方法,當麵沒說比較好,涉及東西廣,要準備的東西多,我們得詳談,好好詳談。”
原來瓦爾忽悠這半天,拖延出一番空話,目的就是為了大半夜跑來趙寒舟家裏,趙寒舟一張俊朗不凡的臉,神色暗到了極點。
“你大半夜要來我家?!”他由牙縫裏麵迸出低沉的說話。
“沒錯,我要到你家去,和你當麵說一下若雪保守治療的方法,這方法呢雖然保守,但是要考量的東西有很多。我們需要行深入探討的東西,也有很多。因此呢,需要籌劃準備的東西也很多。所以,必須好好說,必須當麵說。”瓦爾一張臉皮快要厚得突破天際。
“給你半個小時,立馬給我滾過來!”話畢,趙寒舟直接把手機隨手一拋。
張叔環著雙臂,撐開抱著嬰兒的姿勢努力搖擺了幾下老腰,才險險接住了被由於生氣隨意拋擲的無線話筒。
他剛拿起話筒,話筒那邊就穿了瓦爾的未掛線的叫喊聲響。
“唉唉唉,趙寒舟,先別急著掛機,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你先好好聽我說完,趙寒舟,趙寒舟!”
手中話筒陸續隱約傳出聲音,管家張數連忙把話筒遞到耳邊聽了起來。
“趙寒舟,我話擱在這裏,你自己丟了話筒沒聽到,到時可別怪我沒有事先告訴你。我現在就說了,你可給我聽好了,知道了沒有。”
瓦爾的聲音鑽入了張數的耳朵。
他微微咽了咽幹澀的喉嚨,禮貌地回應道:“瓦爾醫生,不好意思,少爺走開了,沒有在接電話。你有什麽……”
“張叔!”聽到管家張叔的聲音出傳過來,瓦爾難掩驚喜地叫了起來,立馬打斷了張叔的說話,繼續道:”張叔,你接的電話太好了,你幫我告訴你家少爺,待會我和沈逸一起過去,記得早餐給我準備得大份一點,大半夜被人拎……哦,不,爬起來,我肚子正空著呢。”
“瓦爾醫生要和沈先生一起過來?”張叔抬聞言,春風和熙的臉露出一絲為難,他起手腕看了下表,最短的時針才跑到數字3和4之間,這麽早的時間,他要帶著沈新過來,怕是少爺這邊不好應付啊。
“嗯嗯,沈逸現在與我在一塊,等一下和我一起過去。他昨天知道若雪的突發情況後,也很擔心她,想過去看望一下,你記得幫我轉告你家少爺。他剛剛沒讓我說完,就把話筒丟了,這帶上沈逸的事情,他還不知道。好了張叔,我不和你說了,我換好衣服就出門過去你們家了。”瓦爾急匆匆說完,就像甩手扔了個炸彈一般掛上了電話。
張叔聽著話筒那邊亟不可待地傳來掛斷的忙音,知道自己接了燙手山芋,可是事件容不得耽擱,這沈先生也要跟著瓦爾醫生大半夜跑過來,少爺知道後肯定不會高興。但是,眼下不說,等瓦爾醫生和沈先生到來,少爺見到,隻怕會出現什麽讓他感覺不可控的場景。還是早點知會少爺為上。
張叔又弱弱敲響了趙寒舟的門。
趙寒舟聽著麵前張叔的說話,沉默的臉上,神色冷得像浸過冰水。
待張叔話畢,他沉默半響,“等他們來了,讓他們在門外等天亮再放行。還有,姓沈的來了,不要太客氣,把昨天剩下的冷茶水拿出來招呼他。”
“少爺,這……這不太好吧。”這簡直就非常十分的不好!張叔的內心揪了起來。
趙寒舟聞言眉頭輕擰,冷冷地投過來一個不悅的目光。
張叔看著,挺了挺已經不能再直的脊背。
他一直以來都知道自家少爺看沈逸不順眼,尤其其對於若雪小姐的關懷和靠近,每每都會讓自家少爺怒火中燒,輕易就失了理性,做出一些不智的事情。眼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一聽到沈先生要跟著瓦爾醫生一道過來,一秒就變成個童心未泯的小孩,想要用惡作劇去捉弄人。完全沒了外人眼中、商場之上,殺伐果斷雷厲風行、建立自己商業帝國的大總裁風範。
無奈讓張叔心下更苦的不是自己少爺的偶爾不智,他完全樂意盡力去幫助趙寒舟完成他想要的作弄沈逸,但是令他鬱卒的是自家少爺想到的惡作劇方式。他們趙家大寨,不要說昨日剩下的冷茶水沒有,就是當日的跑出來的舊冷茶都沒有。在趙家,凡所飲食都以健康完美為主,所有吃的喝的都是新鮮現做的,讓他哪裏端昨日剩下的茶水出來招呼。
張叔內心鬱悶得夠夠的。
“還有,不要給他上吃的,大半夜跑過來,必須得好好餓一下。”
“好的,少爺。”
“就按我說的去辦吧。”
“是,少爺。我這就去辦。”
管家張叔下了樓就直奔廚房,值班的廚娘,聽了他的吩咐,風中淩亂了好半響,才顫巍巍利索地取出茶葉,和著冷開水,泡了一壺差多葉多水少的苦澀冷泡茶遞到張叔的麵前。
張叔打開蓋子看了一眼,茶色清透,就是地下才茶葉泡開,密密地填了半壺。
“就這樣吧,起碼不會吃壞肚子。”
“管家還有什麽要吩咐麽?”廚娘說。
“客人來了之後,隻單單上這壺茶,其它配盤的小點心,不用上了。”
聽到張叔的說話,廚娘心下明白八九分,看來這個即將到來的客人是個不待見的主,奉茶時連個配盤的小點心都不讓上,還是管家特意吩咐的。這樣想著,她驀地想起工人房裏麵擱著的一套摔缺口了的舊茶杯,想來,和這冷泡的苦澀茶水更是相配,遂開口建議到,“我工人房那邊,還有一套之前宅子裏摔破口不要了的就茶杯,您看,要不要用來配著冷茶水?”
“可是上幾個月杯口跌崩了一塊的鬱青色嵌藕粉色花的那套?”管家回憶著家中摔壞過的舊茶杯,猜測到。
“對,就是那套,我見著顏色花紋好看,丟了怪可惜,就私自留下來用著。”
“好,那就拿出來用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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