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雙麵學者（6）
一年半後，京城。
作為京城道上三大勢力之一，三山會素來以敢打敢拚不要命出名。能帶領這樣一幫熱血的漢子，它的當家人無論如何應該是有些桀驁鋒利的。但三山會的二當家卻並非如此，他不過二十來歲年紀，自稱姓黎，單名一個慎字，在家行二，中等身高，帶著金絲眼鏡，整日穿著西裝，長得是斯文俊秀，臉上常常掛著笑意，態度也很是溫和。
生就這樣一副讓小姐夫人們稀罕的好樣貌，怎麽看都和這群粗俗的混子們不是一路人。所以很多人說，二當家的和某個大官關係匪淺，甚至有人說他是衛戍司令的私生子。
還因著二當家白日裏甚少出現，時常夜裏出來走動，還有人說他生得怪病，不是正常人……
對此，沈·夜間出現·二當家·離表示，因為白天她要上課。做為兼修了醫學與生物學的好學生，她連跳級的時間都沒有，也隻能多在夜裏活動了。
初到京城時，她也老老實實規矩了大半年的時間，一邊好好學習參加京城大學的招生考試，一麵繼續熟悉武林高手的各種技能，同時以男裝形象四處遊蕩，熟悉整個京城。
為了讓自己纖細的少女身影能裝扮的更像一些，她給自己畫了一個堪比易容的狀，眉毛加粗變得更加鋒利，膚色變暗，五官修飾的更加硬朗，還從係統量身定製了矽膠腹肌，鞋裏墊了增高墊，再配上一副金絲眼鏡，全套打扮下來，妥妥的一位長身玉立的民國貴公子形象。任誰看了都不會想到那個沈家的女學生。
在她一次趁著夜色熟悉京城的時候，陰差陽錯的救了三山會的大當家，幫他穩住起了內亂差點讓人連鍋端了的幫會，廢了勾結外人暗害兄弟的二當家，還用抄來的大洋補償了遭罪的幫內眾人。然後，他理所應當的成了二當家。短短時間成了三山會的核心人物，人人尊稱一聲黎二爺。
當然了，沈離收服三山會的人不單單是她能武力鎮壓，更關鍵的是，她還能帶著大家一起賺錢。
三山會行事雖莽卻不失一個義字，他收了保護費就當真會護著那些人，他開了妓館卻也不會逼良為娼鬧出人命。特別是沈離加入後，原來賺錢的大頭鴉片生意也停掉了，直接拿錢開了幾個廠子，用著沈離倒騰出來的秘方做罐頭做琺琅做不漏水的橡膠雨鞋……有黑白兩道護著，生意不算大卻借著支持國貨的東風，賺了個盆滿缽滿。
現在，她要去見宋啟墨，達成傳說中“官匪一家”的偉大成就。
當初來了京城不久，她就借著平城的一麵之緣，用黎慎的身份跟宋啟墨熟悉了起來，偶爾還順手做一些個偷偷情報、暗殺外敵的無本買賣。伴著夜色來到約好的茶樓，沈離順著一群扛槍的大兵找到宋啟墨的包間。
“有個好消息，黎兄想不想知道？”宋啟墨抬頭看了看沈離，一麵替她倒茶一麵說道。
“打什麽啞謎，快快說來。”沈離絲毫沒有客氣，兩人已經極為熟悉。
“是你平城老家的事兒。那位陸大帥遭了人暗殺，一條腿可能保不住了。”宋啟墨打心眼裏高興，當初強行請他做客，這仇他可是會記恨一輩子的。
“這麽嚴重？”沈離不解，“他好歹是統領一方的大帥，不說手底下幾十萬條槍，單單是他身邊的衛隊也不是好惹的。怎麽如今教人輕易就得了手？”
“當然是拜她那位菩薩心腸的夫人所賜，”宋啟墨理解不了為什麽一方梟雄會栽在一個女人手裏，“他的軍需官吃了太多回扣，手底下的士兵吃不飽穿不暖，事情鬧了出來。原本處置了那軍需官就能平息。結果那軍需官的姨太太領著才會走的小娃娃求到了陸夫人跟前，陸夫人心善，就求著陸大帥放人。因此那士兵險些嘩變，陸大帥就是在平息事情的時候遇到的刺殺。”
沈離聽得心裏發笑，女主可真是一如既往的菩薩心腸。隨後對著宋啟墨舉起杯子，“咱們得敬那陸夫人一杯。”
“是得敬她一杯。”宋啟墨點頭，“畢竟這殺手跟陸夫人也脫不開關係。”
“哦？”沈離心中模模糊糊有個想法，卻不能確定。
“當年平城熱鬧一時的剿匪事件，不就是陸大帥救了她夫人麽？殺手便是當初走脫的一個土匪。他恨陸大帥收了他們全部銀錢卻又殺了人，這才回來報複。”
那陸天賜還有點冤。沈離心道，畢竟土匪不是他殺的。
“算了，不說他們。好好的你怎麽要保那秦五？他可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有人出了銀子要他死在牢裏。”
“他是三當家的實在親戚，求到了我這。”沈離故作無奈，隨即又解釋，“而且他是那八門裏的人，手裏有些好東西我想瞧瞧。你放心，不會讓你難做，隻要放個人進去探監，旁的不用管，他們自己會處理。”
“也罷，你既開口了，我讓人安排就是。”宋啟墨應下，當初那個從房頂落到他麵前的纖弱少年如今漸漸長開，兩年的時間已經是青年的模樣。
“多謝，禮物明兒差人送你府上。”
“那不急，十三那天有個聚會，招待一些南方來的朋友。敢問黎二爺能否賞個臉參加？”宋啟墨開起了玩笑。
沈離搖頭，“多謝好意，隻是那天有大事要辦，當真脫不開身。”
“交代旁人也不成？”宋啟墨不死心的再問，他真心想為沈離介紹些朋友
“除了我，誰也辦不了。”沈離仰天長歎。考試啊，誰能替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