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歉甚將你這混球忘記了
溫哥華司家集團附加咖啡館。
司徒遠雙臂環抱於胸前翹著二郎腿坐在程贄的對麵,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程贄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加上自己現在確診了肺癌不能太勞累,悄悄跑出醫院出國,一下飛機還沒休息就興奮地跑了過來找哥哥,身體支撐不住了,但又不敢太失態。
雖然不好意思,可從小沒被哥哥照顧過的他,見司徒遠將咖啡店中能吃的能喝的都給他點了,就十分高興地吃了起來,像個孩子似的。
他一直往自己的嘴裏塞東西,司徒遠卻分毫不動,司徒遠也不催他,就想等他吃飽了將這個神經病送回去的。
他害怕孤獨,所以一直都很需要身邊有人陪,不管是什麽樣的活物,醫生說,多接觸不同的人和事會有不同的體驗,所以,他就當是接觸這個叫程贄一打照麵就叫自己哥哥的神經病現在是在幫忙他治療孤獨症了。
程贄吃飽喝足後,還是失態了,笑嘻嘻地打了個嗝才笑著交代自己的來龍去脈,
“我叫程贄,和你是同母異父的弟弟,現在患了肺癌晚期,活不了多久了,能在死前見到自己的哥哥,對我來說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兒!
現在看你生活得這麽好,我也就放心了,媽媽應該也放心了!
是媽媽做得不對,我幫你質問過她了,她對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深表歉意,說等我身體好些會找機會同你道歉,我希望你能原諒媽媽!
我花了很多精力才找到你就悄悄跑出醫院,想先替媽媽來看看你!求得你原諒!”。
說著就將住址,聯係方式,姓名這些遞到了司徒遠的麵前,又從自己的包裏取出有密碼鎖的筆記本,依依不舍像要將瑰寶傳給繼承人那樣,推到了他的麵前,囑他務必收下。
司徒遠完全不信程贄的所作所為,但是想著早點結束這次會麵就去打球,遂沒有製止,一直一臉佯裝很認真地在聽。
程贄見司徒遠很願意聽他講話,完全沒有因為自己唐突地出現而有什麽特別激動的情緒就笑著繼續揶揄兩人。
“嘿,我們長得這麽像,一看就是倆兄弟,其實我不用說太多,你應該也能感應得到,都不需要做親自鑒定!抽血老疼了!”。
說著,程贄又低頭喝了一口咖啡,笑得傻兮兮地看向司徒遠,司徒遠對上他那神經質的笑容,牽了牽嘴角不說話,一動不動地繼續囂張地坐著,心裏其實已經在吐槽眼前的戲精了。
反正給他第一感覺就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最後,球沒打成,花了兩天多的時間才將程贄忽悠回國,讓他繼續去治病,還留了假的聯係方式給他,表示可以聯係。
程贄卻視若拱璧緊緊握在手裏,臨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煽情著道,“哥哥若是有空,在不影響工作的情況下,能否多回國看看我,我將我這短暫的一輩子遇到的瑰寶,驅散不開心的小精靈介紹給哥哥認識!”。
司徒遠被一個大男人猝不及防地抱著說話,一下子愣在當場隻得木訥地點了點頭,然後程贄笑嘻嘻地走了。
也是程贄的很多幼稚的舉動,讓他一度覺得自己有點兒像撞鬼了的感覺,完全不相信自己這些天遇到的是真實的,隻當是小小的一個奇葩的插曲,也就沒有多想其他的。
之後,他安安心心工作,想自己以後有錢了好好去調查這樣的,程贄一走,他就將人家送的東西都扔了,隻留下這個差點也扔了又鬼使神差從垃圾桶中翻出的筆記本,至於程贄長什麽樣兒,他也早就忘得一幹二淨。
因為在公司上,他是一個很不喜歡談私事兒的人,所以這件小小的插曲也沒人敢議論敢問,在高效運作的城市中生存,這樣的一件小事,實在難以讓人長久記憶。
就像有些記憶對別人來說重若生命,而對事不關己的人來說,一點兒價值也無一樣的。
連司徒遠這個當事人都不在乎,加上司爸爸曾提醒過司徒遠,他們親如一家,在公司就不要讓人知道太多家裏的事兒,司徒遠自然而然地就將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白白錯失了。
一向觀察力靈敏無比的他,上帝也有不眷顧他開他玩笑的時候,程贄也是因為有病,又是人生中第一次認親,要死了所以有些操之過急,就讓兩人的認親效果翻了車。
回國後才下飛機的程贄就被緊急送進了醫院搶救,因之後一直忙著治病,老是高燒不退,燒壞了腦子,隻記得經常出現在身邊的人。
且生病憔悴的他還在忙著費盡心思安慰天天數眼淚的父母及女友,將自己為數不多的正能量傳遞給他們。
所以在交代遺言的時候都沒有交代清楚,忘記同家母說自己找到了哥哥,和顏覓說自己還有個哥哥,以後麻煩顏覓幫忙多照看一下這樣的,也沒交代出有用信息來,心髒就停止了跳動。
之後的眾人忙著哭泣,傷心欲絕地處理他的身後事宜,自然就沒有更多的腦力去思考他之前說的所有話。
因為病人在生病期間,他說的什麽話所有人都是順著他的意,想讓病人的心裏舒服一些,希望還有一線希望可以搶救堅持的。
可在生命快要消亡的這件事情麵前,除了醫學上的努力,很多親人做的東西,比如蒼白無力的安慰,於病情的恢複幫助皆微乎其微。
司徒遠走馬觀花式看完筆記本上的記錄,跑到宿舍的鏡子前對比程贄和他的長相,乖乖,一看就愣住了。
後麵想起顏覓之前在湖邊隔空給男友過生日,瞬間像中邪一樣地呆愣了好幾秒。
聽到葉霖坐在床上窸窸窣窣地收拾行李,他著魔了似的奔過來,幫忙將衣服胡亂地往箱子裏塞,疊都不帶疊的著急催促,“速速回國,記得定頭等艙,不然腳都伸不直,身體不能折疊,折疊太痛苦啦!”。
葉霖見狀瞬間懵逼在當場,完全不知道這祖宗抽的是哪門子的風,還以為司徒遠要去見那個討厭的顏覓,默默坐到一邊觀察司徒遠的情緒,準備若是看著像神經病,要急速致電到醫院就醫。
司徒遠還沒察覺到葉霖的異狀,快速收拾好行李之後,隨便扒下自己身上的衣物換了一身新的,拖著行李出門,“砰”的一大聲走了。
葉霖坐在宿舍裏都能明顯聽到走廊上行李箱拖動的聲音,正不解地撓撓頭準備撥打電話給醫生,然後起身追出去。
還沒站起來電話也沒撥通呢,司徒遠回來接他了。
門再次“砰”的一聲開了,嚇得葉霖手中的手機掉落砸到了自己的腳上疼得他呲牙咧嘴地跳腳,隻聽得司徒遠著急地道,“歉甚,將你這混球忘了!”。
說完,拽住葉霖的胳膊就將人拖出了宿舍,一手拖行李箱一手拖葉霖,要回國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