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子呢?
就算心裏再脆弱,也決不允許別人這樣侮辱自己。慕涼音到底是個倔強的女孩,昨天晚上已經讓她失望過一次,她不想再犯賤了。賭氣似的,慕涼音從錢包裏抽出幾千塊,甩在桌上,狠狠道:“這是給你的小費,昨天晚上謝謝你了,表現不錯,所以不用找了!!”
拽過包包,慕涼音摔門而去,她的愛情,從今往後再也不卑微了。她發誓,隻犯賤那麽一次!她發誓,要把徐彥一這個惡劣的男人忘得一幹二淨!!她發誓!!!隻是當衝出酒店門口,慕涼音還是不爭氣地蹲在了地上,毫無形象地大哭起來。
所有的委屈都像決堤的洪水,從心中冒了出來。沒有結果的愛情她才不要呢,不就是個男人麽?追她的男人都排到巴黎大街了,她還愁嫁不出去?開玩笑!
可是,她愛的卻隻有徐彥一一個人,她愛的卻偏偏是個愛上依瞳不肯放手的大傻子!
如果能夠像機器一樣,直接按下“Delete”,就可以將所有的感情就清楚幹淨,那該有多好,這樣她的心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疼得她快死過去了吧。可是她忘了,如果真的會有這樣的機器,那麽徐彥一一定會把依瞳從他的腦中清楚出去。
愛一個人太辛苦,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太痛苦。
徐彥一在慕涼音衝出去之後,依然麵不改地洗臉刷牙,整理自己,然後離開。
世人都說徐彥一是多情的種子,他身邊的女人不計其數,可是他們都不知道,其實他是最薄情寡性的。他隻對自己喜歡的專情,對自己不喜歡的絕情。這種男人一旦愛上便是一個劫難,而慕涼音恰恰愛上了,所以她痛不欲生。
而這個時候的依瞳和顏洛夕終於等到了被推出手術室的莫哲軒,他剛做完手術,臉色蒼白,一直昏迷著,可是情況看上去卻不錯。
尼斯脫掉口罩,拍了拍依瞳的肩膀,道:“放心,手術很順利,已經給他換了二尖瓣。”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依瞳喜極而泣,這些日子以來的不開心就像陰天忽然出了太陽,一下子都掃的幹幹淨淨。對於她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小軒。
“不過依瞳,我一開始就告訴過你,換二尖瓣隻是暫時的辦法,小軒的身體到最後還是會不斷地虛弱下去,如果沒有好的治療方法。”雖然極不情願說這樣喪氣的話,但是作為一個醫生,有責任告訴家屬病人的基本情況。
“我知道,但是至少現在他能過得比以前好一點。”
依瞳很清楚,心髒病到現在也沒有什麽根治的方法,但是如果能夠讓莫哲軒多活一些時間,就算犧牲自己的幸福也是值得的。她的小軒不能先她而去。
既然依瞳都已經這樣想了,尼斯也隻能安慰性地點點頭,不再說話,走向休息室。
“依瞳,小軒會好起來的對不對?”顏洛夕握著依瞳的手微微顫抖,黑曜石一般的眼眸裏滿是期許。
依瞳反握住她的手,斬釘截鐵地說道:“會,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她決不允許小軒離開自己,所以就算受藍宥言的要挾,她也一再忍讓。到現在,失去了顏洛辰,失去了婚姻,她用這一切換來的莫哲軒,必須給她好好的!
許曼有些匆忙地走過街道,昨天因為身體不舒服,因此今天睡得晚了點,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小軒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她隻好急急忙忙從家裏出來,來不及梳洗打扮一番。
因為太過著急,以至於過馬路的時候也是風風火火的,綠燈都已經開始一閃一閃的,但是許曼還是冒險跨了出去。許是沒有看見旁邊衝出來的高級轎車,一聲刺耳的喇叭把許曼嚇得花容失色,她生生愣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轎車司機探出頭來,狠狠地咒罵了一聲:“沒看見紅燈麽?找死也不要在大馬路上啊!”
許曼被罵得有些尷尬,但是這錯的確在她,也隻好連忙道歉。
“那還不讓開,等著我開車過來啊?”司機有些咄咄逼人。
許曼咬了咬嘴唇,隻好將邁出去的腳步退了回去,蒼白的臉有些泛紅。因為身邊的視線全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等轎車剛剛開過去,許曼這才舒了一口氣,這個世道,果然有錢便是王道啊,連司機都那麽有底氣。
等到第二個綠燈,許曼剛想隨著人群踏上人行道,結果剛才的轎車又一下子折了回來,刺耳的刹車聲又把許曼嚇了一跳,剛伸出去的腳又給縮了回去。當她看清楚司機的時候,她心裏便非常不快了,於是話裏便了好生氣:“我都已經道過歉了,還想讓我賠償精神損失費麽?”
這次司機沒有說話,隻是匆匆下車,給後麵開了門,許曼的眼睛從車裏的人下車之後便一下子睜的很大,她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用再看見這個人了,沒想到,天意弄人啊。
“怎麽,不想看見我麽?”顏天榮住著拐杖,蒼老的臉上依舊可以看見年輕時的意氣風發。
許曼收起震驚的神情,冷笑開始浮現在精致的臉上,既然碰見了就沒有必要逃避了,反正有些事遲早都要麵對的,何況從來都是他對不起她。
“我當然不想看見你,”許曼說話毫不客氣,連顏天榮身邊的司機都一下子被震到了,從來沒有人敢和老爺這樣說話,這個女人是不想活了麽?“隻要一想起你這張臉,我就不得不記起當年你對我做的事,你覺得我會想要看見你麽?”
顏天榮倒也不在意許曼對他說話的態度,隻是輕輕跺了一下拐杖,道:“找個地方敘敘舊吧,我有些事想要問你。”這樣的對話和冷待的態度實在是不像分隔了將近十年的老朋友,反而像是泛泛之交,並沒有太多的交集,但是事實是,他們之間有著更深的羈絆。
顏洛辰轉身想要上車,便看見許曼一動不動,冷冷地盯著他,說道:“抱歉,我還有事,沒空陪您這位大老板,要是有事,”她環顧四周,伸手指了指旁邊一家小的咖啡館,“就在那裏說吧。”她知道,顏天榮那種身份怎麽可能去這麽小的店麵,說實話,她並不是很想和他共處一室。
顏天榮楞了一下,半個已經進入車子的身體還是退了出來,道:“好,就去那裏吧。”
這下輪到許曼傻眼了,她真沒想到顏天榮竟然會一口答應下來,但是現在她騎虎難下了,隻能硬著頭皮走進剛才的咖啡店。
咖啡店雖然小,但是算五髒俱全,格調也還不錯,人不多,正適合像顏天榮這樣要談事情的人來。
服務員給他們倒了水,然後遞上了菜單。顏天榮吃不慣這裏的東西,於是什麽都沒有點,倒是許曼挺不客氣的,把店裏最貴的都點了一圈,反正不用她付錢。
外麵車水馬龍,吵雜地很,但是咖啡店裏倒也顯得很是清淨,有點與世隔絕的味道。
顏天榮打量了一下許曼,發現她和十年前沒有什麽變化,隻是眼角多了幾道細紋,可是看上去仍然風韻十足。他的嘴角遷出一個冰冷的笑意,果然那時候的眼光是不錯的。
“許曼,我兒子小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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