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說話算數麽
淩桃夭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發火,問:“什麽是早泄?”她跟著單修哲之後,性知識就一直處於停滯不前的狀態。何況單修哲一向精力充沛,往往把她弄得暈過去,哪裏會有早泄這種概念。
單修哲覺得自己簡直用一個交易來自取其辱,他躁狂把頭埋進枕頭,“淩桃夭,你給我閉嘴!!!”他這一輩子都不要聽到這個詞,有心理陰影了。
淩桃夭見單修哲像隻鴕鳥一樣把自己埋起來,於是扯過被子,蓋住了自己光裸的身子。良久,覺得單修哲的心情好了一點之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那我們的約定還算不算數?”
單修哲悶聲回答:“算數。”
“真的?你真的會讓我見孩子嗎??”淩桃夭興奮地撲過去,臉上的表情甚是驚喜。她以為,單修哲不會這麽容易就妥協的。
“那你到底想不想見?”單修哲不滿地反問,她的語氣好像自己是個多不講到底的人似的。
“想,當然想。”淩桃夭頭點得像雞啄米一樣,慌忙起來穿衣服。
單修哲在她背後看著,那光潔的背,裸露的肌膚每一寸他以前都好好的品嚐過。以前的淩桃夭會像一隻貓咪一樣窩在他的胸口,尋找溫暖,他總是能在她身上找到一些有趣的東西。
他熾熱的目光讓她害怕。淩桃夭飛快地穿上衣服,劉海遮住眼眸,急急地走向門口:“單修哲,你快點帶我去見小然和小念。”
還是早上,小然和小念兩兄弟睡得正熟。小然似乎很喜歡這個發育有些遲緩的弟弟,昨天晚上死活不肯回自己的房間睡覺,說要補償這三年來的兄弟愛,逗得胡嫂咯咯直笑。
兩兄弟擠在一張床上,小念緊緊依偎在唐蔚然身邊,呼吸平靜。淩桃夭看見他們的時候,眼淚就再也沒有止住。
手輕輕觸碰著唐蔚然的臉,好像一不小心,這眼前的一切都會消失不見。她從來沒有想過,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唐蔚然一麵。在獄中,她每天都對著唐蔚然的照片,淚流滿麵,跟她同一個監獄的人看不慣她哭喪著臉,偷偷把照片給撕了,那一次,她就像瘋了一樣地瘋狂地和獄友打了起來。
那是她唯一能夠思念小然的東西,那是支持她過完非人生活的動力。後來,淩桃夭被人打得進了監獄裏的醫院,兩根肋骨骨折,軟組織嚴重挫傷。從那以後,淩桃夭的日子就沒有清靜過。每天都有不同的人來找麻煩,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不計其數。獄警也懶得管這些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隻要不死人,她們都不在意。
眼淚一滴滴砸在唐蔚然的手上,淩桃夭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太大的響聲,生怕吵醒他們。“小然……你還活著……還活著……我沒有做夢,你有溫度,你是一個活人……太好了……”
唐蔚然死去的三年,她在牢裏過得猶如行屍走肉,所以有時候在晚上,那些人把枕頭蒙在她頭上,狠狠打的時候,她也不曾有過感覺。那時的她會想,死亡是什麽感覺呢?會不會像傳說中所說,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她的親人,一個個地遠離她而去。留她一個人在世上,還有什麽意義?
連唐暖薇都不曾知道,淩桃夭曾經自殺過,隻是被獄警及時發現了,才沒有釀成慘劇。是沈齋過來開導她,拿小念這張王牌出來,說孩子不能沒有媽媽,她才一再地堅持了下來。
現在,能夠看見兩個孩子都活得好好的,她真的很高興。
“你見過他們了,走吧。”單修哲拽起淩桃夭的手,把她拖離了房間,他一向對淩桃夭的眼淚沒有抵抗力,好像那些眼淚就像珍珠一樣,砸在他心上讓他覺得疼。
淩桃夭依依不舍地看著床上的人,直到門在她眼前關上,她都不舍得把目光收回。而房間裏,唐蔚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抬起自己的手,上麵還殘留著淩桃夭的淚水和溫度,如此的灼熱。她哭了。是為了他哭的。唐蔚然眼簾垂下,這三年,她是不是也很痛苦?
淩桃夭被單修哲拉得快,腳步有些踉蹌,她心中氣結,狠狠地甩開他的手,問:“以後我要見孩子,是不是一定要跟你上床?”
單修哲直直地盯著她,嬌嫩的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明明應該是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偏偏對著他便是冷言冷語。單修哲心中像是攀上了一條蜿蜒的蛇,死死地纏住他的心髒,緊得透不過氣。於是,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早飯吃過了麽?”
“啊?”淩桃夭愣了一下。
“我問你,吃過早飯了嗎?”單修哲雖不耐煩,倒也乖乖地重複問了一遍,“如果沒有,就跟我一起吃一點吧。”
淩桃夭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的脾氣真是跟遙控器似的,一按一個頻道,換得真快。她沒好生氣地走下樓梯,道:“我沒有興趣跟強暴我的人一起吃飯,我要回家。”
單修哲喉頭梗了一下,卻也想不出話反駁,隻能跟在她身後,看著她走出門口。隻是等到門打開的時候,單修哲的眸立刻就冷了顏色。
難怪這麽急著回去,原來,情人一直在外麵等著。
淩桃夭也感到很詫異:“沈齋,你怎麽還在這裏?”
沈齋嘴角的笑意有些勉強,金絲眼鏡後的眼睛被擋住,看不起情緒,隻是語氣略顯低沉:“我在等你。”他在外麵等了這麽久,明明知道裏麵的人在做什麽,明明痛得快要喘不過氣,腳步卻像灌了鉛一樣地動不了。這輩子,淩桃夭就是他的劫數。
淩桃夭蒼白的臉上飛上了紅暈,想起剛才和單修哲做的事,就覺得異常的焦躁。沈齋是知道她要做什麽的,那麽……
“那,外麵走吧。”淩桃夭拽過沈齋,匆匆地往別墅外的公路走去。她是急著想要逃離這三個人古怪的氣氛,卻不知後麵的單修哲整個人都開始散發出死亡的氣息。
瀲灩的眸一刻不放鬆地盯著淩桃夭拽著沈齋的手,唇線抿得很緊,俊美的臉就算是陰沉滿布也是完美地讓人無法直視。
前一秒還在他身下的人,後一秒卻還可以跟其他男人親親密密,他真是傻,居然有那麽一瞬間想要跟她重新開始。單修哲轉身嘭地一聲關上門,全身的血液就像是凍結了一般。見鬼,他對這個女人是有多迷戀!
柏謙將聽診儀器收起來,又反複地看了看心電圖,臉色凝重。
旁邊的顧諾將扣子扣好,似乎對柏謙的沉默已經感到習以為常,語氣淡淡地開口問道:“怎麽,情況很糟糕?”
柏謙緩緩地抬起眼簾,呼吸凝重地點頭:“老大,你的心髒衰竭速度超過我預期,恐怕……”
“我知道了。”顧諾冷靜地打斷他的話,沒有讓他說下去。對於他自己的身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當他知道自己有心髒病的那一天,他就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老大,你別擔心,我一定會找到辦法讓你繼續活下去的,我……”柏謙見顧諾看淡生死的模樣,心中不禁擔心,連忙急急地想要給他一些生命的希望,沒想到顧諾低低地笑開了。
“柏謙,你我都清楚我已經活不了多久了,別安慰我了。”
柏謙一下子沉默了。
顧諾將身子躺在沙發上,雙手枕在腦後,一副悠閑的模樣,他金色的眸盯著天花板,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真是的,這不是在逼我加快計劃麽。”
那天之後,淩桃夭就再也沒能見到孩子一麵。每次隻要一靠近別墅,就會有人過來警告她。她隻能遠遠地看著小念的房間,心難受地就好像被螞蟻噬咬一樣。
唐蔚然有時候會躲在窗簾後麵,透過縫隙看見淩桃夭遠遠地蹲在花園後麵,一待就是一個下午。雨天就打個傘,刮風了就多帶一條圍巾。
後麵的小念不懂事,拉著唐蔚然的手,搖搖晃晃地踮起腳尖想要看看窗戶外麵到底有什麽好東西能夠讓哥哥看得這麽入迷,可惜,本來平衡力就不穩的他一探腦袋就唰地一下跌坐到了地上。地板都鋪上了傷好的軟毯,不會摔傷,但是唐蔚然還是嚇了一跳,連忙把他扶起來,查看他的身體。
“小念,有沒有哪裏疼?”
小念也聽不懂唐蔚然的話,隻是傻笑著,不停地叫他哥哥。
唐蔚然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還是比較羨慕你,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用煩。”自從上一次淩桃夭來看他們之後,他的心就軟了。還沒有出事之前,他們三個人過得很快樂,隻是後來,小媽變成了親媽,一直以為是親媽的人卻變成了不相關的人。身世的轉換讓他措手不及,結果又被他碰上個變態。
想到那個晚上,唐蔚然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或許,是他太過執著,畢竟讓當時懷著身孕的淩桃夭一下子拉住兩根繩子是不太可能的。她也許隻是不想放棄任何一個,結果,偏偏係著他的繩子斷了。
唐蔚然看了看外麵極好的天氣,忽然就笑了。他坐到地上,對地上在玩積木的小念說道:“小念,哥哥帶你去見媽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