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終於看見我的孩子了
唐暖薇進去的時候,人已經到得差不多了,溫馨像是一隻驕傲的孔雀,挽著單修哲的手穿梭在人群裏。唐暖薇倒也不訝異,今天這種熱鬧場合怎麽可能少了身為單修哲女朋友的溫馨呢?也真是奇了怪,既然兩個人這麽喜歡黏在一塊,索性結婚好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外界對於單修哲混亂的情史和婚姻史也隻是點到為止,和兩個女人的結婚離婚,簡直就像是八點檔的家庭倫理劇,看得人有些頭暈眼花,到最後因為太長了,反而讓人喪失了看下去的欲望。
唐暖薇見單修哲逐步向自己的方向走來,於是迎了上去,以免他看見自己繞道:“單修哲,今天是妖桃出獄的日子,你不會不記得吧?”
唐暖薇一開口便是非常掃興的話,周邊的氣氛一下子凝結了,人們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單修哲臉上帶著儒雅的笑猛然間冷了下去,“唐暖薇,我請你過來不是砸場的。”
“我怎麽了?”唐暖薇反問,理直氣壯的語氣,“我不過是告訴你一聲被你陷害入獄三年的前妻終於重新得到了自由,這也算是砸場?”畢竟是律師,雖然已經多年不當律師,可是口才卻是一流的好。
單修哲咬了咬牙關,卻沒有再反駁。
身邊的溫馨笑得甜膩,渾身散發著身為影後的氣場和禮貌。她挽緊了單修哲的手臂,連忙出來打圓場:“哲已經和淩桃夭離婚了,她的事和他沒有關係,大家不要誤會。當年是淩桃夭自己見錢眼開,替黑幫洗黑錢,現在出獄了,想必也覺察到重新做人的重要性,哲會為她高興的。今天是小念的生日,就別再提這麽掃興的話題了。”
一番話說得圓潤沒有破綻,給了單修哲台階下,也讓周邊人覺得她大度有禮,但是唐暖薇卻聽出了諷刺的味道。嗬,重新做人?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情,談何重新做人?她的妖桃在裏麵倍受欺負,而這個男人卻可以左擁右抱,享清福?呸,做他媽的春秋大夢!
唐暖薇看著溫馨抓著單修哲的手,冷笑一聲:“對,就這樣抓緊了,千萬別鬆手,要是再跑了追回來多麻煩。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種戲碼想必影後你手到擒來吧?你的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和你口中所謂重新做人的淩桃夭生了個孩子讓你養,這個便宜媽媽當得滋味挺不錯吧?不過勸你還是生一個吧,否則,別人還以為你不會下蛋呢。”
夾槍帶棒的一番話讓風度良好的溫馨都變了臉色,但是礙於周邊人的眼光,她還是吞下了這口氣。她和唐暖薇不一樣,唐暖薇可以毫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但是溫馨不行,她要別人眼中的自己是完美無瑕的。
單修哲倒是看得熱鬧,對唐暖薇的諷刺他已經練就一身金剛不壞之身,有時候想想,被唐暖薇罵罵,壓抑的內心可以暫時得到釋放,也是一件好事呢。原本,自己被溫馨要挾著,不得不做一些自己不樂意的事。這三年倒還好,沒有太過分的事,隻是出席一些活動,讓別人以為他們是情侶而已。
“抱歉,我和哲還有其他客人要招待。”好不容易壓製住內心的狂暴,溫馨拉著單修哲走遠。周遭人便也逐漸散去。
淩桃夭從廚房潛進去,對於單氏別墅,她幾乎是駕輕就熟,所以很輕鬆地就上了樓。下麵人多,她穿著白色的旗袍,倒也不引人矚目。隻是當她踏上二樓,才上麵清清楚楚看見單修哲和溫馨兩個人站在一起的畫麵,心髒仿佛被人插了一把刀,鮮血汩汩地往外流。
呐,淩桃夭,你真是學不乖,這樣的畫麵你在那個黑漆漆的小屋裏早就應該想到了,這樣子的心疼還有什麽意義?當他在這件別墅裏報警,你沒有等到孩子卻等到了冰涼的手銬,那時候的心疼難道還不夠麽?當你看見那些合約上的簽名和印章,難道還不夠說明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其實連陌生人都不如麽?至少他不會把一個陌生人陷害入獄吧。看看溫馨吧,那樣的人才能站在他身邊啊,而自己,隻不過是一個有前科的女人而已。
在人群中的單修哲忽然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視線,他霍地抬頭向四周看去,可是除了人還是人,根本沒有淩桃夭的身影。他無奈地笑了笑,怎麽可能?
胡嫂正在喂小念吃水果,當聽到門打開的聲音,還以為是少爺,於是頭也不回地說道:“少爺,今天小念很乖,有乖乖吃藥。您別擔心他,好好招呼客人便是。”
“小念,他在吃什麽藥?”輕輕的女聲從胡嫂背後傳出來,帶著嬌弱,疲憊和興奮,還有明顯的擔憂。隻是簡簡單單一句話,卻能夠讓人感覺到如此多的情緒。
胡嫂猛然吃了一驚,回過神,當看見穿著白色旗袍服務裝的淩桃夭時,愣了一下,不自覺地叫出了聲,“少……少奶奶?”
淩桃夭連忙把食指壓在嘴唇上,示意她小聲,“胡嫂,求你,不要叫人,我隻是想看看我的孩子,我的小念而已。求求你。”
她雙掌合十,不停地上下搓著,眼色中滿是祈求。
胡嫂心疼地看著已經瘦得不成人形的人,連忙把小念麵前的位子讓出來,聲音哽咽:“少奶奶,您說什麽傻話?小少爺本來就是您的孩子啊!這三年,您真是受苦了,怎麽能瘦成這樣……”胡嫂抹著眼淚,將手裏的剩下一半的藥水塞進淩桃夭手裏,“少奶奶,這是小少爺的藥,您喂他吧。我去門口幫您看著,要是少爺上來了就叫您一聲,不過您別耽擱太長時間,少爺一般隔一個小時就會上來一趟。”
“謝謝胡嫂,謝謝!”淩桃夭千恩萬謝,小心翼翼地接過藥碗。
麵前的孩子長得很瘦小,皮膚是那種病態的白,眼睛不大,但是很深邃,烏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轉著,別提有多可愛了。他專心致誌地玩著手裏的積木,小小的手背雖然瘦,但是也有窩,讓淩桃夭不由得想要捏一捏。
“小念,來,張口,媽媽喂你吃藥。”淩桃夭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藥水,吹涼了送到小念嘴邊,聲音柔得好像絲綢。
小念聽到不同於平常的聲音,稍稍抬起了頭,“媽……媽?”
從那張小嘴中聽到了稚嫩的聲音,淩桃夭激動地眼淚直直地掉下來,“是,小念,媽媽在這裏,媽媽在這裏。小念,媽媽好想你……”
“媽……媽,不哭,不……哭。”三歲的孩子,說話卻還是不利落,磕磕絆絆的,而且發音也不準。可是在淩桃夭耳中聽來,簡直就猶如天籟。那張小手很努力的湊到淩桃夭的臉上,把那些濕潤的淚珠擦掉,嘴裏還是一個勁兒的念著不哭。
淩桃夭終於忍不住,放下藥碗,一下子把孩子抱在了懷裏,小念身上特有的奶香讓淩桃夭沉迷了進去。她緊緊地擁住他,仿佛在擁抱著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她的孩子,她終於可以再見到了,再也不用看著照片流淚,而是實實在在地擁抱到了。
“媽……媽,疼……”小念的聲音讓沉浸在幸福中的淩桃夭猛然醒悟過來,她連忙鬆開,檢查起他的身體來。
“對不起,小念,媽媽太激動了,有哪裏傷著沒?”
小念搖搖頭,綻開一個笑容:“媽……媽,你……是媽媽。小念……灰常……想……”
淩桃夭眼中閃著淚花,用力地點點頭,“小念,我是你媽媽。對不起,這麽晚才來看你,媽媽也很想念小念,以後我們都不要分開了好不好?”
小念揮舞著小手臂,抱住淩桃夭:“好,不……灰開……”
咬字不清的語句逗得淩桃夭含著眼淚笑:“小念,是不分開。”
“灰……開。”
淩桃夭和小念正在忙著糾正讀音,胡嫂推著門便進來了。淩桃夭立刻就緊張了起來:“胡嫂,是單修哲上來了嗎?”
胡嫂連忙搖頭,蒼老的臉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道:“少爺現在被唐小姐纏住,脫不開身,趁著這空擋,我給您倒了杯水,一定累壞了吧?”看這副打扮,一定是混進來的,想著少奶奶自小少爺出生之後就沒有見過他,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悲涼。這個女孩子,命是真苦啊。哪有人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來不及見一麵就去坐牢了呢?反正她胡嫂死活不相信,少奶奶是那種會犯罪的人。
“小念他這三年來都在吃藥嗎?”淩桃夭看了看旁邊黑乎乎的藥水,有點難受。
“是啊,小少爺從出生就手術不斷,把少爺都急壞了。好不容易從鬼門關把人搶回來,也是一天藥片不離身。因為是早產兒,小少爺的身體和智力發育都比常人要緩。到現在,連爸爸都喊不清。不過少爺很用心的,那些藥水裏都加了酸甜的東西,讓藥水不那麽苦。小少爺也很乖,吃藥總是不哭不鬧,”胡嫂嘰嘰喳喳地說了一大堆,忽然發現麵前的淩桃夭一言不發,麵色有些難看,猛然間反應過來,連忙擺手,“少奶奶,我沒有責怪您的意思,小少爺早產是逼不得已的,您也不想啊。”
“小念現在變成這樣當然得怪她,”冰冷的男聲從門口傳來,帶著不容忽視的霸氣,“胡嫂,誰準你把無關的人帶進小少爺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