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容忍,而是因為,他從來都不在乎。
他從來……都不在乎自己。
時間走到晚上七點。
齊先生的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臉上,帶著稍稍的陰沉。
他的眼睛看了一眼入口,那裏始終沒有出現自己想要看見的身影。
安檢的時間已經到了,他站了起來,往裏麵的方向走去。
他特意買多了一個座位,就在自己的旁邊,機票也讓人送過去給她,但是現在看來,她應該是不會來了。
齊先生的眼睛看了一眼旁邊,將眼鏡取掉,閉上眼睛。
就在那個時候,身邊好像凹陷了一塊下去。
齊先生的眼睛隨即睜開,轉過頭來的時候,卻看見顧婉鳶就坐在自己的身邊。
她說道,“抱歉,路上塞車,來遲了。”
她的語氣平靜,帶著一點點的笑容,那樣子,讓齊先生愣了好久,接著,他慢慢的說道,“沒關係。”
兩人再也沒有說話,顧婉鳶閉上眼睛睡覺,而齊先生也閉上了眼睛。
在飛機起飛的那一瞬間,顧婉鳶想,就算是他不愛,就算回去也隻是一個人,他在心裏麵……總有一點點,自己的位置吧?
不像是葉連城那樣。
葉連城此時正在房間裏麵,手機上麵,是一片的平靜。
沒有電話,沒有短信。
這樣的她,真的會回來嗎?
他自己也不知道。
在顧婉鳶告訴自己,不想要繼續的時候,葉連城沒有拒絕。
其實他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了,在劉子軒問自己說要不要澄清一下的時候,葉連城拒絕了。
如果澄清的話,她怎麽回來?
這樣鋪天蓋地的消息,葉連城就不相信,她沒有看見。
而如果她看見了,卻還是選擇什麽都不說,不回來的話,他也沒辦法。
至少在這段感情裏麵,他也盡力了。
一段感情的開始,需要兩個人,但是如果要結束的話,往往隻需要一個人,堅定地說不,就夠了。
這些,葉連城都是懂的。
他就是想要知道,時央央真的是為了自己,還是因為顧婉鳶的話,正好就給了她遠走高飛的理由。
時間會證明一切。
很快,葉連城和顧婉鳶婚禮的日期來臨。
葉連城沒有讓任何的人來,就一個人,坐在教堂裏麵。他身上穿著筆挺的西裝,頭發梳了上去,堅毅的樣子,一如從前。
時央央的眼睛看著周圍不斷穿梭的車子,往前麵走的腳步,有點僵硬。
所以,最後她還是來了。
她知道的,如果自己見到葉連城的話,可能遭遇到的,是他冷漠的樣子,畢竟,自己在他最難的時候離開了他,還說了那麽多讓他傷心的話,他一定恨死自己了。
但是,時央央沒辦法,就算是這樣,就算是知道,他對會自己恨之入骨,但是,她還是來了。
至少,想要看看他,幸福的樣子。
時央央知道的,顧婉鳶會對他很好的。
一開始的時候,時央央也嫉妒而顧婉鳶這樣的要求,很無禮,但是顧婉鳶將自己的診斷書拿了出來,在看見上麵的字眼的時候,時央央就知道,自己沒辦法拒絕她的了。
她的生命即將要走到盡頭,而自己還這樣的健康,這樣幸福的機會,應該要讓給她的。
時央央原本以為,婚禮的排場會很大的,但是在看見門口那空空蕩蕩的樣子的時候,她不由有些發愣,她一度以為,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但是,她是按照報紙上麵的地址來的,這裏也真的是一個教堂,這樣的事情,應該是不會錯的。
就在時央央這樣想著的時候,人已經走到了教堂裏麵。
“你來了。”
聽見這聲音,時央央的整個人都震了一下,接著,她慢慢的抬起頭來。
葉連城就站在前麵的地方看著自己。
他手上,握著一束花。
而整個教堂裏麵,也就隻有他,還有她。
時央央的整個人都是一震,接著,她轉身就要走。
葉連城的聲音從後麵傳來,“你還想要走嗎?這一次走了,我不會在等你,也不會再找你,從今天開始,我們兩個,什麽都不是,什麽……也不會剩下。”
時央央的腳步,就這樣停了下來。
葉連城往前麵走著,說道,“你知道,在他們跟我說你的事情的時候,我心裏麵是什麽樣的感覺嗎?我覺得你真的是很傻,你難道不知道你,對於我來說,失去什麽,都不重要,隻要你在,就行了,這樣的話,你不是也曾經說過嗎?
之前的時候,你說過的,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都會在我的身邊的,但是,你食言了。我不怪你,因為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
這段時間裏麵,我總是在想,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樣傻的女人?但是偏偏我喜歡上的,就是你,時央央,從來……都沒有人可以像你這樣,讓我牽掛讓我難過讓我憤怒,既然你已經走進了我的心裏麵,就這樣走了,不是有點……不負責任嗎?”
說話之間,他已經走到了時央央的麵前,在他站在時央央麵前的時候,時央央的整個人,卻已經是淚流滿麵。
他的手指輕輕的摩擦在她的臉頰上麵,說道,“時央央,不要走,可以嗎?”
“但是顧婉鳶……”
“她會好好的,她已經跟她的丈夫走了,我說了,我和顧婉鳶之間,可能從來都不是愛情,不管是我對她,還是她對我。”
葉連城的眼睛裏麵,是一片的認真。
時央央已經是淚流滿麵,她啞聲說道,“但是……”
“沒有但是,時央央,我現在隻問你一句話,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時央央的眼睛看了他許久,最後,終於慢慢的點了一下頭。
葉連城終於笑了起來,接著,他鄭重的,將手上的捧花放在她的手上,說道,“那從今天開始,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時央央還沒有回答,葉連城已經低頭,將她吻住,用一個最長情的吻,代替了所有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