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冰峰之巔

  玄十七已經在很遠的地方止步了。


  秦有桑轉過頭看玄一。他的臉色已然發青。


  “玄一也隻能送公子到此了。”玄一自覺地放棄。再往前，就像一條溝壑。一步邁過去，渾身元氣被禁錮難以運轉自如。退回來，卻又能運轉自如。


  “昔日聖尊曾行到何處？”秦有桑望著麵前高聳的冰峰有些好奇。


  玄一指著冰峰高處：“公子如能再往上。會看到先聖尊留下的標記。”


  秦有桑足尖一點，飛向了冰峰高處。身影漸成一點黑影。


  玄一目瞪口呆：“沒想到他的修為高出我這麽多。”


  風如白刃席卷而過。秦有桑落在峭壁上，看著這裏的風如有實質般刮走一片浮雪。


  進聖宮之後，聶悠悠帶他登問樓。曾與風作舞。告訴他總感覺風中藏有劍意。如今一對比，問樓上的劍意如風吹弱柳。


  “師傅，你所得的劍譜並非不完整。練成後卻沒有劍譜上所的威力。究竟是什麽原因？”秦有桑看著淩厲的風喃喃自語。他按下疑惑，感受了下體內元氣運轉，頭頂玉簪流泄出淡淡光華，形成一道薄薄的護罩，讓他察覺不到寒意。


  再次飛身往上，秦有桑驀然看到上方峭壁上一行龍飛鳳舞的字：“聶虹止住於此。”


  鬥大的字深深刻在冰層之中。他下意識地飛過去，離字尚有一半距離，身體元力突然停滯不動。秦有桑早有準備，一副冰爪扔了出去，勾住了一塊堅冰。


  這一次，他終於知道了無法使用修為是什麽意思。懸在冰壁上，頭頂像隔了一層東西。往上元氣消失，下來元氣運行又毫無阻礙。


  他扯了扯冰爪，儲物戒指中早準備好的東西悉數取了出來。秦有桑扯住冰爪往上攀去。越過那條線後，能護體禦寒的發簪，身上穿的異獸皮通通成了擺設。從聖宮到元力無法流轉不過用了半個時辰。再攀至聶虹留書處，他回首，已看到太陽西去。


  “再往上，就能看到冰果。”秦有桑心裏想著這句話，手中冰爪用力往上拋去，勾住了上方一塊堅冰。


  這個動作讓他懸在半空喘息了許久。久到他眼皮打架想沉沉睡去。
——

  夕陽西下。聶悠悠終於出現在焚歇息的宮門外。


  “快黑了。”焚望著最後一縷能投射進殿堂的太陽提醒聶悠悠，“聖尊再不求我，恐怕歸陌公子就會凍死在冰峰上了。”


  聶悠悠拿出了一隻玉匣：“萬年冰果長在無法運轉元氣的冰峰之巔，也不是登上冰峰就能隨意被找到的。這裏有一枚，是聖宮開派祖師伽蓮聖尊昔日所得。大概這世間隻有她老人家才有能力摘到。八姐不是想要麽？平安帶回歸陌，本尊便送你。”


  “意思是這冰果是請我出手的酬勞？”


  “對。”


  焚微笑道：“不夠。”


  聶悠悠臉色難看之極：“八姐還想要什麽？”


  焚閑閑道：“赤鯉。聖尊難道想讓金宮殿赤玉霄一怒反叛？”


  她抬手止住了聶悠悠開口：“看在赤家也是六大世家之一，林家與之也有過情分。正巧聖尊又請我來聖宮吃茶。我便開口討一討赤鯉。”


  聶悠悠冷冷道：“赤鯉是帶翼衛外出巡邏時失蹤的。為何要向本尊要人？”


  焚看了眼色：“是不是在聖尊手中我不知道。但是我們找不到人，想來聖尊自然有辦法。太陽都移出殿外了。歸陌公子一心想得冰果，大概以為像個普通人再往上爬一截就能夠得著。等他想下冰峰，卻已無能為力。問劍法沒學到手，已成冰峰上的一具僵屍。真真可憐。聖尊不想要他成為自己的護身利劍了？”


  是。她不甘心永遠受獄神轄製。那個神秘的男人曾戲語，除非有人學會問劍，否則永遠難逃他的轄製。她一直記得清楚。


  “本尊也有一個條件。”聶悠悠高傲道，“我母親在位時，六大世家如何。我為聖尊時，六大世家也如何。”


  焚似笑非笑：“聖尊可以召回您的玄翼了。遲了，怕是有去無回。”


  她怎麽知道？聶悠悠心中大驚。聖宮大殿有陣法保護，神識照影絕無可能偷窺。難道世家六姓早有防備？玄翼一出宮就被盯上了？

  為了不令人起疑，玄翼體內的幽光如同當年對付焚一樣。被她封在體內一個不重要的竅穴之中。不影響元氣流動。若想控製，她可以隨意喚醒，從而控製那些玄翼。這樣的幽光並不能提升他們的修為。隻有她暗中製造出來的冥衛，實力全在九階以上。且不知痛苦，形如傀儡。


  赤鯉是赤家嫡係繼承人。六大家族看重。在她眼中無足輕重。而秦有桑卻能練成問劍法。又種有幽光，能被她控製。


  一番思索之後，聶悠悠選擇了暫時妥協：“好。救下秦有桑。本尊便交出赤鯉。”


  焚招手，桌上的玉匣到了手中。她打開看了一眼，裏麵裝著一枚晶瑩泛藍的冰果。她交給了狐無心：“聖尊請。”


  兩人並肩出了宮殿。焚脫下外袍，露出裏麵一襲紅色勁裝。身影刹那間消失。一點紅影出現冰峰之上，轉眼就瞧不見了。


  聶悠悠望向那處，情不自禁的生出羨慕之感。同樣的年齡，林的修為高出她一大截。


  玄一瞧見，低聲道：“聖尊，林八姐的修為不亞於歸陌公子。”


  聶悠悠輕歎：“世家。”或許是她心急。等到使者再來，這六大世家又算得什麽？——

  和聶悠悠繞了一個大圈子，焚終於達到目的。她隻擔心秦有桑犯傻，非攀至聶虹都上不了的地方。


  月亮已經出來，清亮的光將冰峰耀得透亮。焚看到了聶虹刻下的字，瞧見冰壁上冰爪鑿出的痕跡。


  幻影赤蓮驀然從她腳下怒放，托著她直往上飛。


  然而這一片潔白的冰峰上，焚竟然沒有看到秦有桑。難道他比聶虹修為還高？幻影赤蓮收縮融進她的衣裳。焚的身影如同一條紅線，飛向更高處。


  以她的速度。低頭已經看不到聶虹留字所在。焚疑惑，秦有桑會在哪兒？她落在冰峰一處堅冰之上，無意中抬頭望。夜空中月影閃了閃，兩個月亮瞬間重合。再仔細看，月亮懸在高空，像是她剛才眼花了。


  自從狐宗陸續告訴她往事後。焚就想到了秦王城鳳凰台的雙月奇景。這座四方鬼獄的幕或許也是假的。


  那麽，是否超越聶虹留字之後的秦有桑被獄神發現了呢？


  焚衝飛起。幻影赤蓮虛化的紅影如同烈焰燃燒。一重重結界被幻影赤蓮無聲融化，焚感覺身體一輕，就像從湖水中跳了出來。


  她終於看到了山峰之頂。


  頭頂的蒼穹上也有一個月亮，數點寥落星辰遙不可及。腳下卻多出一重幕。結界之中月影星辰閃爍。


  她收了幻影赤蓮。元氣暢通無阻。焚朝峰頂飛去，眼前一亮，她看到一個鋪薄白雪的圓形建築。


  “原來。那座鬥獸場便修在撐雲柱之巔。”˿E;╄E00;E0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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