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白挨一頓揍
如果沒有被秦有桑扔進異蟒的胃液汙穢裏,弈之羽覺得自己還有蒙混過關的可能。不過,他就不明白了,林沒有和他一同回來,自己還把所有的事都扛了下來。既沒有扯到他秦有桑,又也沒有拉林下水。他又哪點不痛快了?有病吧?!
秦有桑在石榴樹下擇了一張椅子坐了,手往炭爐中彈出一縷火焰,拿出一甕水倒進了壺中。拿出柄牙骨鮫紗麵繡五毒圖案的蕉葉扇輕輕扇著火。見弈之羽還愣站著,不由譏諷道:“不想坐的話,便隻能跪了。”
罷他眼睛就亮了,唇邊也有了笑容。
秦有桑一提起到這個跪字,弈之羽心頭的火呼啦啦地就燒起來了。
這間院子的防禦陣法在林閉關時他就已經探過了。弈之羽心裏很清楚。陣法開啟後,裏麵哪怕把房子拆了,外頭都聽不到一絲聲響。
秦有桑大概是不想讓人偷聽到什麽吧。
不過眨了眨的時間,弈之羽已經有了對策。他露出受寵若驚的神色走過去,心地坐在了秦有桑對麵。
看著秦有桑手中的五毒蕉葉扇,弈之羽諂媚地笑著:“道君親手煮茶,弟子怎麽受得起?我來我來……”
秦有桑輕輕一扇,那爐裏的火分出一縷呼呼直撲弈之羽的手:“莫要燙著了你。”
飄忽的火焰成了純淨的藍色,像毒蛇吐出的信子。弈之羽縮回了手,訕訕道:“那弟子就不客氣了。沒想到弟子還有這般好福氣,能得有桑道君烹茶服侍……”
秦有桑睃了他一眼。
弈之羽當沒看見,隻盯著爐上茶壺,垂涎欲滴的模樣。
“林在哪兒?”
他一開口,弈之羽整個人都鬆懈下來。原來還是為了林。秦有桑該不會以為他把林怎麽著了吧?弈之羽委屈地道:“我不知道呀。”
捏著五毒蕉葉扇的手頓了頓,秦有桑淡淡道:“本座來此之前,剛去了一趟守望峰戒律堂。本座斬殺那條七階異蟒並非不可對人言的秘密。你為何要隱瞞?”
“當然是為了。我可不想她被那些欽慕道君的女人惦記。”弈之羽昂著脖子,憤然道,“我一個人把事都擔了。道君還有什麽不滿意?”
“你我心裏清楚,放整人蠱救走你的是她。那麽,她人呢?”
聽到隻有弈之羽一個人獨自回來,秦有桑又急又悔。
傳訊符上附有主人的神識。他給了焚一疊自己的傳訊符,她隻要使用,他就能收到。但是焚沒有給過他。他便不知道焚的蹤跡。
她放整人蠱救了弈之羽,然後失蹤了。秦有桑隻能找弈之羽。
弈之羽歎了口氣道:“對!救走我的是她。可是她救了我之後為了讓我獨自擔下所有的事,把我獨自扔進傳送陣。我走後,她還毀了傳送陣。我真不知道她去哪裏了。”
等她回來。秦有桑想,是不是該印一道神念在她識海中。
“水沸了。”秦有桑不再提林。他舀了一勺茶,行雲流水般衝泡。茶香就從樹下四逸散開。
這茶有股很特別的味道。茶香之中帶著一股寒冽的冰雪氣息。瞬間將驕陽的熾熱都衝淡了幾分。
弈之羽待到水溫能入口時一口飲盡。
秦有桑輕嗅茶香,淺綴,三口飲盡。
茶入口滋味綿長回甘。
“此茶名叫雪山雀。茶樹長在一座奇特的高山,每年二月春來茶樹綻生芽孢朵朵如雀舞。三月初卻有一場倒春寒,大雪落下積在茶樹上。朵朵芽孢便被包裹在晶瑩如水晶的冰中。粒粒采下,製成了無垠大陸獨一無二的奇茶雪山雀。”秦有桑淡然完,眉弓下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異彩,“好喝嗎?”
弈之羽眨了眨眼睛:“道君親手煮的茶,哪怕是路邊大葉粗梗茶,也是極好喝的。”
秦有桑笑了:“以前喝過嗎?”
不等弈之羽回答,他愜意靠著椅背,隨手拿起五毒蕉葉扇輕搖:“本座方才過。來之前去過一趟守望峰戒律堂。無常真人告訴本座,弈沒有撒謊。這麽好的弟子,他起了惜才之意,很想招你進守望峰。”
弈之羽自然是撒了謊的。然而無常真人對他用了真話蠱。卻他沒有撒謊。
原來這才是秦有桑的目的。弈之羽輕笑著拿出了一塊木片,和老紅蟲給焚的一樣:“在集蠱店買了很多蠱,老紅蟲一高興,給了我和一人一塊能避蠱蟲的木頭。有桑道君可解了心中疑惑?”
原來早有準備啊。將弈之羽眼中飛快閃過的得意瞧得一清二楚。秦有桑一口氣就憋在了胸口,臉色一沉:“這座防禦陣叫靈龜十方陣。陣法開啟,哪怕這座房子被夷為平地,外界也聽不到一絲聲響。”
弈之羽一副受教的模樣:“哦。好厲害。”
秦有桑淡淡道:“本座的意思是在這裏隨便怎麽揍你,也是叫不應叫地地不靈。”
蕉葉扇一扇。扇麵上一隻蠍子嗖地飛向弈之羽的麵門。
距離太近,弈之羽似嚇得呆住,手忙腳亂招出真氣凝在麵門。那隻蠍子與之直撞,砰地一聲,弈之羽連人帶椅摔倒在地上。口中連叫:“道君饒命!弟子何錯之有?”
這樣也試不出來,心性真夠堅韌的。如此……秦有桑收了蕉葉扇,冷笑起來。喜歡裝是吧?身影一晃出現在他麵前,也不用真氣,一腳就踹了過去:“也是你叫的?!”
不用真氣是吧?太他娘的好了!弈之羽翻身躍起:“有種就別拿元嬰修為欺負人!她有喜歡你嗎?”
秦有桑呆了呆。心裏一股酸意泛起。她隻過喜歡弈之羽。隻對他過這樣不喜歡那樣不喜歡。哪怕被他逼著,她也喜歡……也排在弈之羽後麵。
元嬰的威壓修為如山壓向弈之羽。他氣得渾身哆嗦。尼媽這麽不要臉?欺負他現在不方便還手就還偏用修為?
雨點般拳拳見肉的聲響後,弈之羽已經癱在地上,一張臉青紫紅腫瞧不見半風顧盼神飛的俊逸。
秦有桑長長地呼了口氣,痛快之極:“本座就用元嬰修為欺負你怎麽了?敢和本座搶女人,活該被揍!”
和他搶女人?!哈,終於承認了!弈之羽腫漲的眼縫中射出一縷寒光,惡毒的道:“她不喜歡你吧?揍我揍得越狠,隻能明你心虛得厲害,哈哈哈哈!”
又一陣拳打腳踢後,弈之羽嘴腫得已不出話來。
秦有桑軒眉道:“管她喜不喜歡。她是本座瞧上的。除了本座,她誰都不能喜歡!”
他開了防禦陣法,拎起弈之羽扔到了門外。一步邁出院門站在石階上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忘了告訴你。本座來之前還去過一趟雙月崖。酒長老親口為你作保。所以……本座的意思是,這頓揍,您白挨了。哈哈!”
笑聲嫋嫋未散,人已消失無影。
弈之羽氣得目瞪口呆,恨恨地捶了下地麵,啐出一口血沫子:“秦有桑,你真他娘的奸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