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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美人相邀

  得到這方境界後,焚往裏麵扔了棟竹舍應景。一直沒有時間進來布置。


  當時聖宮驚變,她正在廚房給聖尊熬藥,下意識地拿了些吃食廚具和藥材。平時的修煉之物隨身之物仍然放在腰間儲物袋中。以至於進了境界才發現裏麵連件衣裳都沒有。


  秦有桑看見她一身囚衣定會浮想聯翩。


  尋常衣飾倒也罷了,囚衣必需給他一個解釋。她被誰囚禁過。


  焚想著又覺得心煩,為這件衣裳她又要多編一個故事。


  聖域修混沌之氣,並不主張辟穀。她的修為可以辟穀。林不行。


  玄門修士未至築基修為,不能辟穀。林連煉氣一層都沒達到,絕無可能辟穀。


  境界中沒有煉丹的材料,連丹爐都沒有。她也拿不出辟穀丹。扔進裏麵的食物最多還能再撐半個月。采點黃精竹筍再撐數。終究還是會斷糧。那時侯怎麽辦?

  沒有食物,勢必要出境界,殺異獸取食。她煉氣一層都沒達到,如何取信秦有桑?

  ……


  她都落到這般境界,還要如此勞神思慮如何喂飽一個大男人?


  ——真他娘的堵得慌!焚攥著拳頭,氣得捶胸。


  總之,放秦有桑出來之前,她要想好如何將故事編得合情合理,堵住所有的懷疑。


  焚細細回憶當時探查秦有桑的情形,突然想到一事,捂著嘴笑得吭哧吭哧的,像隻正在啃板栗的花栗鼠。


  自從神識被禁製彈回來,秦有桑直接被關了兩,挨了兩餓。


  他不在乎!


  清楚自己的狀態後,無需符籙封門,他壓根沒有出門的欲望。


  秦公子也是有性格有脾氣的。餓死也幹不出拍門喊救命的事。


  他在饑餓中清醒著,嚴肅地思考自己的將來。


  幼時青山宗到王城收徒,一眼相中了他。決定了他的未來是名揚無垠大陸的才修士。


  失去修為。關於未來的選擇權重新回到他手中。他將來做什麽?宗門九峰三崖外事堂無數。他去某外事堂當個供奉靠眼力給宗門鑒寶選材料?或者回俗世王城當個萬夫莫敵的大將軍?滾蛋吧!都是被人指點議論下茶的點心。還不如呆在這避世的境界裏舒心呢。


  氣變就變,鵝毛大雪紛揚飄落。不到一柱香時間,竹舍裏就凍得跟冰窖一般。秦有桑凍得直哆嗦,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再堅固的身體,也會感覺寒冷饑餓。這個認知令他無比傷心。


  他怎麽會認為呆在別人的境界裏會過得舒服?他腦袋也廢了?

  他還想什麽未來?他該想想那個神秘的冰雪姑娘林究竟想做什麽。


  焚進屋的時侯看到秦有桑將薄被裹在身上,像個傻呼呼的蠶蛹。


  曾經的元嬰,如今像個普通人一樣怕冷。真真可憐。


  你可憐,我可憐。你比我還可憐,所以我就不可憐了。


  焚幸災樂禍著,心情頓時好轉。冰雪般的臉上綻開了笑容,毫不掩飾她的雀躍與歡喜:“下雪了!好大的雪!水都結冰了。”


  秦有桑氣壞了。


  這丫頭有空間珠,在空間中四季都能隨她心意而動。突然異變的氣就是這丫頭隨心所欲變出來的。一副驚喜模樣裝給誰看啊?


  欺負他沒有真氣不能用法術……他除了被欺負還有什麽辦法?

  常言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這句話有兩種意思。一種是字麵含義。屋簷太矮,人隻能低頭才不至於碰破頭。另一種是寓意,麵對困境,暫時避讓。


  秦有桑不是普通人。他生於王族,拜師於大宗師,修煉至所有修士企盼的元嬰境界。他這種人是有傲骨的。哪怕矮於屋簷,也隻會往上挺一挺脖子,撞破屋簷頂出個洞來。


  所以,在看到焚的喜悅時,他偏不肯幾句好話順著她的意,譏諷道:“故意弄出這番冰雪地,裝什麽真?想讓秦某凍得發抖出去堆雪人逗你開心,別作夢了!”


  這位秦道君經脈盡廢,還當自己是昔日高高在上的元嬰高手?白吃白喝白住還傲驕著不給主人好臉色看。如果不是想利用他混進玄門弄點高級功法……就他這驕傲孔雀的態度,她能花式虐死他!

  焚心裏磨拳擦掌把秦有桑蹂躪了一番,臉上依舊一派真神色。他譏諷她裝真,她就裝給他瞧瞧。雪白的臉,烏蒙蒙的眼,微微傾著臉,聲音細細柔柔的,手指頭還繞著一縷發絲轉啊轉……這一刻她真像極了不諳世事的十七歲少女,嬌憨單純:“我對堆雪人沒興趣呀。”


  胸口像被打了一拳。那細細嫩嫩的聲音讓秦有桑心都緊了。她裝出來的細嫩話和記憶中的聲音如此相似,讓他沒來由地勃然大怒:“戲耍秦某有趣?!”


  隻要焚再敢撩撥,他定讓她知曉什麽叫比元嬰之軀還堅硬的拳頭。


  凍得蒼白的俊臉因為怒意刷上了一層紅暈,眼神凶狠。反倒讓焚覺得他比平時順眼。不過,嘴上逞痛快有什麽意思?她是個很實在的人。她不和他鬥嘴。


  焚拿出一包皮毛一張驅寒符放在桌上,並不否認是自己改變的氣,聲音也不輕柔了:“今日大寒。家裏還存著一隻戈壁岩羊的羊腿。今晚我想涮鍋子吃。你不懂,涮鍋子這種事一定要寒吃著才舒服痛快。對了,家裏沒有男人的衣裳,找到塊毛皮。你將就用吧。”


  罷就走了。


  她不信,餓了兩之後又逢冰雪地。秦有桑還能靠他的骨氣撐著不來。


  就為了吃頓熱呼的鍋子弄出鵝毛大雪來?秦有桑盯著那張驅寒符看了半,確認對方沒有想凍著自己的意思,不由苦笑著自語:“我這是老了麽?猜不透姑娘的心思了?又白生氣了?”


  被餓了兩,一句冷涮羊肉鍋子勾銷了秦有桑所有的憤怒。


  他承認,不該用神識去偷看姑娘的閨房。姑娘餓了他兩,如此生氣,隻能證明當時她一定在洗澡。所以這是他的錯,他不該生氣。


  林送來了驅寒符和毛皮。邀請他一起涮岩羊鍋子。顯然並非有意想凍著他。他更不該生氣。


  總結完畢,都是他的錯。


  做好心理建設的秦有桑自如地將驅寒符拍在了腿上。一股暖意從腳上升起。他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焚送來的是一整張硝製好的毛皮。黑色的毛泛著幽藍的色澤,皮質很軟,入手極輕。不知是何種異獸的皮。


  難道要他裹著這塊毛皮出去?秦有桑看了眼身上都快破成布條的外裳曬然一笑。美人相約,賞雪涮鍋子。他怎好一身襤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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