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養生做功，壓榨勞力是曆練
“我什麽時候規定過了？如果光搬磚就八毛，那你一不都四五百了，告訴你，年輕人，世上沒有那麽好的事情，你現在是寄人籬下，給你一個工地的任務已經很不錯了，你以為是挑金選銀？給你一口飯吃，就要有一口飯吃的覺悟。”鄭老二氣息十分雄厚，可見他是一個長期鍛煉的人，比起那個隻會莊稼把式的東哥，甚至還要強一些，但是論及武功，卻遠遠比不上孫正和那王然。
孫正冷眼看著他：“那你怎麽劃分這個錢？我來這裏是賣苦力不假，但我也有尊嚴。”
“有尊嚴就不可能來賣苦力了！”那鄭老二大笑一聲：“你這年輕人，有些意氣，有本事去外麵找個正式工作啊，還不是一個廢柴？”
“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鄭老二嘟嚷著。
那周元道：“算了算了，這都是事，是事，你要為你未來著想。”
孫正其實也不想跟他衝突，於是壓製住氣焰，想來那個田延，的話都是鬼話，胡言亂語，根本不作數。
什麽搬磚八毛，這隻是一個環節，要運沙，搬水泥，甚至還要砌牆，一到晚，幾乎沒有什麽時間。
所謂的搬磚，原來是這個結果，難怪很多搬磚工人叫苦不迭，一個月到頭也就四五千，這是四線城市的工資，卻不比沿海地帶，沿海那裏，早就破萬。
孫正沒有意氣用事，他現在是缺錢期間，還要為李珍珍和她父母還人情，如今也沒有別的工作，不得不在鄭老二手裏做事。
社會就是如此殘酷，也難怪以前很多農村或者工地出來的人士，選擇去涉黑，販毒，因為這些行業給他們看到了賺錢的容易性。
真正的社會，隻有經曆了才知道不易。
鄭老二嗬斥道：“快去做事，不然扣工資！”
周元也拉著孫正，“走吧。”
“好。”孫正咬著牙，然後抬起了一個車子，運輸沙礫。
他快步將車子推到一旁，然後拿起了鏟子，用力一挖，接著一顆顆沙礫被放入了鏟車內。
然後他一番苦力，將車填滿，再運輸到指定位置。
對於一般人而言，這等體力活尚且不容易，對於孫正來，這是一個考驗。
以前覺得搬磚挺容易，真正來了，才知道搬磚不止是搬運磚頭，還有很多體力活和技巧活。
推上一個坡段，接著他將沙礫倒下去。
在鄭老二的指揮下，他繼續去和起來水泥。
整個山包都是水泥，他還要從一旁衝水，加水是一個很麻煩的工序。
水流進入水泥中，很快變得稀釋，接著孫正將水泥翻開，然後再炒豆子一樣，幾個翻雲，水泥漸漸變了顏色，從深灰色，變得淺灰色，最終有點隱隱發白。
這算是和好了水泥。
周元也覺得孫正是一個搬磚的料子，又快又好，幾乎一上手，就沒有停下過。
孫正何嚐不是為了生計，在這個社會，當個和尚都要學曆，學曆不夠，一輩子也隻能鏟鏟這些水泥。
想涉黑？除非首先你要有一批人，甚至有一個公司，甚至要有不怕死的覺悟。
孫正自然做不到，他隻能在這裏寄人籬下，做著辛苦的事情。
一個上午很快過去，他一個磚頭也沒有搬。他知道，下午的體力活會更加深重，自己不得不順應。
反正至少還有一千塊錢的保底，自己首先要還清珍珍父母的錢。
他不是一個欠人人情的人，做人方麵，他從來不差。
鄭老二看孫正如此好掌控，卻好像是一個永動機，不得不笑了，然後拍拍孫正的肩膀，道：“你去吃飯，今給你加一個雞腿，看你如此賣力，不錯，我看好你，加油，下午有的是磚頭搬！”
孫正也幾乎累壞了，他從來沒有經曆這麽高強度的工序，即便是在徐老頭那裏練武。他也是吊兒郎當。
在這裏，他體會到了什麽才會社會。
孫正中午就在食堂吃飯，果不其然，加了一個雞腿，都是那鄭老二要求的。
周元笑著道：“看，這就是辛苦的成果。”
他們的飯菜油水很少，需要吃很多才能吃飽。
孫正也不挑食，反正在徐老頭給他的磨礪下，他早就已經領悟到了辛勞。
快速吃完飯，然後他就端坐在一旁的工地座位旁，這裏都是一些三十以上，五十以下的中年人，很少有像他這樣的年輕人。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在這裏幾乎是一個笑柄，吃苦的人，也不過是拿著這些工資，養活自己，維持生計，根本無法成為一個人上人。
孫正越是搬磚，越是體會到了工地和正式員工的差距。
他不會一直呆在這裏，給他半年的時間，他會改變自己的命運。
“來，抽煙嗎？”這是一個叫做泰哥的男子，遞給他的。
也是他們一隊的成員，他抽著手中十塊錢一包的軟白沙，吞雲吐霧，看孫正如此賣力，也想要拉攏一下他。
工地工人，一般都比較鐵血仗義，因此以前經常有涉黑成員和工地工人打架的視頻，最近這些越來越少了，是一件好事。
孫正擺擺手：“我不抽煙，謝謝。”
“我看你也這麽年輕，年輕人，能吃苦是一件好事，但也要量力而為，我看你今怕是累壞了，是我的兩倍的體力。”那泰哥道。
孫正笑道：“無妨，我隻幹半年。”
“幹半年你準備去哪裏？”泰哥問。
一旁端著飯吃的周元，也在那裏忍不住要問。
周元是和孫正一個年紀的，他其實也是周邊農村出身，因為從父母殘疾，從而養成了他堅毅內向的性格。
看他平日唯唯諾諾，不敢話，其實內心十分堅韌。
孫正道：“我打算去考學，我覺得，周元，你也可以考學去。”
周元苦笑道：“孫兄弟，你別取笑我了，我哪裏能夠考學？”
那個泰哥嗬嗬一笑：“孫正，你有本事啊，能文能武，祝你到時候成功。”
顯然，二人對孫正都不看好，雖然明麵上話得不錯，可真正心理怎麽想，孫正也很明白這二人。
淪落到了搬磚，這輩子恐怕都好不起來吧。
一番沉默之後，就聽到了鄭老二的吼叫聲，然後孫正站起來，前去麵前，接著就被安排搬磚。
下午的時候，足足有五車的磚頭運來。
即便是孫正，他也身體吃不消，他修煉養生功法本來細膩肌膚，可是現在一不到，手上都磨著一些繭子。
這些繭子微微發痛，孫正知道這麽蠻力幹下去不校
於是在搬磚的時候，他施展了一個技巧，就是借用“五禽戲”中的“鳥飛”，以及“八段錦”中的“兩手托理三焦”施展。
上步一抬，借用一個姿勢，再借力運氣。他現在氣血氣血，血流的速度明顯比氣要快。
如果能夠氣血合一，他就證明可以達到了“煉精化氣”。氣血速度一快一慢，這顯然是他氣力不足。
就見孫正動作姿態有些別扭，開始借用兩種養生功，配合呼吸法進行搬磚。
磚頭在他的手中，像是玩具一樣，輕鬆拿起，輕巧放下。
就連周元都為之吃驚：“你這是什麽搬磚方式？教教我！”
“這叫做八段錦和五禽戲，你跟我學，上呼下吸，左呼右吸，下探上拿，左支右岀。”
“太複雜了。”
那周元撓撓頭，覺得這動作實在有些難學，他的悟性顯然不如孫正。
孫正道：“我手把手教你，抬起磚頭的時候，想象你在托舉一個普通的物體，然後呼吸在手，腰杆用力，眉心深鎖，你眼光六路，千萬不要太急忙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周元反複試驗，果真如此，每次把磚頭想成別的東西，例如吃的，他就覺得輕鬆了不少。
加上無形中的呼吸作用，使得他搬磚用力也沒有那麽沉重。
這就是“心理學”的一種方式，具體類似於“精神勝利法”。
思維是一種想象的怪圈，一旦思維和手足形成了反射，接著假的就能成為真的，真的也能成為假的，真真假假，弄不清誰是誰非。
孫正也是從“意拳”之中領悟到了真假轉換，在現實中，很多事情需要真中帶假，假也成真。
不止是這搬磚，在人情世故裏，很多人把自己的假象當成了真相，也就混得如魚得水。
很多詐騙犯也是如此，他們善用假的東西，來獲得真的鈔票。
孫正自然不是這類人，他教授的也都是正道。
很快，周元熟悉了操作，他的速度明顯麻利許多，甚至比孫正還要快速。
孫正也明白，自己在體質上雖然勝過他，但是體力上未必比他強。
體質和體力，一字之差，卻存在多般相異，體質是指代一個饒筋骨，血液，經脈，內髒，代謝，精力。
而體力則是純粹的肉體力量。
有的人體質很差，可是體力很好，這就是外強中幹。
有的人體質很好，體力卻很差，這便是外柔內剛，近乎養生養老。
孫正要兼並兩者關係，卻是十分不易，體質體力，字字珠璣，在他的腦海裏形成碰撞，隻有二者合一，自己方能突破桎梏。
如今在這裏搬磚，再好不過，是他曆練的一種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