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散打招架，三步八拳威震湘
那黃發青年滿地打滾，頭頂玻璃渣子紮滿，痛苦萬分。
孫正也不直視他，回頭一看，就見到了那個東哥，人高馬大，他身邊的苗穎幾乎發抖起來，看到孫正氣焰雄雄的模樣，震驚、懼怕、擔憂的神色發自麵龐。
那東哥看了一眼四周，哼了一聲：“子，你還真是厲害，一個人撂倒了兩個，今日冤家路窄，老子就讓你看看厲害！”
他回頭使了個眼色，“還不去讓我湘州三步八拳高手王然出手！”
“東哥，你們能不能不要打了，也沒什麽過節。”苗穎咬著牙道。
東哥狠狠一瞪眼，“你真是太婦人之仁，我東哥之所以能立足在這裏，自然是要好勇鬥狠，才無人敢欺在我的頭上。”
“你盡管來，我倒是要看看那個三步八拳有什麽厲害的。”
孫正淡淡地著，他心中卻升起了一陣浪潮。
三步八拳，又稱之為八拳，是湖湘武術的一種，據傳是民國時期，長沙人陳雅田，跟長沙的一位言先生學拳。言先生從好學，善於技擊之術，因為家中貧苦，所以遊曆江湖，結果後來敗於河南，於是就歸園田居，回歸湖湘之地。
某一清晨，言先生在一旁調息閉目，鶴在他旁邊展翅，一隻蛇也突然從雜草中出現，與他家裏養的鶴相鬥。蜿蜒進攻，鶴則左右迎琢，柔而有力，鶴翅撲擊，勢疾神速，於是頓悟拳理，創下這一門絕技，叫做“八拳”。
“八拳”，兩手似牛角，兩腳如犁，二步一勢，勢勢勇狠，變化多端，拳架短，進退有方。
這一門武功至今依舊廣為傳承，但也在湖湘之地，很少在外打出名頭。
三步八拳，講究三五步之內，籠罩範圍，劈頭蓋臉，連續打擊，一般無人能夠應對這短而有力的重擊。距離感有點類似“詠春”和“寸拳”，但實際上與兩種武功差別巨大，往往不是手臂用力，而是腰腹部位用力，借助腰部轉動，從而讓施加大力，直拳而出，如鬥牛衝。
拳不算大開大合，卻自有一派風骨，這就是三步八拳。
孫正知道那個東哥還請了一個“三步八拳”高手，心中微微凜然。
那個王然不知道是“三步八拳”中的王潤生什麽人。
要知道，王潤生曾經擊敗過俄國大力士多維諾夫斯基，可以是一代高手，也是後來那才陳雅田的弟子，也間接繼承了言先生的傳常
見孫正木然在場，那東哥心知唬住了孫正，嘴角微微一翹，然後忽然從一旁抽出一根棍子。
他擺了一個架勢，卻是出自“長拳”的馬步架勢，與那“三步八拳”差別太大。
“三步八拳”不是任何人都能學會的，這門武功首先就要勇武異常，一往無前，而這個東哥顯然還沒有這個本事。
“看你往哪裏逃！”東哥一聲怒吼。
四周因為聲音嘈雜，他的吼聲全然被遮蔽，可也壯了他的膽子。
猛然一棒子，如日上杆頭，淩厲無比，從高到低，狠狠壓製而來。
孫正看著他用“長拳”的技法去施展棍子，心中忽然一動，想起了“八段錦”中的“左右開弓似射雕”。本是養生功法，可是一旦施展起來，與“散打”結合，就發生了變化。
他拉開馬步，“八段錦”這招也如“少林長拳”一般，隻是多了一瞻黑虎抖尾”。
“黑虎抖尾”是“散打”中的招式，與“八段錦”這馬步拉開，幾乎相得益彰。
隻見他的步伐曲彎，忽然拳頭上揚，抖落腰杆子，身上肌肉一彈，猛然鬥衝到了對方的麵門。
這東哥居然是眼前一花，手中棍棒根本來不及打出，就被孫正衝到麵前。
一拳打出，好像花亂墜，眼冒金星，他整個人連番退後，卻見孫正繼續出手，又是連續的“黑虎抖尾”，拳頭不斷披掛出來，像是簾帳掀開又落下，落下又掀開，大開大合，力道渾厚。
散打本就需要技巧，各種散打套路，曾經作為開辦武校的父親孫義來，幾乎是信手拈來，而他的兒子孫正，也同樣深的傳常
落步為錘，進步為棍，退步為掃，守步為圈。
孫正深得“散打”的精髓，招式落下，幾乎又是兩下在東哥麵門。
東哥早就眼花繚亂，嘴角更是被打得抽搐，他連續後退，連棍子都拿不穩了。
卻見孫正再進步為連續出拳，打在了東哥的胸膛上。
心口本是打擊的最佳位置，中心是一個穴位，據是“死穴”，如果用力過猛，會使缺場身亡。
東哥中了心口一拳，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滿頭大汗，之前就覺得這個年輕人不好對付，如今更是覺得完全托大了。
那邊的苗穎驚叫道：“你們別打了！”
孫正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隻是試牛刀而已。”
他回身一動，來了個“長鞭揮灑”，腳力一抬，抽如鞭腿，橫掃過去，東哥健壯的身軀終於挨不住攻擊，倒在地上，撲通一下，腦門更是撞在了門前，目光中帶著恐懼和震撼，這個年輕人究竟什麽人？
聽他隻是一個輟學青年，可是怎麽可能有如此實力？
他的長拳施棍，連一招都沒能動到對方的邊緣，就被對方徹底拿下。
最為震撼的是，對方似乎招式意猶未盡，如果繼續打下去，他至少會死在這裏。
東哥頭腦撞在門上，徹底不清醒了。腦海最後閃過的是一陣陣憤怒。
孫正拍拍手，黃發青年和那個中年人，都哼著起身，卻被孫正一把擒住：“你們最好給我老實一點。”
“我們不敢不敢了。”那兩人懼怕無比，孫正在他們眼中現在就是王老子。
隨手動作，就讓東哥失利，轉而成為了一個廢物，他們自然再也不敢動彈，甚至不敢去報警。
這裏包廂顯然比較偏遠，加上聲音過大，服務生並沒有看到。
就在孫正回頭的一刹那，苗穎大叫起來：“孫正，心！”
卻見一個腿影從一旁刮來，三步八拳！
三步八拳沒有腿法定勢，但有時候會用很短的腿招，一寸長一寸段，短的腿法更容易打得人找不著北。
因為快準狠，打饒方式千百種，但最狠辣的才是最成功的。
短腿連續踢出，像是片片風影，勁力隨著風聲，刮過耳畔。
孫正雙手往下翻開，如翻花一樣，接著與短而有力的腿腳碰撞。
對方的腿力堅硬無比，可以讓任何普通人受傷。
孫正隻是修煉了四年的養生功，從來沒有經曆過如此危機。
看來自己還是太嫩了。
孫正心中想著，忽然一腿突破他的手掌限製，跳躍到他的跟前，快而狠，準而厲，猛而剛，直接落在他的胸膛上。
孫正連連後退，卻見他的腿像是機關槍一樣，連續踢來，幾乎短促中帶著急，急中帶著瀟瀟暮雨。
咚咚咚，隻聽著皮肉敲擊聲，孫正的身體連續中了三招腿法。
他一個轉身，跳脫了腿法範圍，如壁虎爬牆，對著牆體一個反衝，接著空中從而降。
“左右貫耳捶！”
這是“散打”的套路之一，重在對對方的耳畔與太陽穴打擊。
若是這一招擊實了，縱然是高手也未必能抗衡。
除非，你是少林銅人，刀槍不入。
在湘州之地，自然不可能有這樣的高手。
就連對方也避之鋒芒，腿腳頓地，身子自然旋轉，忽然快而勇，猛然施展“車輪手”。
詠春也是“車輪手”，可是傳統武術中，分為大車輪和車輪，詠春顯然是“車輪”。
而他的三步八拳也是“車輪”，用最短的距離，打出最強的實力。
三步八拳在戰術打法上取“以直破橫、以橫破直，不招不架”，講究步法靈活、發動整體、剛柔並濟。
他這整體凝練無比，好像是神兵出山，拳力連續與你孫正的手臂格在一起。發出咯吱的怪響，二人隨後紛紛退後。
一瞻左右貫耳捶”和一瞻車輪”相繼失敗，幾乎是平分秋色。
此刻麵對對方，孫正看清楚了來人，這是一個寸頭青年，臉上有一顆黑痣，目光中沉穩還帶著幾分煞氣，一身筋骨緊實無比，像是一道衝的長槍，能夠突破雲霄。三步八拳，修煉之人，往往都有這一股氣。
實際上，國術中除了武術套路，除了內功修為，除了武德修養，就是需要一股戰無不勝的氣。
這一股氣不是“真氣”不是“內氣”，而是自己的“心氣”。
“心氣”越是高，越是能夠彰顯出“實力”。
有的人不溫不火，修煉太極拳多年，自認為自己是大師了，結果被一個隨便的“散打”青年打敗，那就是自己缺少了這一股“氣”，把自己都凝練得失去了中心，失去了胸臆，成為武術的“花架子”，那就不是大師，而是一個武奴。
被武功所迷了心竅，卻不知道武功之道，不在招數，而在快準狠，厲猛強，剛硬雄。
這個寸頭青年，目光微微發亮，與孫正的目光對接在一起，二饒大戰才剛開始，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