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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我遇見你,那麽遲

  最沉重的愛給了單鬱助,蘇城一,我還有什麽可以給你?

  蘇半夏回國的消息並不是那麽轟動,畢竟是在大家視野中消失了一年的人,記憶已經淡去,對她的興趣也淡了。倒是洛卡卡歡天喜地地捧了一大束玫瑰花,早早地等在機場。紀初浩笑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去接情人呢。


  蘇半夏從入關口出來的時候,洛卡卡立刻撲上去抱住她,眼淚不打招呼就下來了:"半夏,我好想你。"蘇半夏安撫似的拍拍洛卡卡的後背,笑道:"傻丫頭,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好久不見,城一、紀初浩、筱亦。"蘇半夏揚起淡淡的微笑,蘇城一忽然有種錯覺,仿佛在她身上看見了天使。他沒有忘記闊別已久的蘇半夏,那份感情反而更加濃烈了。


  遠處的單鬱助靜靜地觀望蘇半夏,她成熟了,也更有氣質了,剪掉了蓄留多年的長發,清爽的短發讓她多了些俏皮和可愛。還是那麽瘦,或者說更瘦了,想必在那邊肯定吃得不好吧,要不就是連打了幾份工。想到這兒,單鬱助不由自主地心疼起來,讓他心疼的不是她的柔弱,而是那份堅強。


  蘇半夏和蘇若暫時找不到住的地方,隻好借宿在洛卡卡家裏。收拾好行李,蘇半夏有些虛脫地倒在床上,眼皮也打起架來,來不及脫鞋,她就枕著手臂睡了過去。


  蘇若走進房間,看見的便是和衣而睡的蘇半夏,身體蜷曲著,呼吸很有規律,顯然是睡得很沉了。蘇若笑著歎了口氣,這麽大個人了,還是不會照顧自己。她輕輕脫去半夏的鞋子和衣服,為她蓋好被子,然後坐在床頭,細細端詳起她的女兒來。


  蘇半夏繼承了蘇若的美貌,那種美麗不似明星般張揚奪目,而是沉穩內斂,仿佛是一塊散發著曆史氣息的古玉,有著獨特而又吸引人的味道。蘇半夏不同於蘇若的柔弱,自小受盡屈辱的她早早學會了看人臉色的世俗,變得堅強,甚至可以說是固執。這點是蘇若覺得對不起她的地方,原本她可以在一個幸福安定的家庭中長大,可是現實卻讓小小的她承擔起照顧自己的責任。她才二十歲啊,應該是享受愛情的美好年齡,卻因為自己而過早地對愛情絕望。


  這一切都是那個男人造成的,如果沒有他,她不會匆匆忙忙嫁給林喻本;如果沒有他,她也不會被逐出家門,流落異鄉。那個該死的男人,毀了她的一生,甚至影響了她的半夏。她絕對不能放過他,她要讓他付出代價,沉重的代價。


  蘇若纖細的手緊握成拳,她沒有察覺,複仇之火在她心底開始燃燒,然後包裹住她整個心髒。她永遠都無法知道,這場火燒光了她的餘生,也燒光了蘇半夏的幸福。她們的生活開始走向另一個方向--沒有黎明和曙光的方向,命運之輪為他們開啟了另一個出口--一個充滿痛楚和磨難深淵。


  蘇半夏拿著入學申請書疾步走向校長辦公室,卻在轉彎的時候與人撞了個滿懷。來不及喊痛,蘇半夏連忙道歉,抬起頭,目光在一瞬間再也沒有辦法移向別處。單鬱助,那個她想念了一年的人,在她還沒有完全準備好見他的時候,就這麽遇見了。他一點都沒有變,俊美的臉,高挺的鼻,憂鬱的眼,濃重的眉,望著她的眼神還是那麽深邃,讓她不由自主地淪陷。隻是他們再也不是一年前的人了,一個隻知一味地追逐,一個隻知一味地逃避。世界上最悲傷的事便是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單鬱助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申請文件,遞給麵前有些愣怔的蘇半夏:"好久不見。"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單鬱助心裏卻早已是翻天覆地,潮起雲湧。一年感情的積累,最後隻能說出這麽一句話,他要怎麽告訴她,這一年他是多麽想她。最濃烈的感情往往說不出口,而他想問的一句話是:"你,有想我嗎?"可是他問不出口,也不敢問,他怕得到否定的回答,在她麵前,他竟然變得如此拘謹,如此小心翼翼。


  "好久不見。"蘇半夏接過文件,手指無意間觸碰到他的指尖,那種冰涼的溫度,讓她一陣心疼,好像蟄居在她心髒的那隻螞蟻悄悄地爬出來,順著血管爬到心尖,然後狠狠一口咬下去,細微的疼痛就那麽傳遍全身。拿著文件的手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好像放在哪裏都覺得別扭,蘇半夏隻好雙手將資料抱在胸前。


  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沉默肆虐,尷尬橫行。


  明明是那麽想和他待在一起,可是又害怕和他待在一起,蘇半夏覺得自己真是要瘋了。"我,還有事。"蘇半夏指指前麵不遠的校長室。


  "嗯,那你忙吧。"單鬱助側過身,給她讓了路,眼睛一直盯著她,直到她走進校長室,才有些黯然地離開。


  他們,到底該怎麽相處才會覺得自然?


  Sunday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時隔一年,沒有多大的變化,隻是幾個服務生換了麵孔。生活似乎就是這樣,有的人在你生命中最多是過客,不參與你的喜怒哀樂,而有的人一輩子都會在你的心上,怎麽抹都抹不去。


  忙碌是蘇半夏的全部生活,也正是忙碌,可以讓她忽略心裏某一塊空缺的地方。蘇半夏以為她和單鬱助就像兩根相互交叉的線,一個交點以後,便沿著自己原本的方向走去,再不會有交集。隻是或許,生活的戲劇化遠遠超出她的想象。


  那一天,蘇半夏正忙著招呼客人,尹姨把單鬱助引進店裏,笑著介紹:"這是我們新來的兼職人員,單鬱助。半夏,你好好帶一下他,讓他盡快上手。"蘇半夏拿托盤的手抖動了一下,咖啡微微灑了出來。


  蘇半夏把單鬱助拉到廚房,氣急敗壞地問道:"你為什麽會到這裏來?"體驗人間疾苦嗎?太扯了吧,擁有大型石油公司,連鎖超市開到國外,在房產業都有不容小覷的股份的單家接班人,應該不需要到這種地方來吧。


  單鬱助被她來回打量的目光看得心裏發毛,大氣都不敢出,好像隻要一次不正常的呼吸就能把他的心思出賣。


  "來打工賺錢。"單鬱助簡潔地回答。


  他知道蘇半夏的拒絕是為了什麽,他明白,他們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是這個理由並不能成為扼殺他愛情的借口。他們之間的鴻溝他會去填平,既然她躲在她的世界不肯出來,那麽就讓他走過去吧。愛情,如果雙方都沒有付出,是不能稱之為愛情的。隻希望他走過去以後,麵對他伸出的手,她會有勇氣牽著,也就不枉費他如此努力想要走進她的世界了。


  單鬱助去Sunday打工的消息很快傳到了紀初浩和蘇城一的耳朵裏,紀初浩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愣了半天,然後止不住地大笑起來:"你說,單鬱助那小子……去打工?哈哈,連個碗都不會洗的家夥,哪家店那麽倒黴收了他呀?哈哈……"

  蘇城一捂著嘴樂了好一會兒:"初浩,我們去那家店享受一下被鬱助尊為上帝的感覺吧。"

  "好主意。"紀初浩打了個響指,"現在就出發!"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單鬱助到底是為了什麽要去打工,所有人心如明鏡。洛卡卡恨得咬牙切齒:"那個家夥還不肯死心,還想打半夏的主意?我今天就去教訓教訓他!"

  "卡卡。"紀初浩輕摟住洛卡卡的肩,用眼神示意她冷靜下來。


  "算了,由著他們吧。半夏喜歡鬱助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實我們去撮合一下也挺好的。"蘇城一猜透了紀初浩想說的,幫著安慰洛卡卡。


  "哼,反正要我幫助那個渾蛋是不可能的,我決不能把半夏往火坑裏推。"洛卡卡狠狠撂下一句話,連帶著拍掉紀初浩握住她肩膀的手,氣呼呼地走開了。她才不要和幫著那個渾蛋的人在一起呢。


  教室裏陽光明媚,一束束光線透過玻璃照在課桌上,斑駁陸離。冬日裏的陽光照在身上總是暖暖的,讓人有慵懶的睡意。生活,或許美好起來了呢。


  生活不是誰離了誰就不能活,而是誰和誰在一起更開心。為愛情而死的人永遠活在童話裏,而童話永遠不可能變成現實。所以就算單鬱助、蘇半夏和蘇城一因為愛情而備受煎熬,在孤單的時候常常會感覺心上的那個洞正呼呼地冒著風,透著徹骨的寒意,可他們還是會活得好好的。


  殘忍或許就在於此:每一對情人都想象著自己是對方的空氣,分開就會窒息,把愛情放在一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但是最後他們總會發現,其實事實並不是這樣。


  這個道理蘇半夏明白,單鬱助明白,蘇城一也明白,所以他們之間並沒有上演一出驚天動地的三角戀。蘇城一一早便退出了這場愛情的追逐遊戲,他很理智,因此,他不幸福。因為愛情需要的不是理智,而是瘋狂。就像單鬱助一樣,就算被拒絕了那麽多次,他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繼續。


  但是蘇城一,那個近乎完美的家夥,用最悲傷的語氣對蘇半夏說了這麽一番話:"半夏,我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麽得不到你的心,因為我輸在了一個遇見上。如果我比鬱助先遇到你,那麽住在你心上的人會不會是我?"

  他說:"半夏,我遇見你,那麽遲。"

  隻一句,就讓蘇半夏落了淚,她並不是不喜歡蘇城一,隻是最沉重的愛已經先給了單鬱助,她再也沒有多餘的感情留給別人。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那是一件多麽殘忍的事,愛而不得,害死了多少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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