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 血流盡的滋味
“好,我帶你回家,你等著……”
晏晝伸出一隻手將自己臉上的淚水給擦掉,然後抖著手將雲以燭小心的抱住,動作幅度十分的輕微,像是生怕會顛著雲以燭的了一樣。
“狄虎,鬆手。”
晏晝偏頭看了狄虎那邊一眼,眼見著黑青雲已經開始麵色漲紅發紫,笑聲也慢慢的沒有了,反而是變成了地位的掙紮嘶吼的聲音,恐怕也要不了多久就會斷氣了,結果他卻讓狄虎停手了。
“陛下,這個女人做了那麽多事情,難道你要放過她嗎?”狄虎目眥盡裂,一雙通紅的銅鈴大眼看著晏晝,嘴裏的牙齒咬得死死的,就像是要吃了鶴慶筠的肉,喝了她的血一樣。
晏晝淡淡的看了被狄虎抓在手裏的那個女人,就像是在看一塊破布,一個螻蟻,眼中充滿了默然,但是他的心裏卻被怒火被仇恨深深的填滿著。
“鬆手,就這樣讓她死掉太便宜了。廢了她的武功,割了她的手腕和腳腕,多在她身上劃幾道口子,我也要讓她嚐嚐,血流盡了的滋味。”
他心裏甚至覺得阿二不在這裏有些可惜,因為這點東西根本就不夠看,根本就不能讓這個女人體會夠這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狄虎定定的看著晏晝,最後還是鬆手,將還剩下最後一口氣的鶴慶筠給丟在了地上。
但是奇怪的是,自從晏晝和狄虎到了之後,鶴慶筠一直都沒有反抗過,她一直都在沉默的經受這一切,雖然剛剛狄虎問她解藥的時候,她嗆了兩句,但是她始終都沒有再動手,就像是默認了自己的結局一樣。
被扔在地上的鶴慶筠也沒有出聲,直到狄虎提著佩刀靠近她的時候,她才重新的開始笑了起來,就像是瘋了一樣,不停的張口說:“什麽聖女血,都是假的,假的!都是冒牌貨……哈哈哈,鶴慶筠你就是個傻子。”
狄虎皺眉聽鶴慶筠一直不停的嘮嘮叨叨,毫不留情的按照晏晝說的,將鶴慶筠的手腕和腳腕給劃了幾道長長的口子,然後就像是脫力一樣的,整個人手一軟,刀也隨之掉在了地上。
臨到死亡的關頭,感受到溫熱的鮮血一點一點的從四肢流出,然後接觸到空氣變得冰冷的感覺,鶴慶筠才終於明白了雲以燭那句白費功夫的意思,原來聖女血一直都是她的幻想,自從蘇蟬衣的血換到了雲以燭身上之後,所謂的聖女血就消失了,根本就再沒有了聖女血。
兩年前那就是一個錯誤,隻要是新鮮的少女血,都會對她壓製奇毒有作用的,雲以燭的血本就沒有什麽特別的,是她一心覺得雲以燭的血是聖女血,這才會錯誤的追逐了雲以燭整整兩年,覺得自己可以靠雲以燭的血活命。
直到剛剛的時候,她喝了雲以燭的血,這才意識到了這一點,雲以燭的血是幫她恢複了沒錯,但是這種恢複和她喝了其他人血是一樣的,並沒有什麽突出的地方,她心髒的疼痛並沒有因為雲以燭的血有絲毫的改變,她渾身上下的灼痛感依舊還在,甚至越演越烈,她知道奇毒還在她的身體裏,並且不斷的蠶食著她的生命。
這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就算她現在不死,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兩年的費盡心機,到頭來就是一個笑話,與其像爹爹那樣被奇毒折磨而死,還不如就這樣死了,倒還是痛快,這樣血流盡的痛苦應該還比不上奇毒發作時候的痛吧。
黑青雲最後閉上眼的時候如是想,然後便徹底的合上了眼睛,在一片血泊之中停止了呼吸。
“皇上,她死了。”
“知道了,我們走吧,離開這裏。”
晏晝對著懷裏睜著眼的雲以燭輕柔的一笑,然後將雲以燭小心的從地上抱了起來,然後一步一步的朝山洞外麵走去,內力的過度消耗讓他的神色有些不太好,不過這個狄虎和正奄奄一息的雲以燭都沒有注意到。
在晏晝離開了之後,狄虎還是猶不死心的在鶴慶筠身上翻找了一次,將鶴慶筠身上帶著著所有和藥物有關的東西全部給包著,然後才從地上撿起了自己的刀,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了。
狄虎在心裏告訴自己,鶴慶筠的話不能夠盡信,或許她隻是在撒謊,或許他懷裏的這些東西裏麵就有解藥呢,他一定要趕快的找到其他人,找玄臨幫他看看,這些藥裏麵會不會有解藥,能不能治療狄思瑜。
某種意義上,狄虎後麵之所以撐著活了下來,可能就是一直掛念著狄思瑜,想要救她吧。
晏晝抱著雲以燭出了山洞,這才發現外麵飄起了雪,雖然這是夏天,不過憑空出現了一座雪山都已經是夠神奇的了,如今飄了雪倒不是什麽令人更驚訝的事。
將懷中雲以燭的披風緊了緊,看出了雲以燭一直掀動的眼皮,晏晝便輕聲道:“以燭,睜眼看看,下雪了。”晏晝不可能讓雲以燭睡過去,她的傷勢太嚴重了,必須得堅持到等到治療的時候才行。
不過晏晝辦法挺有用的,雲以燭聽到下雪之後,果然的微微掀開了眼皮,蒼白的神色中透露著幾分驚喜,“真的,真的下雪了,好美!”
她想要伸手去接,動手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的手受傷了,如今根本就動不了,也因為這樣意識到了自己雙臂劇烈的疼痛,然後微微皺緊了眉,卻沒有出聲。
晏晝微微躬身為雲以燭遮住可能會飄到她身上的雪,見到雲以燭這幅表情,關切的問道:“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要是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雲以燭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我隻是突然想起來了,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看過雪了吧,上一次還是兩年前在南臨國的時候,南臨國的雪真美,就像是今天的雪一樣。”
她知道晏晝怕自己睡著,所以想要多跟自己講講話,所以即便是雲以燭覺得自己現在說一個字都要花很大的力氣,她還是努力的一直說話,不想讓晏晝擔心。
晏晝根本就沒有她說的他們一起看雪的記憶,但是他還是附和道:“是啊,南臨國的雪很美,等到今天冬天的時候,我們又可以一起看雪了,以後每年的冬天,我都陪你……”
“陛下,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