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躲什麽
一直低頭掩麵的鶴慶筠聽到這個消息,一瞬間就抬起了頭,眼中帶著冷光,盯緊了如意,讓原本還在喘息不止的兩人一下子放慢了呼吸,神色不穩的站在原地。
仔細觀察可以發現,鶴慶筠臉上常年不變的紅色花紋已經被洗掉了,露出了花紋下麵原本的皮膚,近耳後的那一塊臉上浮起了十分明顯的一條條血色的紋路,顏色比雲以燭之前看見過的還要深,就像是一條張開無數長肢的蜈蚣趴在她的臉上。
意識到自己露出了臉上的紋路,鶴慶筠抬手將臉上的東西蓋住,然後才道:“你說什麽,雲以燭?她在哪兒?”
如意連忙將自己剛剛的話重複了一次,“娘娘,就在關押那些女孩的地方,奴婢懷疑雲以燭是想要將她們都救走。”
她臉上滿是狂喜的神色,“果然,雲以燭還是舍不得放棄這個機會,她果然來了。”她朝如意伸出了一隻手,急忙說:“帶我過去,我要看看她這次要怎麽逃走。”
如意有些不解,為什麽鶴慶筠說這麽說,難道娘娘提前已經預料到雲以燭會來,安排好了計劃了嗎?
她心中疑惑,卻不敢問出口,隻是上前將鶴慶筠攙扶著,朝後門那排小院子趕了過去,同時吩咐之前跟著她的那個宮女去叫些人,將後院的那些屋子圍起來,免得被雲以燭又一次逃走。
鶴慶筠看了如意一眼,並沒有阻止她這自作主張的吩咐,因為如意這次難得窺得了她心中所想,她現在的情況很糟糕,要是再拿不到聖女血幫她解毒的話,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堅持多久,所以這一次必須抓住雲以燭。
雲以燭這時候正躲開陳四暗中偷襲她的暗器,完全不知道這個院子暫時的主人已經發現了她的到來,正準備帶著人來“歡迎”她。
玄羽和那邊拿著長刀的那人打倒是沒有什麽懸念,很輕鬆的就將人壓製住了,但是想解決掉那人來幫她好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畢竟那人的武功也不弱,就算被玄羽壓製,但玄羽一時半會也脫不開手。
她眼神暗了暗,看來她還需要多拖延陳四一會兒,隻是那人總是藏在暗處放暗器,她根本就近不了那人的身,身上的銀針已經快要不夠了,必須得想個其他的辦法才行。
雲以燭又是輕巧的一個翻身躲過一枚暗器,然後眼神一亮,衝玄羽喊了一聲:“玄羽,我看我們今天是救不了人了,要不我們先撤吧,再找其他的機會。”
然後又對玄羽使了一個眼神,在這一排小房子周圍點上的一些微弱的燈光中,玄羽聽的很清楚。
他將麵前這人手中的長刀一挑,讓人跟著力道後退的兩步,就打算這麽離開,那人卻一臉憤怒。
“誰讓你們離開了,老子還沒打夠呢,陳四,我讓你把人纏著不準離開,你他媽跟個老鼠一樣躲在後麵幹嘛,出來啊,一個小娘們就把你嚇得所在屋子裏不敢動嗎?”
陳四躲在一個柱子後麵咬牙,他雖然武功是不錯,但是論真的打架的次數那可是少的可憐,他一個慣常用暗器的人,瘋了才會跟人貼身近戰。
但是他又沒有膽子反駁這個人,隻好閃身走了出來,不悅的看著雲以燭。
“喲,原來你還知道出來啊,我還以為跟我打的就是一個機關木頭人呢,就知道背後放暗器。既然你出來了,本姑娘就不著急走了,再陪你玩玩。”
不過雖然是這麽說,她費心將這人騙出來,可不是為了和他玩玩的,從自己的長靴裏抽出隨身的匕首,雲以燭輕輕的勾唇一笑,讓對麵的陳四覺得後頸一陣發冷,有種不妙的預感。
然後就見雲以燭猛地朝他衝了過來,陳四其實是很怕被敵人近身的,這意味著他的那些暗器都不能用,所以他心裏一緊,下意識的又是幾個暗器朝雲以燭飛了出去。
可是都被雲以燭很有技巧的躲開了,她和陳四完了這麽久,要是還不知道他的套路就是奇怪了,現在陳四沒有辦法躲在暗處,也沒有辦法操縱他的那些機關,隻有兩隻手,她就更是遊刃有餘。
就算是陳四武功論起來比雲以燭高,但是他還是沒有雲以燭有那麽多的經驗,幾乎是片刻就被雲以燭近身,身上的暗器幾乎成了擺設,隻能被動的阻擋著雲以燭一波又一波速度極快的進攻。
雲以燭含笑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起,“你躲什麽啊,剛剛打我的時候不是很起勁嗎?怎麽,現在知道害怕,知道躲了?”
她揮舞匕首的速度極快,但是又像是在和陳四玩耍一樣,匕首遲遲的落不到他身上,直叫他頭疼卻無可奈何,同時在心裏將另一邊的那人罵一個半死,要不是那人讓他出來,他何至於狼狽如此。
突然的,一直在他周圍跑動的腳步聲停了下來,他身周卻沒有一個人,耳邊也隻有附近另外兩人兵器相撞的聲音,除此之外,竟然連風聲都好似禁止了一般。
陳四心中一懼,竟開始將內力灌注在雙手上,在空氣中胡亂的舞動起來,他此刻十分的緊張,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他本來是可以靜下來感受雲以燭的氣息的,可是近身戰的恐懼加深了他的無措。
等他胡亂的揮舞一氣,喘著氣將自己的雙手放下來的時候,雲以燭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同時一句輕呢閃過耳畔,“遊戲結束了。”
脖子上的冷兵器在燈火下泛著光,可是被迫仰著頭的陳四卻看不見了,他隻知道脖子上一冷,有什麽東西流了下來,呼吸被無聲無息的奪走,眼中出現了一張臉,明明是美麗明豔的,卻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魔一樣,讓人覺得恐懼。
“你……你……” 陳四想問她是從哪兒出來的,卻發現自己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生命也在迅速的流逝。
“幹嘛用這麽恐懼的眼神看著我?你剛剛對著我扔了那麽多暗器,我都還真沒好心的給了你一個痛快,你應該感謝我才是,可不要怕我啊。”
她將匕首上的血漬在陳四的衣服上擦幹淨,重新扣回了靴子裏,然後對著一邊的玄羽喊:“玄羽,你那邊什麽時候好啊,我這邊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