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 高帽子
鶴慶筠聽了楚煊這話,臉色又是一陣扭曲。
要是能夠把這夥人困在,把段裴鈺的存在壓住,那她就什麽都不需要擔心了,外麵沒有人會知道段裴鈺還活的,她對東翰國的掌控也不會動搖。
看起來似乎是如此,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對東翰國的掌控並沒有那麽牢固,雖然她一直都在清理那些不停反對她的人,可是總會人那麽一些人不停的冒出來。
她不可能真的將所有的人都抓起來,這樣她隻掌管的一個空殼子一樣的東翰國還有什麽意思,說不定東翰國早就被人吃了。
所以朝堂上還有有那麽幾個心思藏得深深的,不服氣她,但是也機靈的沒有得罪她,讓她能夠容忍他們留下來。
但是現在他們要是知道段裴鈺還活著,以那些追求正統的頑固的思想,或者是那些早就看不慣她的人,一定會紛紛倒戈,再想對付段裴鈺可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可是她現在就算是知道卻也奈何不了段裴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帶著眾人走出了景怡宮,不知道目的地是何方。
但這不是最氣人的,最氣人的是,第二天她才從如意口中知道,段裴鈺不僅派人將他還活著的消息說了出去,他還扯上了自己。
“娘娘,奴婢聽聞宮中傳言,都說……”
“都說什麽?”鶴慶筠昨夜因為段裴鈺的事情一夜未睡,一直都在想著要怎麽布局,才能將自己的損害降到最低,甚至讓成功從地宮出來的段裴鈺再次因為“犯錯”,被重新關回那個暗無天日的地宮之中。
她緊張的思考和部署了一夜,此刻便十分疲累的靠在軟塌之上,看著急匆匆從外麵跑進來的如意,有氣無力,卻又有些心煩的問道。
如意低下頭,語氣忍不住有些惶恐的說:“都說是娘娘宅心仁厚,將先皇的最後一絲血脈尋到,並且……並且打算將東翰國重新的還給皇室血脈。”
她說完就猛地趴在了地上,不敢抬頭去看鶴慶筠現在的表情,但是她依舊聽見了她突然瘋狂的笑聲,整個人就像是一艘在風雨交加的大海上飄搖的小船一樣,害怕的抖的不行。
鶴慶筠聲音中帶著一股陰狠和不甘道:“真是好一頂高帽子,好算計,看來是我小瞧了他,沒想到這十幾年過去了,當年的那個小畜生也長成了如今這般有心計的模樣。”
“那……娘娘,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如意在下麵適時的發聲,如今她是鶴慶筠的心腹,是牢牢的被拴在筠妃娘娘這條船上的人,自然是筠妃娘娘好,她才能好。
“怎麽做?自然是將昨晚下的命令全部的撤回來了,他既然都說了是我將他救了回來,要是我還派人對他下手,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我不僅不能對他下手,我還得好好的將他迎回來,將他真的當做東翰國的太子殿下給供起來。”
鶴慶筠這話說的十分的咬牙切齒,她記起了昨天被段裴鈺打的那一巴掌,恨不得化成一個厲鬼,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省得他還活著礙她的眼。
“可是那不是,娘娘這麽多年的努力就全毀了嗎?”如意有些小聲的心有不甘道。
鶴慶筠卻是突然詭異的勾了勾嘴角,“誰說我的努力就全毀了,說不定段裴鈺活著還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十幾年都被關在地宮裏,就算有那群老家夥,他又能成什麽事?等他回了皇宮,在我眼皮子底下,是生是死還不是我說了算?
等他辦砸了事情,玩夠了,那些一直反對我的人就知道,這東翰國,到底是誰,才更適合當這個皇帝。”
如意聽了她這話,心中的惶惶不安這才慢慢的消失,奉承的說了句:“娘娘英明。”
鶴慶筠過了好半天,才將自己臉上的表情收了起來,然後聲音冷淡的問道:“如煙現在怎麽樣了?”
如意語氣忐忑的說:“如煙因為昨天的那件事,身體還有些虛弱,到現在還沒有恢複。”
她其實一直有些微的嫉妒如煙,因為如煙武功很高,十分的得娘娘器重。
之前她被派出去監視雲以燭,看起來好像是娘娘更相信看中她,實際上她自己知道,娘娘隻是離不開如煙那丫頭,畢竟身邊有個武功高手,才讓人能夠更加的心安,而且如煙可以暗地裏幫娘娘做很多事。
可是經過昨天的那事之後,如意卻慶幸幸好自己沒有如煙更加的有用,沒有被那些人盯上。
雖然她很感謝昨天如煙救了她的命,但是看著如今如煙已經差不多半廢了,以後再也不能憑著一身功夫在娘娘麵前得寵了,她心裏還是泛著一絲歡喜。
鶴慶筠聽她這麽回答,果然歎了一口氣,然後對如意說:“等好些的時候讓她來見我,另外將我昨天晚上發下去的命令全部都收回來,讓他們不許輕舉妄動,對付段裴鈺的事情,我們還需要從長計議。”
“那雲以燭……”
“她?她要是不離開段裴鈺那夥人,我可能還得費點心把她逮回來,但是她要是想一個人回南臨國,我會讓她知道什麽叫做後悔。”
鶴慶筠微微的虛起了眼睛,她如今身上的奇毒還未解,滿打滿算不過還能再活個五年的時間,在她死之前,她相信她一定能夠將雲以燭重新的抓回來。
雲以燭被段裴鈺救了之後,就和他們一起先離開了皇宮。
鶴慶筠做過的最愚蠢的事情,大概就是不聲不響的把那些效忠老皇帝的大臣都抓進地宮,而不是給他們安上什麽罪名,讓他們直接死了吧。
畢竟朝堂之上,關係錯綜複雜,這些人一旦被放出來,他們原本的家庭雖然被鶴慶筠毀了,但是與他們有親緣關係的人總還是有那麽一些,也總是有些看不慣鶴慶筠,願意追隨太子殿下。
他們現在就是住在這樣的大臣的家裏,東翰國禮部尚書,曹毅,當年在東翰國先皇還在的時候,娶了楚煊和楚莫的妹妹,楚曉思。
當年的時候,他知道一些內情,隻是知道的有些晚,來不及救他兩位大舅哥,這些年不得不低調行事,明哲報身,也是他這些年一直在外麵打點,讓楚煊和楚莫即便是生活在地宮裏,也沒有受到太大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