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合巹酒
晏晝被雲以燭這樣看著也沒有什麽大的反應,順從的將雲以燭遞給他的碗接了過來,然後將那隻餃子夾了起來喂給了她。
雲以燭等了半天沒有等來晏晝的問題,隻好自己將嘴裏的生餃子給吐了出來,然後說了一句:“生的。”
晏晝輕挑了一下眉頭,說了一句:“我知道。”瞬間就把雲以燭給堵了回去,看著他這麽冷淡的樣子,忍不住又生氣起來。
“怎麽又生氣了?”晏晝語氣有些無奈,前兩天自己說不成親,也被她想辦法把這場婚禮給辦了,自己全程也都是順著做的,怎麽這會兒還在生氣?
“沒什麽,我吃飽了。”雲以燭氣呼呼的將手裏拿著碗的晏晝給扔在桌邊,然後就坐到床邊,將頭上沉甸甸的飾品全部都給摘了下來,一雙微微上揚的眼睛,就像鉤子一樣的看著晏晝,似怒非怒,似嗔非嗔,看得晏晝心裏有些發熱。
晏晝突然錯開雲以燭的眼神,瞧著外麵大亮的天色輕咳了一聲,然後聲音有些不真切的說了句:“我出去看看。”說完就推著輪椅出去了,留下雲以燭一個人在屋裏,瞅著他出去的背影,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個時候晏晝看著她生氣了不是應該哄她的嗎?就算她帶著的幾分刻意被他看出來了,他也不能就這樣把她給丟在屋裏啊?雲以燭使勁的捶打了一下身下的床。
傍晚的時候,阿三是被灌得醉成一團的送進房間的,本來他還想中途裝醉,被知道他酒量的玄臨給擋了回來。
笑話,他可不是個知道輕重的人,既然阿三敢瞞著他,那他就得讓阿三今天過不了這洞房花燭夜。所以阿三終於沒有禁得住這一輪又一輪的喝,終於被灌得倒在了一邊,再也站不起來之後,玄臨才算是放過阿三。
不過當把阿三送回房間的時候,玄臨看著等在屋子裏,一身紅衣的小檀,終於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語帶歉意的說:“小檀姑娘,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就讓阿三多喝了幾杯,你們今晚……”他語氣頓了頓,倒是突然想起來了小檀平日裏有些害羞的個性,語氣一轉道:“今晚就麻煩你好好照顧他了。”
小檀大概是還沒有反應過來玄臨剛剛欲言又止的話,聽玄臨這麽說,還以為是他在關心阿三,連忙說自己會好好照顧阿三的,讓他放心,然後就上前去幫忙把阿三扶到了床上。
“那好,那我就先走了,祝你們新婚快樂。”玄臨走的時候像模像樣的說了幾句恭喜的話,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另外一邊,晏晝在外麵看著賓客盡歡,最後還是跟裏正小喝了幾杯,謝謝裏正這段時候對他們的費心,還有這場婚禮的籌辦。
裏正臉喝得通紅,因為晏晝的這幾句話,也算是打開了話匣子,拉著晏晝說:“你小子,娶到一個好媳婦,又漂亮又能幹,不知道這世上多少人要羨慕咧,偏你自己一開始還不願意,非要雲丫頭自己來籌辦這一切,現在還不是答應了?”
晏晝也笑著說:“之前是我的錯,我不該讓她一個人準備這些。”
“可不是嘛,雲丫頭是鐵了心的就認準了你一個,不顧你身體不好也要嫁給你,就連我都能夠看得出來,偏偏你這個大公子,非要拖著自己身體的理由不同意,那天她來找我和我夫人幫忙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了,你們這親啊,一定得成。”
雖說講究男女不同席,但是這是在鄉下,本就沒有那麽多規矩,所以成了親的夫婦是有坐在一起的,裏正夫人這時候就聽見了裏正喝大了說的胡話,忍不住的拉著他,一臉嫌棄的說:“喝醉了話還這麽多,都叫你少喝點了。”
然後又看著晏晝說:“周公子啊,我看這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陪陪雲丫頭,讓她一個人一直呆在屋裏算怎麽回事,這外麵又不需要你招待,還是早些陪你的新娘子去吧。”
“知道了,我這就進去。”晏晝衝她一笑,然後就讓守在一旁的玄羽將他給推到房間門口,然後揮手讓玄羽離開了。
晏晝伸出雙手將屋門給推開,然後雙手推著輪椅進去,再反手將房門給關上了。隻是這屋子離外麵吃喝的地方不遠,加上隔音效果又不好,外麵吵吵鬧鬧的聲音一直可以傳進屋子裏來。
雲以燭臉色黑黑的看著晏晝,語氣不佳的問:“終於舍得回來了?成親的當天就扔下新娘子自己落跑,你知道這屋子裏有多無聊嗎,你竟然把我一個人扔在屋裏。”
她氣的牙癢癢,按規矩,她進了洞房之後就不能出門,結果晏晝還給她落跑了,之前的帳就還沒有算清楚,晏晝自己又添上了一筆,真的讓雲以燭忍不住在新婚之夜發火。
晏晝摸摸鼻子,低聲解釋了一句:“我就是覺得村民們今天畢竟幫了我們不少,我要是不露麵也不太合適,所以才出去看了一眼,這不是一會兒就回來了嗎?”
說話的功夫,他就將輪椅滑到了桌邊,看見桌上少了不少的吃食,估計雲以燭是在之後又吃了些東西,她一向不是會虧待自己的性格,所以他也就沒有再問雲以燭要不要再吃些東西,而是拿起桌上的兩隻酒杯,一隻斟滿了酒,一隻隻倒了淺淺的一層,堪堪可以潤濕唇瓣的那麽一點,無疑是因為她那淺薄的酒量的毛病。
他端著兩杯酒,將比較少的那一杯朝雲以燭伸出去,然後語氣溫潤的笑著說:“以燭,合巹酒。”
雲以燭瞧著他伸出的手,和因為雙手被占著沒有辦法挪動的輪椅,明明他臉上什麽示弱的表情都沒有,雲以燭卻無端的從他的臉上看出了可憐的感覺,心裏不知道怎麽的被撥動了一下,有些心煩的站了起來,走到晏晝身前將他遞給自己的那杯酒給接了過去。
她心裏越想越不舒坦,自己為什麽要這樣聽話?想著就要將手裏的酒往嘴裏送,就被晏晝空著的那隻手擋了下來,然後他撐著身體站了起來,將雲以燭的手腕和自己的手腕交疊,輕聲說了一句:“一起。”
他本來是可以要求雲以燭配合他的,但是他這個時候卻硬撐著要站起來,和她喝完了這杯合巹酒。雲以燭覺得自己的心裏一下子又熱了起來,之前對晏晝的氣憤瞬間就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