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暢飲
晏策這話到讓晏晝想到了以往的歲月，那時孟晚慈還未嫁給皇兄，一心都掛在他的身上，後來是因為什麽，才讓她嫁給皇兄的呢？
哦，對了，是因為他幻蠱發作，險些傷了孟晚慈，孟晚慈並不知道自己中了幻蠱，以為自己討厭她，傷心極了，然後皇兄也終於壓抑不住自己的感情，向孟晚慈表明了心意。
當時他還為身上的幻蠱感到慶幸，若不是幻蠱發作又怎麽會讓孟晚慈放棄，讓皇兄得抱美人歸呢？
可是如今卻也成為自己最大的顧慮，甚至之前因此退了和雲以燭的婚事，若不是她的堅持，他們現在應該隻是兩個陌路人吧，想到那種可能性，晏晝就覺得心裏十分的不舒服。
“不反駁我了？”看晏晝這幅沉默的樣子，晏策好笑的反問他。
晏晝掀了下眼皮，淡淡道：“皇兄既然都猜到了，我再辯解又有什麽意思呢？”
晏策看著他這幅失意的樣子，道：“既然心情不好，幹坐著又有什麽用呢，不如暢飲一番，”說著就對趙全道：“趙全，將他們把酒拿上來。”
趙全低聲應是，不一會兒就見剛剛跟在後麵的人才被從不遠處叫來了湖中亭，輕輕的放下手中備好的酒，還有幾碟下酒菜，然後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今日我要與睿王暢飲一番，你們先下去吧。”晏策對身後的趙全吩咐道。
不一小會兒，這亭中就隻剩下兩人，玄羽也在詢問了晏晝之後默默的退到不遠處，晏策的暗衛隻警覺的隱匿在四周，卻都默契的沒靠近那個亭子。
“沒想到皇兄倒是準備的齊全。”晏晝看著桌上的酒菜，輕笑了一下。
晏策也跟著笑了，語氣全然不同在大臣和宮人麵前的穩重自持，而是略有些灑脫道：“我可是早就蓄謀已久，想找個人陪我一起喝酒了，結果你之前又是去江州，又是受傷的，一直沒讓我找到機會。”
說起晏晝受傷的事，晏策好像突然想起來了，便道：“瞧我這記性，你的傷好了沒有，能不能飲酒，要是不能，改日再找個機會也無妨。”
晏晝在他問話的時候，已經兀自拿起酒壺倒了滿滿一杯酒，痛快的飲下道：“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喝點酒而已，沒什麽影響。”之所以遲遲未能“痊愈”，不過是想留在丞相府的借口罷了。
“痛快，”晏策見晏晝直接喝了一杯，讚了一句，“今日你我兄弟二人，就好好的暢飲一番。”說著自己也倒滿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晏晝的確是心情不好，但也沒到關注不到身邊人的地步，他皺眉看著身旁眼底隱有鬱色的晏策，輕歎了口氣，知道皇兄到現在還沒走出來，過去的這一個月心裏不知道受了怎樣的煎熬。
兄弟兩人對視一眼，隻將手中的就被相碰，便又痛快的飲下杯中的酒水，因為喝的太急，金黃色的酒液從唇角溢出，滴落在衣襟之上，兩人卻渾然未覺，就這樣不知不覺之間，喝完了整壺酒水。
晏晝將那空了的酒壺放在一邊，又拿起另一個，給晏策和自己的酒杯斟滿，卻沒有急著喝，而是緊緊的盯著那杯酒。
許是喝了酒，又是在自己從小最親近的兄長麵前，心中的話也不是那麽難以說出口的事，晏晝看著水麵上遍灑的月光，對晏策問道：“皇兄，你說我的幻蠱真的可以解得掉嗎？”
“怎麽這麽問？”晏策喝下晏晝為他斟滿的這一杯就，手中的被子還懸在空中，沒有放下，就聽晏晝這一問，有些詫異。
“今日我又感覺到那種失控的感覺了，就是上一次幻蠱發作之前的那種症狀，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和人大打出手，甚至……想殺了他。”
晏策為晏晝這一刻語氣中的狠厲感到吃驚，“你是說不久之前你在禦書房的那種情況？”晏策想到不久之前晏晝曾經在他麵前發作過一次，當時母後知道之後，還頗為埋怨了雲以燭一段時間，認為是她的藥造成的後果。
晏晝輕點頭，“沒錯，但是比上一次更嚴重。”他第一次對身體內的蠱毒感到害怕，不是害怕自己會受到影響，而是害怕自己幻蠱發作的時候，在自己控製不了的情況下傷到人。
“以燭她說，我體內的蠱毒現在已經越來越依附在我的身體裏，現在甚至能影響我的日常情緒，若是再不能及時的解除，我就會變成一個失去理智的怪物。”晏晝說完之後重重的飲下手中的酒，沉聲道：“我要解掉這個蠱毒，”從來沒有那一刻比現在更想，“我不能讓自己失控，不能再傷害到我在乎的人。”
晏晝將手中的空酒杯攥的緊緊的，他現在腦海中滿滿的都是上一次蠱毒發作之後，母後脖子上的淤青，身受重傷昏迷的雲以燭，還有玄臨。直到現在，想到這些，他都痛恨那個失控的自己。
晏策拍了拍晏晝的肩膀，晏晝從來沒有跟他們說過這些，他竟不知道，晏晝心中原來已經埋藏了這麽深的愧疚。
“放心，你的幻蠱一定可以解掉的。”他們現在已經知道了方法，隻需要找到晏晝的親生父母，通過換血，晏晝的幻蠱一定可以解掉的。
晏晝卻是嘲諷一笑：“換血嗎？”他端起盛滿酒液的酒杯，看著杯中的金黃色，泛著波瀾的酒液，“可是誰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救其他人，更何況是我這個被他們拋棄了的人。”
“也許還有其他的辦法也說不定。”看著一飲而盡的晏晝，晏策說道。
“或許吧。”晏晝輕笑，如果真的解不了，在他徹底失控之前，他一定能找到一個好的辦法，不讓他在意的人受到傷害，即便是離開他們，晏晝看著水麵，默默的在心裏想。
“說了這麽久我的事，皇兄你呢，還在為那件事難過嗎？”將視線從水麵上轉到晏策的身上。
“我？”似是沒想到話題會突然轉到自己身上，晏策驚訝了一下，挑眉看著晏晝，“你這轉移話題也太明顯了吧。”
晏晝卻理直氣壯的回了一句：“皇兄找我喝酒，難道不是想紓解紓解心中的鬱結？我這說完我心裏的事，自然也該輪到皇兄與我好好說道說道，這樣才算是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