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喪家之犬
“臣未能完成殿下交與臣的任務,被南臨丞相識破身份,有負太子殿下的重托,請殿下降罪。”這些年從各處渠道了解的西汌太子的脾性,孟忠和知道這不是個善與的人,因此一開始就沒想著推卸自己的罪責。
西胤容盯著跪在地上的孟忠和,老實說,雖然經常與他通書信,可是這麽多年,他的確是不記得這個人的樣子了。
“告訴我現在南臨城的情況。”西胤容沉聲道。
為了救孟忠和,他埋伏在南臨的人被南臨皇帝前前後後清理了一大半,本來傳遞信息就十分麻煩,如今更像是癱瘓了一樣,得不到多少南臨城的消息。
這是一個好機會,為了戴罪立功,孟忠和將自己在南臨所知道的一切信息都告訴了西胤容,甚至是雲以燭這種略顯得詭異的丞相小姐的信息,他也詳細的說了出來。
西胤容本來沒有在意,他重視的隻有南臨如今的當權者,還有……他埋在南臨的最深的那顆棋子,可是聽到孟忠和說那個雲以燭竟然會解幻蠱的時候,他的心情就不美妙了,因為那個雲以燭有可能亂了他的棋盤,看來他應該提防一下這個人。
孟忠和說完之後,他並沒有讓人起來的意思,孟忠和這幾年雖然有幫自己傳遞消息,可是自己交給他的任務他並沒有完成,這樣狼狽的從南臨跑回西汌,甚至還犧牲了自己女兒的性命才逃了回來,猶如一條喪家之犬一般,這樣的人,於現在的他而言,還真沒有什麽用處。
從小母妃就教他,權利和身份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隻要有了這兩樣,想要什麽都可以得到,所以他不過幾歲的時候就有著自己的想法,有著對權利的渴求,不止是西汌,他甚至覬覦南臨,所以才會將孟忠和派去南臨。
可是這顆棋子現在已經沒用了,他不會殺他,以免手下人寒了心,但是重用他估計也是不可能的了,除非他讓自己再看到他身上擁有的價值。
“孟大人快起來,在南臨國這十幾年真是辛苦你了。”西胤容臉上掛著十分和煦的笑容,卻讓孟忠和心裏陰雲密布。若是太子能生氣的罵他,罰他他也認了,可是這種態度是他最不願看到的,這代表他可能會永遠被閑置起來,再也報不了仇。
他抬起頭,朝西胤容語帶祈求道:“殿下,臣不辛苦,臣現在依舊身強力壯,可以為西汌效犬馬之勞。”
“孟大人已經為西汌做了十幾年的貢獻了,還是先休息一段時候為好,來人,送客。”見孟忠和還在一直說的不死心的樣子,西胤容便不由嘲諷的一笑。
直到孟忠和被侍衛“請”出太子殿,西胤容也沒有再看他一眼。
江州城某一日清晨發生了一件十分怪異的事情,從盛府中跑出來了許多的人,雖然看到這一幕的人很少,但隻過了半天,當天下午的時候,當地的百姓們都開始議論起那怪異的情形。
這些被看見的還隻是不會武功的人,而那些會武功的,怕是早早的就攀簷走壁,消失在了盛府的牆頭之上。
盛遠柏原本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就被手下連忙叫醒,說暗牢中關押的人全部都出來跑了,下得他從原本還打著哈欠,臉色十分不高興的狀態立馬精神十足,跟著屬下就跑了出去,就見府中亂成一團,往暗牢走的時候,還可以看見幾個被他手下重新抓回去,一臉驚恐的表情。
看著空空如也的暗牢,盛遠柏極其憤怒,那些人大部分都是抓來牽製他手底下的一些人的,現在這些人跑了,他的勢力勢必會受到嚴重的影響,若是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後搗的鬼,他一定要將那人碎屍萬段。
搗鬼的雲以燭還美美的躺在床上睡覺,而門外的小檀卻不敢去叫她,因為剛剛在小檀準備叫自家小姐起床的時候,被阿三一提醒,她才想起來,昨晚小姐又出去了,而且回來的特別晚,小檀心裏心疼的一抽搐,還是決定讓自家小姐睡到自然醒比較好。
等到快要臨近午時,小檀已經猶豫著要不要闖進去叫小姐起來洗漱了,畢竟馬上就要到午飯的時間了,雲以燭要是再不起來,估計就沒有熱飯吃了。
索性,雲以燭終於在小檀耐心耗盡之前醒了過來,叫小檀進去幫她洗漱。小檀心中輕呼了一口氣,感歎道自家小姐終於醒了。
雲以燭昨晚陪晏晝去了臨宵樓送回阿大之後,又花了半個時辰幫他隔絕子蠱,檢查治療身上的外傷,直到忙到天色快亮的時候才回的小院子。
因為一個上午都呆在宅子裏守著雲以燭,當雲以燭問道今天這江州城有沒有發生什麽詭異的事,或者趣事之類的時候,小檀眨著無辜的眼睛,一個都答不上來。
雲以燭右手撐著頭,心裏默念:賣萌可恥,賣萌可恥。
既然小檀不知道,阿三看起來也一直守在院子裏,沒有出門的樣子,雲以燭決定,帶他們上街逛一逛。
“對了,阿三,你今天跟著我們一起吧。”前兩天都是她糊塗了,忘了已經不在南臨城了,那群護衛也不在城中,阿三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給她當保鏢。
等吃完午飯,雲以燭和小檀再換好男裝,主仆三人便出門了,目的地則是臨宵樓。
不知道是因為昨晚的事,盛遠柏將人都叫走了,還是他們覺得她沒什麽危險性了,雲以燭出門的時候發現原來跟著她的人全都不見了,她心情愉悅極了,想著都不用操心怎麽甩脫身後的那群人,不用掩飾的就朝臨宵樓走去。
一路上就可以聽見偶爾有兩個百姓在討論盛府什麽的,雲以燭裝作很好奇的樣子,在一個小食攤子邊坐下,聽兩個中年婦女在說盛府昨晚逃出很多人的事,看雲以燭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人又長得白淨,十分惹人喜愛,這兩位大嬸也就默許他坐在旁邊了。
“嘿,我聽人說啊,昨晚逃出來的人裏麵,大部分都是在這江州城裏有權有勢的人家,恐怕事情沒那麽簡單,你想啊,平白無故怎麽會這麽多人跑出來,還個個都一臉憔悴,有些身上還有傷呢。”
這時候另一名大嬸也有些猶豫的開口:“這盛遠柏該不是做的人口販子的生意吧,要不然擄走這麽多人幹嘛?沒想到這盛遠柏表麵上人模狗樣了,卻是個這麽狠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