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油鹽不進
難怪阿六說他們進不了盛宅,原來是因為這府裏有陣法,現在懂陣法的人並不多,就連晏晝也沒有見過,隻是看到一些書中提起過關於一星半點的這種東西,而這一星半點的東西並不能幫助他破掉這個陣法,看來隻能先退回去了。
盛宅裏,盛遠柏正與他邀請的幾位江州的官員暢飲,然後就有下人匆匆跑進來,在他耳邊低聲稟報:“老爺,剛才有人想闖入府中,現在已經離開了。”
盛遠柏收起笑容點點頭,示意他下去。
“哎,盛老弟,發生什麽事了,怎麽一下子這臉色就變了。”一名頭戴玉冠,懷中摟著一名身著暴露女子,衣衫淩亂的男子手中舉著酒杯,眼神虛浮的看著盛遠柏。
盛遠柏眼中一絲鄙夷一閃而過,然後又掛起他那副招牌的笑容,溫和道:“家中下仆太過大驚小怪了些,沒什麽大事發生,今天請諸位兄長前來就是為了痛飲三百杯,怎能因為一些小事擾了性質,來,喝酒喝酒。”
說著就端起桌上的酒杯,朝眾人示意,其他四人也十分給麵子的端起酒杯,隻有一人似是十分排斥這種場麵,不情不願的端起酒杯,不像其他四人懷中都摟著美人,他身邊的那一位美人隻怯懦的坐在他旁邊,充當一個倒酒丫頭。
“盛某辦的這場酒宴,莫非覃大人不滿意,怎麽如此臉色?”盛遠柏頗為體貼的朝這一位格格不入的年輕人問道。
這位覃大人名為覃錚,乃是在蔣逸之後調任到江州的新一任江州太守之下的郡丞,因著盛遠柏等人不了解這新上任的太守的脾性,便邀請了這位郡丞前來,想要打聽打聽,沒想到這人竟然頗有些油鹽不進。
盛遠柏這麽一問,其他的幾人也放下了手中的酒盞,神色不善的看著這位覃大人,雖說他是太守屬官,可畢竟不是真正的太守,這在座之人可是在這江州待過了好幾年的,如何會怕這小小的太守屬官。
“諸位大人見諒,秦某隻是不喜美人,不喜美酒罷了,家中還有妻兒,恕覃某先行告退。”覃錚看都沒看盛遠柏一眼,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商人,士農工商,排在最末之流,如何能作為主人邀請的這樣多的官員,定是有著怎麽不可告人的聯係,而他不屑與這群人為伍。
在座的幾位官員隻冷冷的看著他,既然得不到回府,覃錚便自行起身,轉頭將朝屋外走去。
那先前詢問盛遠柏的官員看著覃錚堅挺的背影,狠聲諷刺道:“無知小兒,總有一天會因為幾日所做之事後悔。”周圍的三人也皆附和。
盛遠柏倒是頗為好心的勸到:“諸位大人息怒,不過是一個剛剛邁入官場的毛頭小子,怕是還不知道官場的厲害,多多受幾場磨難便知道深淺了,無須跟他如此計較。”
“盛老弟說的是,我們何須跟那人計較,來來來,喝酒喝酒。”盛遠柏話音剛落,左邊的另外一人便開口接到,那身旁的美人手持酒盞輕輕地置於他嘴邊,那人色眯眯的盯著那美人的手,淺淺的飲了一口美酒,手順著美人的手臂就纏了上去,嘴也吻上那美人的唇,引得那美人嚶嚀了一聲。
其他幾人都笑了起來,不知是誰讚了一句,“還是你小子懂得享受。”
盛遠柏一直笑吟吟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沒有人在意為什麽他身邊沒有美人。
“夜已深了,盛某為諸位大人備好了房間,諸位大人盡可以去休息。”看這場夜宴也差不多該結束了,盛遠柏也沒什麽心情再陪這四人了,雖然今夜沒有探到那太守的脾性,但看這覃錚的反應,想必那新太守也是個不好啃的骨頭,此事還需要再好好謀劃才是。
西廂房,一位美豔婦人坐於桌前,再次忍不住朝門口的丫鬟問道:“老爺今夜真的不來嗎?”
門口的丫鬟恭敬的回道:“夫人,老爺並未提到過今夜會到這兒來,夫人還是早日安歇吧。”那丫鬟雖然處處都顯的恭敬,可紀敏知道,這不過是盛遠柏派來監視自己的罷了,可即便是這樣,她的一顆心也已經完全淪陷在他身上了。
紀敏想起十幾年前,盛遠柏剛到江州城不久,她偶然間見過他一次,便被他俊美的容貌,體貼的語言所打動,不顧家中親人阻止嫁給了他。當時盛遠柏根基不穩,而紀家又是江州數一數二的大商戶,更何況紀家小姐也素有美人的名頭,他自然是不會拒絕這門好親事。
他們剛剛成親那幾年也是相敬如賓,恩愛非常,隻是盛遠柏經常外出去做生意,他們夫妻二人成親好幾年也沒有孩子,眼看著盛遠柏借助紀家的幫助在江州城中生意越做越大,她父親和母親也放下原本對盛遠柏的偏見,為她著急起來。
可是不同房,她哪兒會有什麽孩子,每次她跟盛遠柏提起此事,都被他溫言軟語哄了過去,直到孟忠和一次外出做生意,救了一個十分貌美的異族女子回府,所有的一切都開始變了。
她不知道那女人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不是盛遠柏的,隻知道原本屬於自己的體貼關懷,噓寒問暖,盛遠柏統統給了那個女人,她恨,便和盛遠柏狠狠吵了一架,從那次之後盛遠柏便沒踏進過她的屋子,還派人將她看守起來,不許外出。
那個異族女人每次看到她都是一臉歉疚,可是那樣又如何,搶走她相公,難道一句道歉便能了事嗎?
紀敏收買了一個丫鬟,給那異族女人的安胎藥裏下毒,很可惜好像被那女人發現了,從那次之後那個女人看她的眼神再也沒有了歉疚,隻有冷漠。而那個下毒的丫鬟也在府中消失了,紀敏再也沒有見過她。
江州城中的百姓依舊以為她與盛遠柏是恩愛非常的一對,她多年沒有身孕,盛遠柏也沒有想過納妾,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過的是怎樣冷清的日子。
在她被幽禁的日子裏,好像所有人都遺忘了她一樣,她聽到服侍她的丫鬟說那個異族女人生了個女兒,聽她說盛遠柏對那個女人有多好,她本以為她會在這樣的日子裏逐漸死心,然後有一天,盛遠柏將她放了出去,將一個嬰兒交到她的手上,告訴她今後那個女孩就是他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