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死亡的陰影
一直到了閻寵,閻銳澤都沒有跟我說過什麽,也沒有做出任何讓我誤會的舉動,和往常沒有什麽不一樣。我真的不懂閻銳澤這個人,他到底要幹什麽?我好想一把抓住他質問他到底要做什麽,可不可以不要這麽折磨我?但是我沒有這個勇氣。
我還是換上了工作服到二樓上班,但是我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管理這些幼崽,也沒有心情去接待那些顧客,心裏亂成了一團。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和幾個妹子一起在食堂吃飯。一個妹子擔憂的看著我,說:“雪穎姐,你今天怎麽了,有些心不在焉啊?”
“對啊,雪穎,你今天一點也不對勁,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另一個妹子小心地靠過來,小聲說:“雪穎,你是不是因為最近閻老板和顧小姐走得太近,吃醋啦?”
“這個事,對啊,最近好多人都在討論這個事情,說顧小姐是閻老板的未婚妻,好說……”妹子說到後麵就自動住嘴了,我也知道後麵是什麽,大概就是些我失寵了之類的話題。
“四樓那個付姐,可討厭了,一直說雪穎姐你是閻老板的情婦,還說什麽現在終於被打回原形,我上次聽見差點沒跟她撕起來。真是氣人。”
我歎了口氣,這些話我才不會在意:“讓她們說吧,反正嘴長在別人身上。”而且,這些話也沒有假,隻不過成為閻銳澤未婚妻的不會是顧熙染罷了。但是,這些話我自然是不會跟她們說的。
一整天閻銳澤都沒有來找過我,晚上,我依然看見他和顧熙染一同出去吃飯約會,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生什麽變化,似乎我早上看見的那一條短信隻是我沒有睡醒造成的幻覺。晚上,我渾渾噩噩地回家,在踏進電梯的一刻,我突然汗毛一豎,回想起來何越鈞在我走出電梯門那一刻的劫持。我被自己嚇得腦瓜一醒,急忙按下了電梯的按鈕,讓電梯在家那一層的下兩層停止。
等電梯打開之後,我探出頭小心的觀察著四周,借著樓道的光確定沒有人才往樓梯上走去,我小心翼翼的踩著樓梯,努力不發出一點點的聲響,悄悄地上了家的那一層樓。要出樓梯口的時候,我的心髒砰砰直跳,似乎要蹦到嗓子眼了。樓道光芒昏黃,我躲在裏麵聽了好久,確定沒有什麽聲響之後才躡手躡腳的從裏麵出來,一直走到門口都沒有人。
我再向四周眺望了一番確定沒有人才拿出了鑰匙開門,在開燈關門的那一瞬間,我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順著門坐在地上。在這一刻,我心中的恐懼才慢慢消散,我欲哭無淚,最後竟然大笑出聲。這種看不見的未知的危險快要把我逼瘋了,我不知道我會在什麽時候在什麽情況下被人殺害,所以我一直警覺著,覺得滿世界都是要害我的凶手,可我怎麽也看不見凶手,好怕,真的好怕。
我在地上坐了很久,平靜了自己的心情之後,覺得這樣的自己好傻,決定早點睡覺。剛起身的時候我好型聽到了呼呼的聲音,我身體瞬間僵硬了下來,這聲音,難道是有人,是男人濃重的呼吸聲。我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腦門上開始流下一滴又一滴的冷汗。
我拿起了玄關處的一個花瓶,此時我哪裏還管得了這個花瓶的價值,心想著隻要有人馬上就砸過去。知道我回來了,甚至我還在門口笑得那麽大聲都沒有出來,加上閻銳澤和顧熙染在一起,那麽藏在家裏的這個人,一定不是好人,不是小偷就是凶手!
我的手心已經出了汗,背心也早就被冷汗打濕,我哆嗦著嘴唇,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轉角處,我似乎已經能看見那邊的影子了。
“啊——”我大步上前想要一花瓶敲上去,卻發現大廳裏哪裏有什麽人,根本就空無一物。而大廳的窗戶那裏開了一道小口,風正從那個小口呼呼地吹進來。
我跪倒在地上,放下了花瓶,我知道這又是自己在嚇自己了,這種真實的恐懼卻讓我的精神蹦的緊緊的,完全不敢放鬆。隨後,我拿起花瓶,朝每一個房間走去,檢查每一間屋子,把所有的窗戶都鎖緊,把每一間房間的燈都打亮。隻有在這種封閉的光亮的環境下才能將我的恐懼緩解一二。我憔悴地坐在沙發裏,渾身無力,滿身都是汗水,我已經沒有力氣去打開空調了。
門突然哢擦一聲,門把轉動。我的心又被提了起來。
進來的是閻銳澤,他眉頭緊皺,有些不滿意。他關上門,一邊走一邊脫下了外套:“怎麽沒有開空調?”
他過來拿起遙控器打開了空調,然後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這時,我竟然沒有了害怕的感覺了,有一種終於要解脫的感覺,我張張嘴,想說,殺了我吧。最終沒有說出口,說出來的隻是:“閻銳澤,對我溫柔點吧。”讓我死得痛快一些,不要讓我受盡折磨再死。
閻銳澤顯然沒有聽懂我的意思,他坐在離我一米遠的沙發上,笑得燦爛:“郭雪穎,你倒是說說我哪裏對你不溫柔了?”
我聽見閻銳澤的問話,差點哭了出來,我覺得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被逼瘋的。
“閻銳澤,我現在好痛苦。”我把臉埋在自己的膝蓋裏,小聲的抽泣著,我不敢讓閻銳澤直接殺了我,也沒有勇氣說我已經知道了那條短信,因為我還是想要活下去,我還是想要有一個新的生活。明明我離真的新生不遠了,為什麽現在又出了這些意外。我不該去看電影的,不不不,我根本就不應該去觸碰閻銳澤的東西,不管是電腦還是手機。隻要我不動其中一個,我就不會這麽痛苦的,為什麽手賤,為什麽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真的,好痛苦。
閻銳澤過來一把抱住了我,沒有說話直接吻上了我的唇,狂暴而熾熱。我感覺我的嘴唇已經被咬破了,我不甘心,我哭泣,我使勁地向閻銳澤咬回去。兩人在沙發上死命糾纏,最後翻滾到了地板上。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隻是想找到一個發泄口,我隻是想證明自己還活著,我想要用痛感刺激自己的神經。我,真的想要活下去。
當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昨夜是那麽的大膽,我也才知道我在閻銳澤的懷抱裏竟然睡得這麽香甜。一個晚上,我沒有任何精力再去擔心自己會死,也沒有做任何的噩夢。出奇的好眠。
閻銳澤還是像往常一樣送我去閻寵,和昨天一樣,沒有發生任何的意外。我還是一樣的魂不守舍,我還是一樣的如同驚弓之鳥。
中午我看見顧熙辰上了六樓,我竟然就在電梯口傻傻地等著,一直到顧熙辰下來。
顧熙辰看見電梯口的我,有些驚訝:“你一直在這兒等?”
我點點頭。
顧熙辰皺起了眉頭:“萬一我不來找你,直接去一樓呢。”
我沒有說話,我隻是直覺顧熙辰回來找我,而且,我現在迫切希望顧熙辰能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我已經受不了現在這種狀況了。而唯一能為我帶來改變的,也就隻有顧熙辰的消息了,我一直期待著顧熙辰跟我說,你可以走了。
顧熙辰見我一直不說話,似乎也有些氣惱,最後走在前麵說:“先去樓梯間。”
我心砰砰跳,直覺告訴我,我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