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決裂
071決裂
郊外小道上,寧致遠走在前麵。
安逸塵遠遠地跟在後麵。
寧致遠停下,回轉身,冷冷地看著安逸塵的方向。
寧致遠:「安逸塵,出來!你一直偷偷摸摸跟著我幹什麽?」
安逸塵從樹幹後緩緩走了出來。
還是那副麵無表情,無關痛癢的樣子,寧致遠忍不住又怒上心來。
寧致遠:「安逸塵!你究竟想怎樣?」
安逸塵仍舊沉默。
寧致遠恨極,一甩頭往前快走。
既然被發現,安逸塵索幸快步跟上。
聽到後頭加緊的腳步聲,寧致遠猛然停住了腳,回頭搶前兩步,安逸塵始料未及,差點撞上。
寧致遠:「你什麽也不說,就這樣跟著我什麽意思?是又想找機會陷害我嗎?」
安逸塵眼神中露出痛苦:「不是…現在有人暗裏在打你的主意,我…」不放心。
寧致遠:「可笑!那個人不就是你嗎?」
近在咫尺的氣息,安逸塵忍不住握住寧致遠臂膀:「致遠…我…」
寧致遠一把甩開:「你他媽別碰我!」
寧致遠泛紅的眼眶,眼中盛滿的怒氣與傷心,讓安逸塵難過地抱緊寧致遠:「致遠!」
寧致遠掙紮著:「放開我!放手!」
安逸塵越發用力的緊抱寧致遠,寧致遠真恨自己這副身體,被安逸塵一抱就使不上力,就想化在他懷裏。
掙不開,對安逸塵的氣憤,對自己的鄙視,寧致遠嘲諷道:「安逸塵你又想強\/暴我是嗎?別以為每次惹我生氣,隻要對我用強,幹了我就解決了,小爺我沒那麽賤!」
安逸塵鬆了手,震驚地看著寧致遠:「不是!致遠,我沒有…我沒這麽想…」
寧致遠:「哼,無怪我怎麽要求你都不給上,原來我隻不過是你的玩物,幹得很爽是吧?看著仇人的兒子在你身下浪叫連連,很爽是不是!」
安逸塵急了,雙手又想抓上寧致遠:「致遠!不是!不是的!我從來沒這麽想過!我…」
寧致遠打掉安逸塵的手,退了兩步:「誰知道你怎麽想的?你什麽都瞞我,什麽都騙我!七天了!你什麽也不說!」
寧致遠突然用了全力,猛地推開安逸塵,怒吼道:「我怎麽知道你怎麽想的?」
安逸塵卒不及防,幾個踉蹌被推倒在地。
寧致遠喘著氣,居高臨下瞪著他,安逸塵半撐起身子卻沒有從地上爬起來,望了寧致遠一眼,又沉默著低下頭,避開視線。
能說什麽…那日裏所有的指控都是真的,安逸塵害怕承認,一但承認,會連自己心裏最後的底線,對於寧致遠的愛都是那麽可笑,他不想之後連偷偷愛他都成一種褻瀆。而狡辯的話,說再多也都是借口,他真的不想再騙他…
又是沉默,寧致遠不敢相信安逸塵到現在仍不願意跟自己坦白任何事情,是他不夠被信任,還是這份愛從來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這段日子他細思從前種種,是的,從來都是自己主動,從來都是自己強拉著安逸塵做這做那,連最初的親密接觸到後來的纏\/綿歡好,又有哪些不是自己巴巴的要著安逸塵?
或許那天從崖上跟自己跳下來不過是他身為大夫的一種直覺式反應,一起劫後餘生的感動讓自己誤以為他也愛他…
安逸塵從來沒愛過寧致遠,也沒信過寧致遠。
這事實太痛,寧致遠頭暈不止,全身顫抖,脖子鱉得通紅,用盡全身的力氣吶喊卻隻是聲如細蚊:「安逸塵!我對你太失望了!」
寧致遠轉身前臉頰上的淚水撞入安逸塵的眼裏,疼得他整個人都懵了。
寧致遠快跑過一個彎,林中突然跳出幾個持長刀的蒙麵人,擋住了寧致遠的去路。
寧致遠一驚,抽出防身匕首:「什麽人?你們想幹什麽?」
蒙麵人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二話沒說,刷地拔出了刀。
寧致遠本來有些驚慌,此時看到急追上來的安逸塵,突然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安逸塵。
安逸塵衝過來,護在寧致遠身前:「別愣著,快跑!」
幾個蒙麵人持刀撲向了他們,安逸塵拿出匕首與蒙麵人搏鬥。
安逸塵一邊凶險萬分地與蒙麵人搏鬥,一邊發現寧致遠仍站著沒動。
安逸塵急了:「致遠!你快跑啊!」
寧致遠嘴角滑過一絲冷笑,不慌不忙地抱手旁觀。
蒙麵人交換了一下眼色。
蒙麵人:「別跟他糾纏!做掉寧致遠!」
幾個蒙麵人無所顧忌地衝上來,刀刀指向寧致遠。安逸塵舍命救護,險象環生。
安逸塵:「致遠,別跟我置氣,你要再不跑,咱倆都會沒命!」
看寧致遠一副不想理他,完全不相信的樣子,安逸塵隻好發了狠勁,不顧一切刺傷了兩個蒙麵人,自己的手臂也被長刀畫傷。
腥紅的血液噴薄而出,寧致遠驚了,安逸塵的受傷仍是讓他心裏抽痛。
趁著寧致遠正楞神間,拉著寧致遠奪路而逃。
跑了一陣,快入村前,寧致遠停了下來,從安逸塵手裏掙脫。
安逸塵緊張地回頭觀望。
寧致遠冷笑:「安逸塵,這又是演得哪一出?苦肉計?還是英雄救美?你可真是聰明,順利了就除了我這仇人的兒子,不順利嘛…我倒還欠了安逸塵你一個人情。」
安逸塵用手捂著還在流血的手臂,愣住了。
安逸塵難過地望著寧致遠:「致遠,我沒有…」
寧致遠打斷他:「你沒有?若這不是你一手策劃的好戲,你會一早就知道?安逸塵,我沒功夫看你演戲。」
寧致遠轉身大步要走,樂顏卻突然從旁邊冒了出來。
樂顏看著安逸塵受傷的手臂,鮮血不停從指縫中溢出,驚得大喊:「安大哥?你…你這是怎麽了?」
安逸塵:「一點小傷,不礙事。」
樂顏:「你們又碰到魔王了?寧致遠,你沒事吧?」
寧致遠譏諷地:「有你安大哥舍命相救,我自然沒事了。」
樂顏聽出寧致遠話語中嘲諷的意味:「寧致遠…你別這樣…」
寧致遠:「我怎麽了?我說的可是實話!我對某人向來句句實話,不像某人有沒有一句真話都不曉得!」
安逸塵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尷尬而失落。
樂顏:「寧致遠!安大哥縱有騙你,可是他…」
寧致遠:「停!妳別再幫他說話了!妳到底站哪邊?妳還是我寧府的人勒!走!跟我回去,別理他!別忘了他也騙過妳!」
寧致遠拉著樂顏就要走,樂顏掙著手想阻止,但寧致遠的力氣哪是她一屆女流可抵抗的,隻能著急地喊寧致遠的名字,希望能阻他分毫。
寧致遠停了下來,樂顏鬆了口氣,以為湊效,沒想寧致遠竟是停下來回頭威脅安逸塵:「 安逸塵,我無權幹涉你辦案,但我希望你能秉公執法,不要挾私報複。否則,我惟有與你割袍斷義,到時別怪我翻臉無情,與你決一生死!」
樂顏被寧致遠的一番話嚇得不輕,再一看安逸塵麵如死灰的臉,差點呼吸不過來。
寧致遠拽著呆掉的樂顏往寧府走,樂顏還不停回頭看仍呆立當場的安逸塵。
那天桃花樹下,安逸塵輕輕說著:「如今,我隻想趕快破了此案,將寧昊天伏法,也可以清算當年他身上背負的兩條人命,如此我爹的心病得以解了,我與致遠…也可早日有個結果,不管是分開…還是…」
樂顏心裏悶得難受,眼淚又不受控製地滴落,看著安逸塵越來越小的身影,在心中私咐道:安大哥…你早有準備是這個結果嗎?是不是…早有了死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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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行人往來穿梭,一派熱鬧景象。
酒樓酒旗飄,飲者飲杯醉,滿腹糟心事,皆寄此客樓。
安逸塵提著一壺酒,踉蹌著走出酒館。他左臂上的傷還沒包紮,裂開的口子中露出紅色的傷口。
安逸塵邊走邊往嘴裏倒著酒。
酒壺空了。
安逸塵搖晃著酒壺,軟倒在地,倒在了一雙西式短版牛皮靴邊。
小雅惠子低頭看著仰躺在地雙手亂揮,閉著眼嚷叫“拿酒來”的安逸塵。
今天傍晚樂顏匆匆地來找自己,要自己幫著照看一下安大哥,別讓他做出什麽胡塗事來,現在想來,樂顏大概也是知道些他們的事兒了。
小雅惠子攙了安逸塵起來,想尋間最近的客棧落住,卻遇著了從暗巷中走出來的小雅太郎。
安逸塵被安放在榻榻米上,小雅惠子替他清理包紮好傷口,拉了被子替他蓋好。
小雅惠子剛要收回手,便被安逸塵一把抓住,安逸塵呢喃著:「致遠…致遠…我不是…我沒有…」
小雅惠子掙著要抽回手,安逸塵遇到了反抗竟突然抱住跪坐在一旁的小雅惠子,雙臂緊緊地環住小雅惠子纖細的腰身,急切地喊:「致遠!致遠!你想抱我,我都給你,都給你!你別走…」
小雅太郎訕笑道:「惠子,你聽見了嗎?這個中國男人喜歡的可是個男的,難怪如何也無法對你動心,他的心裏根本不可能有你,他對你隻會有利用而不可能為你所用!你還留著他?」
小雅惠子:「父親,他對我們還有用!至少,他若幫我們打垮了寧昊天和文靖昌,那我們要收服其餘的煉香大戶就會容易許多!」
小雅太郎略一沉吟:「如果你真想利用他,就得先斬斷他的情絲!否則他一日對寧致遠有情,就一日下不了狠手。」
小雅惠子輕歎搖頭:「父親,這世間最難斷的便是情絲,它就如這奔流不息的河水一般,縱使刀劍槍炮都不可能斬斷!」
小雅太郎:「你為什麽不試試你的催眠術?以往他不受你控製,那是因為他一心想著複仇,顧不上兒女私情,可是現在他意氣消沉,心理脆弱,要催眠他易如反掌!」
小雅惠子一怔:「催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