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蝶戀花
041蝶戀花
小雅惠子陪著寧佩珊坐在寧府靠近後門的一處小石桌上。
小雅惠子輕柔地幫寧佩珊拭著臉上的淚痕，眼中透著疑惑：「怎麽你自己一個人跪在門口呢？你的軒哥哥居然這麽丟下你自己走了？是什麽事這麽要緊啊？」
寧佩珊抹著眼淚：「誰知道呢！自從嫁給了軒哥哥，他對我好像就沒有以前那麽百依百順了…」
小雅惠子苦笑：「傻丫頭，男人不都這樣嗎？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一旦到手了，就不會珍惜了！」
寧佩珊：「可是我受不了這樣的改變！這才幾天哪！軒哥哥他不可能這麽快就變心的，他一定是撞了邪了！我們的洞房之夜出了意外，我就知道會不吉利！」
小雅惠子意外：「你們的洞房之夜出什麽意外了？」
寧佩珊皺著眉頭，吸吸鼻子：「當時文家香坊好像出了什麽重大事故，軒哥哥連夜趕去處理，直到天亮才回來…」
小雅惠子腦中閃過幾個念頭，思考著組織可能性，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地軟言道：「好了，先別哭了，當心動了胎氣！」
寧致遠揪著文世軒，氣衝衝地走了過來：「佩珊！」
文世軒狼蹌著步伐：「哎，大哥，您輕點兒…」
寧致遠揪著文世軒後頸領子布來到寧佩珊麵前，用力一摜，文世軒腳下趔趄，險險摔倒。
寧致遠冷著臉：「人我給你弄回來了，你說，怎麽處置他？」
寧佩珊噘著嘴看著文世軒，沒有說話。
小雅惠子微微一笑：「好啦，小兩口鬧別扭，不是什麽大事，致遠，咱們就別在中間摻和了！」
文世軒拉整好被拉皺的衣服，對小雅惠子作了個揖：「多謝惠子小姐陪著佩珊！」
文世軒又轉頭溫柔地對寧佩珊呼喚：「珊妹…」
寧佩珊哼了一聲，扭轉頭去不理他。
文世軒一臉尷尬：「珊妹，你還在生我的氣呀？我給你賠個不是好不好？」
寧佩珊不理文世軒，站起來走到寧致遠身邊：「哥，軒哥哥他欺負我！」你說過要替我出氣的！」
寧致遠爽快的答應：「行！我替你出氣！」
寧致遠刷地一聲拔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把寧佩珊和小雅惠子都嚇了一跳。
寧佩珊慌了：「哥，你…這是做什麽？」
寧致遠把匕首伸到文世軒麵前比劃，露出狠辣的表情，粗聲粗氣地說道：「他不聽你的話，我就割了他耳朵！佩珊，你說，割哪邊的好？這邊？還是這邊？」
文世軒先一驚，隨即配合地擺出了可憐相，揪著寧佩珊衣角哭道：「珊妹??饒命啊！」
寧佩珊撲嗤一聲笑了，隨即瞪了寧致遠一眼：「還不快把你那玩藝兒收起來！人家軒哥哥不像你，禁不得嚇！」
寧致遠誇張地掩著臉做出傷心欲絕的樣子，大聲哭喊：「呀！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隻要情哥哥，不要親哥哥了！我太傷心了！」
小雅惠子率先掩著嘴嗬嗬笑，寧佩珊與文世軒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文世軒握住寧佩珊的手，眼中滿溢柔情：「珊妹，快跟我回家吧！等回了房，我讓你狠狠地咬幾口出氣好不好？」
寧佩珊已經雲開霧散，親昵地挽著文世軒向馬車走去。
寧致遠看著二人的背影，鬆了一口氣：「以前覺得寧佩珊挺討厭的，現在她嫁人了，我這心裏突然像是缺了一塊兒…」
小雅惠子帶笑的眼眸盯著寧致遠：「我真羨慕佩珊，我要是也有這樣一個哥哥就好了！」
寧致遠正要說些什麽，嘴卻越張越大，連眼睛也瞪得老大，柔軟的笑容一下子變成了驚訝。
小雅惠子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也愣住了。
正準備跨過門坎的寧佩珊和文世軒也被周圍的異相吸引得停下腳步，一起抬頭看向了空中。
寧致遠呆愣地說：「呀，蝴蝶，好多蝴蝶呀…」
一長串五彩斑斕的蝴蝶正從空中飛來，飛過寧府後花園的圍牆，向園中飛去。
寧佩珊：「蝴蝶！」好漂亮的蝴蝶啊！」
小雅惠子：「致遠，看，那也有！」
越來越多的蝴蝶飛來，一隊隊五彩斑斕的蝴蝶從寧佩珊頭頂經過，翩翩朝花園飛去。
這絢爛壯闊的異相勾起了寧致遠的好奇心，朝著蝴蝶飛舞的方向追去。
小雅惠子愣了一下，跟上寧致遠腳步。
寧佩珊也來了興致，拉著文世軒的手，跟著蝴蝶跑。
.
寧昊天端坐在寧府大廳的太師椅上，管家垂手侍立一旁。
管家：「我把所有客棧和近期來本鎮租房的外地人都查遍了，沒有發現安秋聲…」
寧昊天沉思：「這就奇怪了！憑我的直覺，他一定已經回到魔王嶺了，正在暗中盯著我，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管家：「我會加派人手，把其他三個鎮的情況也都摸一遍…」
寧昊天：「不先把這件事情解決了，我就沒法安心去上海籌備萬國香會…」
大廳外傳來丫鬟們、家丁們的喧嘩聲：「從來沒見過這麽多、這麽漂亮的蝴蝶啊！你看，他們都往那飛！我們過去看看！」
寧昊天麵露疑惑之色。
一隊隊五彩斑斕的蝴蝶從大廳外經過，有幾隻誤入了大廳，很快又飛走了。
寧昊天臉上一驚，起身向大廳外而去，管家趕緊跟上。
越來越多的蝴蝶從四麵八方飛來，翩翩朝寧府後花園飛去。
寧致遠、寧佩珊、文世軒和小雅惠子從一條小徑趕了過來。
寧昊天和管家從另一條大道走了過來，身後跟著數個丫鬟、家丁。
所有人對眼前的景象吃驚不已。無數的彩蝶飛來，匯聚在樂顏身旁流連盤旋，造就了一副瑰麗的奇特美景。
樂顏坐在一株桃樹下的石桌旁，正埋首忘情地調試著石桌上的一隻香爐，香爐旁有幾個打開的熏香盒。香爐裏嫋嫋不絕的往外飄散著淡紫的煙霧。
寧致遠看著被彩蝶環繞的樂顏，露出了興奮好奇的神情。
小雅惠子也深深地凝望著樂顏。
寧佩珊和文世軒也看得呆住了。
寧昊天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許久才回過神來：「樂顏！」
樂顏沉浸在香氛裏，根本沒有留意到身後已來了這麽多人，聞聲一驚，回過頭來一看，有些意外，連忙起身相迎。
樂顏：「老爺，大少爺，大小姐，惠子姐姐，你們這是…」
寧昊天：「我們是被蝴蝶引來的；蝴蝶——是被你引來的吧？」
樂顏：「是，我沒料到這爐香會引來這麽多蝴蝶，對不起老爺，驚動了大家。
樂顏說著連忙給香爐蓋上了蓋子，紫煙漸漸消散了。
一直在樂顏身旁流連盤旋的彩蝶們也漸漸散去了。
寧昊天凝視著飛散的彩蝶，神色陰沉。
寧昊天：「這爐香是你調的？」
樂顏點點頭。
寧昊天：「是誰教你的？」
樂顏：「沒有人教我，是我自己試著玩兒的。」
寧昊天：「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你是有些調香的天賦，可這蝶戀花是我師父的不傳之秘，其調製過程極為複雜，若非知道配方或是高人指點，根本不可能自己調出來！」
寧昊天往前一步，露出了凶相，狠戾的眼光逼視樂顏：「是誰在教你調香？你的師父是誰？是我的師弟安秋聲，是不是？」
樂顏一怔：「您師弟？安秋聲？」
寧昊天：「不錯！除了我，就隻有他知道這蝶戀花的配方！你是他安插在我身邊的奸細，是不是？」
樂顏呆住了，一段與師父的對話記憶突然流入腦中。
“秋大叔，您既然這麽厲害，現在各大香戶都非常缺人手，一直在高薪招攬調香師，您又怎會流落至此？”
安秋聲：「我當然有我不得已的苦衷！樂姑娘，我可以收你為徒，不過，你必須答應我兩件事！」
“請說！”
安秋聲：「第一，有關我過去的經曆，你不得追問！」
“好，我不問。”
安秋聲：「第二，你不能把你跟我學香之事告訴任何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我的關係，更不能讓任何人注意到我。」
樂顏心想，師父難道真是寧老爺的師弟安秋聲？
寧昊天：「不說話就是認了！」
樂顏被寧昊天的吼聲抽回現實，臉上卻不動聲色，搖頭：「不，老爺，我不認識什麽安秋聲。
寧昊天怒極：「你還狡辯！你肯入府充當我的園藝總管，其實是受了安秋聲的指示，想尋機盜走我寧府秘藏的香譜，是不是？」
樂顏忙說：「寧老爺，我是很想學習貴府秘藏的香譜，但那隻是因為我熱愛種花，熱愛調香，我想學到最好的種花技術和調香技術。我真的不認識您的師弟，我也沒有師父…」
寧致遠突然插口：「爹，樂顏如果真的受人指使，還敢公然在咱們的後花園裏調香引起您的警覺嗎？」
寧昊天臉色一暗，又道：「如果你真的沒有師父，那你就是偷看了我寧家的香譜，偷記了蝶戀花的配方！」
樂顏一驚，不由自主地看了寧致遠一眼。
寧致遠欲說些什麽，卻又遲疑地看了寧佩珊一眼。
寧佩珊神色有些慌張，擔憂地看著寧致遠，低聲道：「哥，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