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傷你的人必須死
欽天監。
陳老已經醒來,楚雲霓給他喂了藥。早就聽說七公主醫術了得,沒想到竟然就是自己的外孫女兒。現在又是她救了自己,陳老激動的老淚縱橫。
老人家從未見過自己這個外孫女兒,現在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可楚雲霓與陳老並不相熟,今天也才第一次見麵,尷尬之餘又對老人家的熱情覺得有些心疼,隻好現在旁邊陪著。
問起楚雲霓小時候在宮中的生活,楚雲霓隻是淡笑兩聲,並未多說。
陳老心裏卻不大好受。
街上三歲小孩都知道宮裏頭都是看人下菜的地方。母妃沒了,又是個公主,又不得皇帝喜歡,這從小的日子得悲苦成什麽樣子。
又想起自己曾聽說過的關於七公主的那些言論,陳老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楚雲霓手慌腳亂的拿了帕子要給他擦,陳老見了忙伸手去接。楚雲霓趕緊把帕子鬆開,陳老沒接穩,帕子就這麽落在了地上。
她有些不好意思,把帕子重新撿起來,拍了拍上頭並不存在的灰塵。“我……我去給你換一個。”
“我有愧。”
楚雲霓停下了要離開的動作。她轉身看著陳老,見老人家低垂著腦袋,花白的發絲有些淩亂。“當年我不知這些內情,隻當她抗旨是一心想要攀權附貴,為此與你娘之間生了間隙,以至於這麽多年從未與河陽王府來往過。”陳老長長歎了一聲,“若是我早些知道,或者我親自過去一趟,也不至於會讓你受這麽多年的苦。”
老人家鼻子一酸,竟哭了起來。
楚雲霓手足無措,慌了片刻又重新把那張帕子遞了過去,“外公你別這樣……”
陳老抬起頭,一雙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你剛剛叫我什麽?”
什麽?
陳老激動的拉著她,雙手顫抖,“好孫女兒,你再叫我一聲。”
楚雲霓把手往回收了收,可陳老卻緊緊不鬆手。無奈,楚雲霓隻能又喊了一聲:“外公。”
陳老連著應了好幾聲,一邊笑著又一邊哭著,看的楚雲霓越發的心酸難受。她拿著帕子給陳老拭去眼淚,“你身體經不住大喜大悲,要多加注意才是。”
“值了值了!死前能見你一麵,也值了。”
楚雲霓皺了皺眉,剛要說話,有人就闖了進來,滿臉淚痕,滿口哭腔。
“悅和郡主!”
河陽王帶著河陽王妃逃走,卻沒把悅和郡主一並帶走?
簡直應證了那句話:父母是真愛,孩子是意外。
來的正是悅和郡主。她進了屋裏就噗通一聲跪下,“求七公主救救我母親!我母親……現在隻有一口氣了啊!”
楚雲霓心下一沉,“阿潯把她抓回來了?”
陳老麵色一變,“快攔下來,她罪該萬死,但也要等把汐月的冤屈還回來再說!我女兒不能死的這麽不明不白!”
楚雲霓重重點頭。
對,原主的生母,還有原主這麽多年的委屈,更甚至她這赤鮫毒的痛苦,都不能白受了!
既然她占了別人的身子,那這筆賬,就由她親自討回來!
楚雲霓強忍著傷痛下了地,讓悅和把輪椅先搬出去。她拒絕了陳老的攙扶,自己一步步挪到門口,重新坐上輪椅。
見她這樣,陳老又落了淚。
果然是親生的。麵容相像就罷了,連這倔強的性子也是一模一樣。
正庭中,墨潯單手持劍,腳踩著倩秀的臉,提劍正要刺入她的心髒。他白色的衣衫上已經沾了些血跡,像是點點的梅花。唇邊掛著一抹邪魅妖冶的笑,眼中又隻有森冷的怒意……
“阿潯!”
她的動作急了,地上不平,讓她直接從輪椅上跌了下來。墨潯扔了手裏的劍,衝過去將她抱起。
“毛毛躁躁,不會小心些?”墨潯直接將她抱走,“過來做什麽?我一會兒就去看你了。”
“阿潯!你放我下來,我有事兒要問她。”
墨潯的聲音有些冷。“該問的我已經問清楚了,你不必再問了。”
楚雲霓晃了晃被他搭在胳膊上的兩條腿,“你留她一命。”
“不留。”墨潯冷言:“傷了你的人,必須死。”
楚雲霓鬆開下唇,“可我還需要她還我母妃公道。阿潯,我這些年的委屈不能白受了。”
墨潯頓下腳步,“你想要如何?”
“你把人給我,我自有安排。”
墨潯明顯不願。
“這女人詭計多端,有本事把河陽王哄得是非不分。若是再讓她得了機會,下手必定會比現在更加狠辣。”
楚雲霓道:“就算是這樣,我也要她還我母妃清白。”
墨潯目光沉沉,片刻後把她放回到輪椅上,“我讓卓跡守著,萬事都不許他離開。”
這樣,算是已經答應把河陽王妃的命留下來了?
悅和郡主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瞬間跌坐在了地上,捂臉哭泣起來。
……
倩秀睜開雙眼,一眼就看見坐在旁邊看著自己的楚雲霓。
一聲“小姐”差點兒驚呼出口。瞬間反應過來的倩秀用手刀劈過去,可抬手了才察覺不對。
她渾身無力,且動動手指都渾身酸痛。
“我給你下了點藥。”
倩秀的目光瞬間陰狠起來,恨不得從眼裏頭飛出幾把刀子把楚雲霓紮出幾個窟窿眼。楚雲霓視而不見,隻是掀開她的被子,露出她那一雙腳。看著腳踝以上白皙細嫩的肌膚,猶如一個青春少女。“看得出來,這些年你在河陽王府過得日子不錯。不過……現在也到頭了。”
她拉起倩秀的褲腳,把那一雙腳抬高,讓其能看清楚。
倩秀瞬間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腳。
“赤鮫的毒性不好解,但毒卻很容易下。”她鬆了手,倩秀的兩隻腳重重的落在了床榻上,疼得倩秀死的心都有了。
“赤鮫的毒,是誰給你的?”倩秀疼得麵色蒼白,喘了兩三口突然笑了起來。
楚雲霓抿著唇角,似笑非笑。她再次拉起倩秀的褲腳,將那兩隻腳抬起,再鬆手讓兩隻腳摔下來。倩秀疼得喊了起來,額前已經是一片冷汗。
“赤鮫的毒,是誰給你的?”
倩秀咬死了牙齒,就是一個字都不說。楚雲霓低低笑出聲音,“赤鮫的毒容易下,但若不是熟悉毒性或是醫術的人根本就把控不住尺度,要麽下了沒用的毒,要麽就直接把人給弄死了。”
她再一次拉起了那一雙褲腳,“所以,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