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公主是在找死嗎
饒是上官睿那張嘴再能說,這會兒也急得半個屁都蹦不出了。
這是卓跡帶人前來親眼所見,容他狡辯不得。
擾亂搗毀了祭台,耽誤了吉時,這放在一般人身上那就是要掉腦袋的結局。可太後還是偏愛上官睿,連同德親王一起保下了他這條性命,卻依舊惹得皇帝大怒,下令讓他在府上禁足兩個月。
此時,卓跡來到墨潯身邊,附耳與他說了幾句話。
墨潯神色淡漠,眼眸中甚至連個情緒的起伏都瞧不見,顯然是早已經料到了。
等這邊的鬧劇歇了之後,這大楚皇帝又忙問墨潯,可還有其他挽救方法。
“有。”墨潯頷首,“明日還是吉日,還有吉時,隻要找個命格與今日祭典相配的人來把祭台給打掃幹淨,那便還能挽回世子錯失。”
皇帝神情緩和了些,“國師可算好了命格?朕即刻就把這人給找出來,萬萬不可再耽誤了明日大典。”
墨潯似笑非笑,緩緩說出幾個字。
皇帝正要把皇令吩咐下去,又聽墨潯說道:“這命格的主人就在宮中雲霞閣,正是那位七公主。”
七公主楚雲霓?
眾人一愣,祭祀這樣的大典這位草包公主向來不配的。沒想到國師這一番話倒是能讓她來欽天監開開眼界了?
國師是不是算錯了?這麽草包的命格難道不會汙了這欽天監?
隨行而來的楚若瀾聽聞這話,心中倒是一喜,這就要請旨親自去喊人。
墨潯抬了抬眼眸,並未開口,但卓跡卻是已經得了命令,已經趕去宮中了。
見卓跡離開,楚若瀾幾乎要把自己的袖子給擰碎了,“墨潯哥哥,這種小事我去就行了,何必勞煩墨潯哥哥的人。”
話音落,這祭台上的人神情多少都有些變了。
特別是太後,臉色明顯不悅。
楚若瀾隻想著如果自己親自過去,不說把楚雲霓打得起不來,那也一定要想法子讓她來不了這欽天監。
可若是卓跡過去喊人,她可就使不了什麽花花腸子了。
此時,宮中。
墨潯早已知道與上官睿一同闖入祭台的人正是楚雲霓,也正是知道楚若瀾的心思,所以才讓卓跡前去宮中。
闖了他的祭台,壞了他的祭典,那楚雲霓就必須在他手裏得到懲罰。
卓跡來到雲霞閣時楚雲霓早已經回了宮,正抱著踏雪舒舒服服的靠在院子裏那一顆老樹下曬著太陽。見他進來,楚雲霓稍稍愣了愣。
他來幹什麽?
卓跡冷眼掃了她一眼,聲音冷漠到沒有一點兒起伏變化。將皇上的旨意念完了之後,卓跡稍稍側身,“公主,請吧。”
她隻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隻要給上官睿長記性就行,可沒想著要再去欽天監麵對墨潯那張臉那個人。
她下意識的搖頭,抱著踏雪就這麽賴在了那一顆老樹下。卓跡臉色又更冷了一些,打了個手勢,身後的侍衛便過去將她整個人都架了起來。踏雪傷勢已經好了,這會兒正在不遠處齜牙做出要攻擊的姿態。
卓跡晃了晃腰間的佩劍,踏雪立馬心有餘悸的縮到了連翹的腳邊。楚雲霓眉心一跳,隻匆匆囑咐連翹照顧好踏雪,話音剛落,楚雲霓就這麽被帶走了。
到了欽天監,得知自己竟然是被喊來打掃祭台,楚雲霓第一反應便是看向了楚若瀾。楚若瀾卻冷哼一聲,幹脆將臉轉到了一邊去。
什麽鬼……
目光略過她根本就不熟悉,且除了那一身明黃衣服比較亮眼之外就再無一點感情的她的父皇後,楚雲霓又把目光落在了墨潯身上。
依舊是不染塵世凡俗的清冷,依舊還是把一副誰都看不起的樣子,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銀子似的。
心裏剛這麽想過,楚雲霓突然慌了一陣。
是他!
他早就知道了!
似乎是看穿了她心裏的想法,墨潯那張冰山臉竟然出現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楚雲霓打了個冷顫,轉而看向那一身明黃,“父皇……”
皇帝拂開那一雙繡著雙龍的袖子,聲音裏自帶威嚴。“明日若是打掃不好祭台,你也當祭品祭上去吧!”
說罷,皇帝帶著他那一幫鶯鶯燕燕的後宮娘娘就這麽走了。
楚雲霓:???
說好聽點,最是無情帝王家。
說難聽點,呸!渣男!
耳邊一聲歎息,聽著有些無奈,又有些心疼。
楚雲霓抬頭望去,是太後。
“公主,天色不早了,從現在這個時辰到明日的吉時已經沒多少時間了。除了你麵前的祭台,還有宮外的祭台需要打掃,公主若是還不趕緊,明天還是要做祭品祭上去了。”
墨潯不鹹不淡不輕不重的語氣聽在她的耳朵裏盡是嘲弄,楚雲霓怒而起身,罵人的話還沒出口,又聽墨潯涼涼道:“這些香灰粉可是本國師特製的,落在地上可不好打掃,一會兒風起了吹的哪裏都是,公主可就有得忙了。”
不過就是些香灰而已,嚇唬誰?
理是這麽個理,但當楚雲霓不信邪的把手指在地上抹了查看後,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玩意兒真的擦不掉搓不掉!
香灰還要特製?
什麽特製的?
骨灰嗎?
相對於楚雲霓惡狠狠的模樣,墨潯倒是輕鬆許多,甚至於他的內心更是有種小小的爽快之意。
可這一份爽快才剛剛冒頭,就被楚雲霓往隻有上沾口水試圖要擦掉手指上的香灰的動作給震住了。
祭台上還未撤下的宮人與侍衛都驚呆了。
這七公主是……在找死嗎?
眾人目光齊刷刷的望向墨潯,見他那張臉從蒼白又變得鐵青,不敢說精彩,卻是絕絕對對的嚇人。
“楚雲霓!”
尚未察覺到不妥的楚雲霓不耐道:“又幹嘛?”
剛落下最後一個字音,楚雲霓看著墨潯的臉色瞬間反應過來,又惡作劇的用自己的衣裳那手指頭試圖擦幹淨。
反正也已經得罪了,梁子也已經結下了,幹脆破罐子破摔,萬一墨大國師受不了自己讓人把她重新送回去,祭台不就不用掃了?
果真,墨潯的臉色簡直是黑的能滴出墨來。
所有人都覺得如果不是因為他走不了隻能坐在輪椅上,恐怕墨大國師早就已經衝過來把楚雲霓給掐死了。
“掃!”墨潯聲音低沉的可怕。“若是掃不幹淨,本國師要看你一寸寸的將這祭台給舔幹淨!”
楚雲霓:……
這怎麽不按常理出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