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本尊沒把你當人!
涼!這是黎歌的第一感受,這臭丫頭身子怎麽這麽冰,他一手箍住她的細腰,一手扼住她千細的脖頸,穆子言的頭無力的垂在黎歌的肩頭。
四煞回過誰來,正要出手,黎歌威脅道,“敢動,本座立刻殺了她。”
四煞頓時不動了,他們可不敢動了,萬一這姑娘真因他們而死,那白老爺不把他們扔到煉油鍋裏去。
黎歌看向前方的傅卿辰,一步步走出隱術陣,穆子言在他懷裏猶如一件衣服輕飄飄的沒重量,黎歌微微蹙眉,這臭丫頭一天吃的什麽,他受了重傷抱著她都毫不費力,這麽輕。
傅卿辰朝著黎歌消失的方向走來,神色間冷厲而嗜血,他的小家夥。
忽然,他身軀一震,震驚的看著前方漸漸出現的黎歌,他懷裏抱著的正是他的小家夥。
她沒死,真的沒死!
傅卿辰心裏多了一絲慶幸喜悅,隻要小家夥沒死,沒死就好!
他看到穆子言渾身是血,麵色青紫,毫無生氣的倒在黎歌的懷裏,猶如破碎的瓷娃娃,他心一陣陣的抽的疼,深邃的眼眸心疼的凝視著她身上的每一處傷口,有的傷口發青發黑,肉都有些腐爛。
該死,她這是中毒了!傅卿辰身子一閃,剛到穆子言身前,黎歌驀然向後退了兩步,手掌箍住穆子言千細的脖頸,微微用力,妖異的眼眸緊緊鎖著傅卿辰,“你若在靠前一步,本座不介意與她同歸於盡!”
“把她給我,你可以滾了!”傅卿辰的聲音冷到骨子裏,他握緊雙拳,眼眸一直凝視著穆子言毫無生氣的小臉,小家夥的毒不能再耽擱了。
黎歌垂眸掃了眼懷裏的穆子言,手掌卻不知為何使不上力,就差一步,他隻要微微用力,她隨時都會見閻王,但若是殺了她,以他現在的狀況定會被傅卿辰碎屍萬段!
他抬眸掃了眼遠處的靈一和靈二,妖異的眸子微眯,“你讓本座怎麽相信你,你的誠意呢?”
傅卿辰不屑的微勾薄唇,“本尊不是你,不屑唬人,說一不二!”
黎歌,“……”他又何時唬過人!
“好,本座就信你一次。”他手臂一鬆,將穆子言身子一轉直接向空中拋去,而他也趁機一閃身飛走。
傅卿辰飛身而上,伸手將穆子言攬在懷裏,觸感的冰冷讓他眉宇緊緊蹙起,好涼,小家夥的身子這麽冰,和死人的體溫差不多!
該死!他撇了眼黎歌遠去的身影,雲袖一揮,無數銀針朝黎歌後背射去,黎歌心裏咯噔一下,閃身不斷的躲避,饒是這樣,還是有許多銀針自他身體穿透而過。
黎歌氣的噴了一口血,迅速在身上各處點了穴道,止住血液,他怒吼一聲,“你卑鄙!”
傅卿辰涼涼的回了一句,“本尊沒把你當人!”
黎歌“……”他氣的再也不願說什麽,忍著劇痛飛身離去。
傅卿辰掃了眼離去的黎歌,沒有再出手,靈一飛身而至,恭敬的對著他道,“主子,為何不殺了他?”
“此人殺不得,他是紅刹海樓主黎歌,若是殺了他,對我們沒有益處!”傅卿辰抱緊穆子言,眸底的有著一種失而複得的喜悅和深深的擔憂。
四煞這時飛過來,看著傅卿辰懷裏的穆子言,他們互望一眼,現在這位姑娘應該安全了,沒他們什麽事了,現在他們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撕了那天師的魂魄。(鬼魂若想讓別人看到他們,別人就可以看到,若不想看到,他們是看不到的)
這麽一想,四煞轉身而去,將那剛從天師身體飛出的魂魄撕成了碎片,這下真的成了魂飛魄散。
傅卿辰抱著穆子言飛回馬車,將她小心輕揉的放在雲塌上,一掌把她身上的衣衫震成粉末,她又再一次的光溜溜的睡在傅卿辰麵前。
渾身上下全是血,肩膀和腰上還有腿上全是血窟窿,傅卿辰撤下麵具,諦仙的俊容上滿滿的心疼和內疚,小家夥當時該多疼啊。
她是笨蛋嗎,不知道吹響笛子,她若是吹響笛子,他定會去救她,現在也不會成這樣。
傅卿辰心裏有些生氣又有些疑惑,為什麽她每次遇到危險寧願自己扛著也不願吹響笛子.。
唉,他用錦帕快速將穆子言身上的血擦拭幹淨,給沒有腐爛的傷口上到了些止疼和止血的藥物。
傅卿辰檢查了她傷口上腐爛的肉,細細一看,他不禁氣的想要將她暴打一頓,原來她中毒是因為她身體的血液裏有壓製她裏內那股力量的藥物,而這種藥物與有些藥相生相克,若兩者混合在一起,便會毒發。
看這藥物的殘留,傅卿辰知道這是當初在蒼梧國小家夥從他手裏搶過去的兩種藥。
知道如何中的毒,他就知道怎樣解了,拿出兩顆藥物,食指將她的紅唇撐開,將藥丸放進她嘴裏,掌心凝聚一股氣流放在她的喉間,將藥丸化開滑入道五髒內府。
慢慢的,穆子言的臉色有了變化,由青紫色漸漸變成正常的膚色,臉色蒼白的嚇人。
傅卿辰拿出匕首,在她身上各處點了穴道,這樣割掉她身上的爛肉,她不會感到多大的痛。
他將匕首在火上烤了一會,將穆子言身上的爛肉一點一點割掉。
“啊!”一聲痛苦的嘶吼,聲音沙啞,穆子言原本蒼白的俏臉更加蒼白,臉上頓時布滿了汗水,雙手緊緊抓著身下的雲綢,指間泛白。
傅卿辰頓了一下,眼裏滿滿的心疼,他知道她有多痛,這爛肉不是普通的那麽簡單,爛肉裏麵的毒素已經延蔓道她的神經裏,隻有將爛肉割掉,才能將神經裏的毒素逼出來。
因為腐爛的肉裏的毒素和神經裏連在一起,割掉爛肉就等於在割她的神經,有多疼他比誰都清楚。
傅清楚撇了眼桌上的藍晶草,眸底有著一抹掙紮,藍晶草可以醫死人肉白骨,若是將這藍晶草給小家夥服用,她不必受這麽大的痛苦。
可是全天下隻有兩株,另一株不知下落,若是這株給她服用,那……
傅卿辰從來沒有這般糾結過,他沉重的歎了口氣,伸手輕輕擦掉她臉上的香汗,“小家夥,對不起,忍著點,很快就好了!”
他將胳膊放在她的嘴邊,“小家夥,疼就咬住我。”
穆子言雖然處在昏迷狀態,但她還存有一絲意識,在她的認知裏,她愛的人,想要保護的人,她都不會去傷害。
傅卿辰心裏一抹心疼夾雜著一絲苦澀,他手法極快,刀起刀落,幾下便將她身上的爛肉剔除幹淨。
而穆子言痛的大聲嘶吼,直至嗓子都喊啞了也未曾咬下傅卿辰放在她嘴邊的胳膊,最後,穆子言再一次的沒了生息,若不是還有一絲極弱的呼吸,傅卿辰差點以為她已經死了。
在她的身下,上好的雲綢已經被她身上的血和汗水染濕了一大片,乍一看,她就像是躺在血海裏,毫無生氣。
傅卿辰快速將她神經裏的毒素全都逼出來,為她上好藥,將她身子擦拭幹淨,將她抱起來,一揮手將雲塌上的雲綢撤掉,換上靈一前來準備的新的雲綢。
將穆子言輕揉的放在雲塌上,為她蓋好薄被,傅卿辰揉了揉眉心,心疼中帶著寵溺的眸光看著她昏迷蒼白的小臉。
他上塌躺在她身邊,手掌放在她胸口處,緩緩的為她輸著內力,她的身體太涼了,他要讓她有些熱氣。
傅卿掃了眼完好的胳膊,心裏已經不知是何滋味,小家夥寧願忍著也不願咬他,她有了危險寧願自己扛著也不願求救與他。
他現在心裏是又心疼又氣,他寧願她事事依靠他,受了傷不要忍著疼使勁咬住他,哪怕撕下他的肉也罷……
傅卿辰輕輕一歎,“琉陸,找家客棧。”
“是,主子。”琉陸駕著馬,眼眸無神的看著遠處,他有時覺得主子對穆小姐好狠。
…………
天色已然黑透,淡涼的月光傾灑在床上昏迷的穆子言的麵容上,為她蒼白的小臉鍍上了一層淡淡的亮色,她就那麽平靜的睡在那,沒有一絲表情。
傅卿辰推門而入,手裏端著一晚黑乎乎的湯藥,走到穆子言身邊,垂眸看著她,將湯藥放在一旁的桌上,指腹微微摩挲著她的眉眼。
“小家夥,你睡了五天了,還不起來。”
指腹慢慢移到她的紅唇上,輕輕一歎,伸手繞過她的脖頸將她抱起來靠在自己懷裏。
端起桌上的湯藥喝了一口,頭微微垂下,薄唇對著她的紅唇,將嘴裏的中藥渡進她的嘴裏,伸出舌尖將她唇齒間的苦味吸取幹淨。
入口的苦味讓昏迷中的穆子言微微蹙眉,傅卿辰眉眼淡笑,在她的紅唇上輕輕一吻,指間捏著一顆蜜餞,放在她的嘴裏,入口的甜味衝散了嘴裏的苦味,昏迷中的穆子言漸漸舒展了眉宇。
傅卿辰輕輕一歎,伸手在她額間彈了一下,這五天每次給她喂藥都是這個樣子,“小家夥,怕苦,你就趕緊醒過來。”
穆子言依舊昏迷的靠在他懷裏,她的小臉雖然還是蒼白,卻比三天前好了太多。
傅卿辰將她放平,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