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我還要做你的君後
“癆病……很辛苦吧?”心裏想著,失口念出了聲,有些尷尬,不知道夜溯會不會認為她是在嘲笑他,病人都是很敏感的。
夜溯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越過他,看向冥界沒有星星的夜空,心知她不是在說自己。卻還是想說一句,“你這是在關心我麽?”
柳笙歌對他一笑,“你誤會了!我完全沒那個意思!”
夜溯從袖口拿出幹淨的帕子捂著嘴咳嗽。委屈道:“好傷人心啊!”
柳笙歌都掉一地雞皮疙瘩。在腐圖裏看那種柔弱美男,覺得還是很有美感的。可是,若是真的麵對麵……
美感是有了……可總是很怪異的。
男人還是要有陽剛之氣,才看上去正常。
懷著這種複雜的心情,終於來到了夜溯美男在冥界建造的巨大宮殿,那一個金碧輝煌,根本甩電視劇裏人界的皇宮幾十條街好麽?
夜溯倒也相信她,帶她到藏寶貝的庫裏玩耍,說什麽喜歡就拿,還問她要不要拿個袋子裝一下。
她雖愛財,但也不是貪心的人。心知這些寶貝於她而言,根本沒什麽作用。
她用不著花錢!現在仔細想想,自己不管到哪,都有隨身飯票啊!莫懷善一個,重緋一個,重寧一個,那個荒唐的夢也算上的話,柳笙風也算一個吧。
可是,心為何就空了呢?
是被誰偷走了?
這裏的寶貝她也沒看上什麽好的,倒是發現了一樣東西,是跟原來的仙界靈媒一樣的襪子……
她從前那個仙界靈媒偷來以後,扔到鮫石裏,應該已經隨著鮫石的損毀消失了。
不過,仙界靈媒對她來說也沒什麽用,還是選別的吧。
別左挑右挑,邊問道:“聽我一位故舊說過,一個仙界靈媒在莫上仙那。還有一個仙界靈媒,在一個仙界靈媒,在一個雲遊散仙那,哪想是在你這!”
“是他送給我的!”臉上洋溢著淡淡的喜悅。
不用他繼續說下去,柳笙歌已經明白了許多。
“不是司命仙君麽?怎麽變成雲遊散仙了?”
“他自翊看遍世間百態,縱然成了司命也要繼續堪破紅塵,可他終究是堪不破的。”
“難道他是為了堪破紅塵所以才忘了你?”那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夜溯搖搖頭,沒有說話。
柳笙歌覺得,要他這裏的寶貝也沒用。
“問你討個便宜的,我要那忘川河水。”沉吟一聲,“再要杯記川河水。”
夜溯點點頭。“這可不是便宜的,連那位創世神問我要忘川河水,都是要給報酬的。不過,既然你想要,我給你便是。”
夜溯將她帶到招待客人的屋子裏,命人送上一瓶忘川水,一瓶記川水。
柳笙歌收下忘川河水,眼神卻盯著那個送水的人,放不開。
夜溯疑惑,“二桂啊!你看什麽呢?”
柳笙歌回過神來,尷尬地笑道:“沒什麽沒什麽!”隻是剛才送水的那個女人看她的眼神總有一股子酸氣,讓她很不爽。
“莫不是看上那女子了?”其實他覺得這也沒什麽。連斷袖都有,女子之間有什麽也不是不可能。“隻是那女子恐怕不能送給你,她是我冥界的妃子。”
柳笙歌這下了然了。夜溯作為一個冥帝,卻遲遲不肯碰後院的女人,自然會想東想西,把她假想成情敵也是有可能的。怪不得一股子酸味。
“隻要是美人,不論男女,我都愛看,隻是,你這位妃子,我是消受不起咯!”
她原是想開個玩笑,哪想夜溯當真了。“二桂要是喜歡別的,這十個八個的,我還是可以送的。”而後又覺得說得不夠充分,多加了一句,“不論男女!”
柳笙歌知他當真了,沒解釋,隻是擺擺手。
自己跟他雖以兄妹相稱,卻也不夠熟悉,解釋多了也不好。
“夜兄與我聊聊仙魔大戰的事吧!你覺得,柳笙風破重九鼎是好是壞?”
夜溯咳嗽兩聲,“柳笙風……他嗜血,卻從不殺無辜之人,跟重緋不一樣。你說他正義,好像也不對,他股子裏邪惡更多些。你說他邪惡,卻又未曾害過哪一個人。”頓了頓,“有些事,六界之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仙界之人想並合魔界,柳裕在世時就有這野心了。”
“那為何,六界沒有一人去救柳笙風?”
然而,夜溯卻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我與柳笙風見麵,已是幾百年前的事了,他那張臉太難記了,如今看著,倒覺得有些熟悉。”看著柳笙歌,嘴角是淡淡的笑。“聽說,他有個一母同胞的妹妹。”
柳笙歌知道他說什麽,心道自己犯、賤,提什麽柳笙風啊!
“他是我兄長。”
夜溯這才淡笑點頭。“看出來了!”頓了頓,又道:“方才我與你說過,不論是仙界還是魔界,都覺得封印了柳笙風是好事。因為,沒人希望一個比自己強的人在眼前晃。”
柳笙歌搖搖頭,歎道:“攀比之心要不得啊!”
“你可曉得莫懷善與你的事,在仙界已傳的沸沸揚揚。身為天穹山弟子,前任掌門的首席弟子,卻與魔君重緋有染,與自己的師兄也是當斷不斷,你的名聲在外,可不好聽啊!”
柳笙歌無所謂地笑道:“那有什麽,清者自清,重緋隻是藍顏而已,至於莫懷善,又哪裏當斷,哪裏不當斷呢?兩眼一閉還哪管什麽名聲啊!”這些都是她的家務事,六界之人嚼舌根,隻能說明他們舌投長,與她何幹?
夜溯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
兩人聊了片刻,夜溯便送柳笙歌出了冥界。
等回到客棧,已經天亮好久了。
結算了銀子,柳笙歌又往回走。
算著自己也才玩了幾天而已,回去又要麵對這些仙魔……心裏就一陣煩悶。
廣陵散的事算解決了,接下來就是等柳笙風自己破除封印了。
她還是很好奇那個荒唐的夢,夢到重緋重寧的地方都是真的,難道這個夢也是真的?
這件事最好不是真的,不然就算她是是千萬年後來的靈魂也接受不了兄妹亂、倫。畢竟就算是二十一世紀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事。
所以她問夜溯要了忘川河水,至於記川河水,完全是作為首次在冥界一夜遊帶的特產。
回魔宮依舊是往鳳棲山的後山走的。到時發現重天也不見了。
她又發現了重天父子倆的共同點,都喜歡不聲不響地走人。
她累了,也不想管這些事了,隻要這些人最後都活著,她就別無所求了。
之後的日子都很平靜,仙界的大軍也離開了。隻是覺得越來越疲憊,每天照鏡子都會發現眼角多出的細紋。
短短十天,就好像老了十年一樣。
對啊!她忘了,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鮫石損毀,再加上身、體不足以承受容納這麽多的魔能,已經開始反噬了。
她在人界和冥界沒有出現這種現象,因為那不是天上。
那,是不是可以說明,她能活的日子,已經不超過一百天了。
原想就這麽度過剩下的日子,哪想到有人稟報魔君和太子都出事了。
這廂柳笙歌才剛從床上爬起來,手腳還有些顫顫巍巍的。
沒有要任何人服侍,自己到梳妝台前打扮。
一聲素色衣衫,有些枯黃的頭發用簪子固定住。看著鏡中的影子,差點要尖叫出聲。
才過了不到十天,怎麽像個四十歲的婦人……
顫抖著手圍上麵紗,終於看不到那張蒼老的臉。隻露一雙尚且靈活的眼,終於鬆了口氣。
出事的地方還要人帶著去,等到了那地方,看到那場麵,又閉上了眼。
重緋倒在血泊中,看上去有二十來歲的重天用劍撐著半跪在地上,眼底全是恨意。
當時腦子裏已經沒其他東西了,匆忙跑回去探重緋的鼻息,那鼻息微弱得跟沒有一樣。
她是真的心疼重緋。
他是真的對她好,可是她的心裏已經容不下第二個人了,對他的隻有內疚。
他殺人如麻,卻從未對她有個一絲冷意。他狠厲都不是他的錯,是這個世界的錯。
感覺他的體溫一點一點涼下,心裏那個空空的位置也好像被寒冰水浸泡過一樣。將他半摟在懷裏,試圖讓他熱起來。
“笙兒……別哭,你不知……道,鳳凰是不會死的麽?”用最後一絲力氣抬手幫她抹幹了眼淚,看到她眼角的細紋,眸子顫了顫。“怪不得……”怪不得莫懷善要鳳凰翎,“我寧可自己給你,你也……你也記得我的好。先前是我……忽略你了。”
柳笙歌不知道他在說什麽,隻是把他抱得更緊了些。“我知道你不會死,我還要做你的君後呢!你要死死了,誰來養我啊?你忽略我了!都怪你,若是不偷跑出來,又怎麽會……”她知道重緋是在騙她。
鳳凰涅槃,沒有想象中那麽容易,他怎麽敢隨意許諾?
重緋將腦袋塞進她懷裏,貪婪的呼吸著她清韻的香。
漸漸的,感覺到懷裏的氣息消失了,柳笙歌才顫抖著手,低頭看他。
“重……重緋?”輕喚一聲,想把他叫醒。